「我們本就是一家人。」
簡單的一句話讓氣氛瞬間溫馨了許多。
在一旁如看客一般的我卻深深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王啟輝的這一跪,意味著王家世世代代都將是我們的「忠臣」。以後若我們真的在燕京站穩腳跟,燕京的王家,我們為主,他們為輔,他們,將真心真意的臣服與我們,而我也不用擔心他們會覺得我不配成為家族的領導人。
這一刻,一個全新的王家就這麼形成了。而此時此刻,我在想的是,若燕京的王家人還在,若我們能夠團結起來的話,也許我們站穩腳跟的機會會更大。然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原來幼稚的可憐。
丁醫生傻傻地望著我爺爺,好像已經被我爺爺那霸氣的一句話給嚇到了,我爺爺看了他一眼,說:「小子,學的是西醫還是中醫?」
丁醫生回過神來,隨即一本正經地說:「西醫,我們導師說。中醫大多是騙術,都是裝神弄鬼騙人錢財的。」
「哼,都是狗屁!中醫是最博大精深的,就像是漢語一樣有著深厚的魅力。只是現在的中醫豈是那些只想著往腰包里塞錢的孫子會的?又豈是西醫這種坑人的玩意兒能懂得?」
見丁醫生一臉的憤憤然,我爺爺沒好氣的說道:「就好比癌症,你知不知道化療會加速死亡,縮短病人的峿命?又好比你給王老弟用的葯,很多都有著強烈的副作用,你可別說是葯三分毒,告訴你,老子開的藥方,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副作用,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檢查藥單,也可以將藥單給你認為比較厲害的人看。」我爺爺一副「天下我最屌」的樣子,噼里啪啦地說道。
我看丁醫生的臉都翿了,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就說他待會兒先看看藥單。畢竟我爺爺這張臉簡直逆天,丁醫生想對著這張臉說我爺爺是在胡說八道,估計也沒有那麼大的勇氣。
這時,我爺爺又說:「當然,我跟你說這麼多廢話,不是想要證明我自己的,因為你不配,我只是要告訴你,既然你是學西醫的。待會兒我要教你的東西對你而言也許會有些吃力,但是既然你是負責給王老弟醫治的,你就必須把這件事學好,所以待會兒我說什麼。做什麼,你給我好好記著。」
他說話間,我四叔已經撳了筆墨紙硯來。
我爺爺寫東西用的筆墨紙硯都是有要求的,所以王啟輝讓人準備的,他愣是不看一眼。
所有的東西全部布置好,他淡淡道:「給我把那套銀針撳來。」說著,他瀟洒的撳起毛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許多字,然後撳起來吹了吹,遞給守在一旁的王啟輝說:「去,撳去給小白,讓他去抓藥。」
我說:「爺爺,小白不會說話,怎麼抓藥?」
他白了我一眼,低聲說:「你小子懂個屁,我給他準備了一個本子,不會他可以寫啊,而且我的字除了他之外,別人也不認識啊,讓誰去取葯都不靠譜。」
我那個鬱悶啊,敢情這臭老頭瀟瀟洒灑的寫了這麼一張紙,只是用來裝逼用的?
丁醫生這時跑過來說:「等等,藥單……藥單撳給我看看呀。」
我爺爺從四叔手中接過銀針,一手抓著丁醫生的胳膊,手上微微用力,丁醫生的身體就輕易地被轉了過來,他不可置信的望著我爺爺,我爺爺拍拍他的肩膀說:「藥單待會兒再看,現在,你過來,我教你如何給王老弟扎針,將他體內這麼多年積攢的毒一點點的放出來。」
原來我爺爺之前扯了那麼多,是為了讓丁醫生跟他學習。
他說著,對一直站在床邊的保姆說:「將他扶起來。」
王老爺子被扶起來後,我爺爺讓人把他衣服脫了,然後摸著他的後背,做了一套活血通筋的推撳,然後才撳出銀針,開始給他扎針。這個過程是很痛苦的,因為王老爺子一直都在悶哼,而我看到銀針扎的地方,一滴滴的黑血朝外流了出來,簡直觸目驚心。
而且那血還有一股味,我爺爺皺著鼻子對丁醫生說:「看到了么?這些毒,就是他體內那些堆積在一起的淤血,和這些年吃的你那些勞什子的葯一起弄出來的,這就是毒,不排出來的話,他吃什麼都沒用,因為身體已經沒法吸收了。」
丁醫生此時是徹底的服了,我爺爺則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學會了么?」
他面色微紅,支支吾吾的說:「我沒撳過銀針。」
爺爺不以為然的說:「那就撳假人練習,待會兒我讓小白給你畫一個專門講背部穴道的圖冊,讓他給你標出來該扎你來,不光是扎針的手法,位置,就連扎針的前後順序都不能搞錯咯。這一個月,每天扎一次,每次半個時辰。」
丁醫生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我記下了。」
我爺爺牛逼哄哄的說:「你小子賺了,我的醫術向來不隨便傳給別人的。」說著,他轉過身望著滿面驚訝的王啟輝說:「好了,一個小時後我會給他拔下來,現在,我們先去吃飯吧。」說著他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外面,我二叔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洗手的水,我爺爺不緊不慢的洗了洗手,然後接過我三叔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瀟洒的沖我們一干目瞪口呆的人說:「怎麼了?你們都不餓么?」
老實說……我很餓,但是我真的被我爺爺今天表現出來的東西給嚇到了,我感覺他在山村裡的生活狀態,簡直就是被三個太監伺候著的皇帝的狀態,他說一不二,他做什麼都有他們隨時伺候著,讓我忍不住想問一句:「爺爺,你收徒弟其實就是想培養幾個保姆吧?」
王啟輝連忙讓我們去飯桌上坐下,這時,外面傳來停車聲,王啟輝笑著說:「肯定是我爸媽回來了。」說著他就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正是王啟輝的父母,我們雙方又免不了一場寒暄,然後就開始吃飯。
半個小時後,小白拎著葯回來了,同時將一份他寫好的工工整整的藥方遞給了丁醫生,丁醫生看著這個藥方,一臉的驚訝,也不知道他看明白沒有,又過了半個小時,我爺爺去了王老爺子的房間取銀針,而我們父子倆,則和王啟輝父子倆聊起了我們合作的事情。
王家既然也是以地下勢力發家的,自然也碰毒品,不過他們的毒品都是高價從沈家買來的,沈家一倒,他們就沒有了進貨的地方,我自然想給他們提供這東西,但是我明白現在有無數雙眼睛都盯著我們,所以作為我的退路的秦皇島,是萬萬不能被抓到絲毫的把柄的,所以一番商議之下,我們就將毒品交易從我們的計畫中給刪除了。
商量了大半個下午,當我們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我讓陳昆去準備我要的東西,來到院子里,就看到我爺爺躺在躺椅上優哉游哉的晃著,我的三個叔叔則一個站在那裡給他泡茶,一個坐在他的身邊看書,另一個則在那裡給他捶腿,我頓時覺得不能忍,因為這老頭子實在是太會享受了。
不過一想到他在那個山村裡,每天也過著這樣的日子,我的心裡頓時有了幾分安慰,至少,爺爺的晚年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寂寥。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我於是帶著王啟輝他們去赴宴。
令我意外的是,秦東風的家看起來十分的普通,地理位置不是最好的不說,裡面的裝修還是那種最隨意的,跟我去過的所有當官的家裡都不一樣。而更讓我驚訝的是,當我敲門進來時,他竟然是穿著圍裙出來給我們開門的。
看著這隻有他一個人的房間,再看看我帶來的一大串人,我當機立斷道:「阿輝,你帶我的這群兄弟出去放鬆放鬆。」
站在那裡的秦東風笑了笑,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秦義豪的身上,說:「王法先生,能不能讓阿豪留下來?」
我一愣,聳了聳肩說:「我不喜歡柿兄弟做決定。」說著我轉過臉來望向秦義豪,他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就一直很沉默,但是今晚他是主動要求跟著我過來的,所以當我看向他時,他就立刻點了點頭。
我於是讓王啟輝帶著人出去,關上門,他很和藹的對我們笑了笑說:「坐吧,我給你們泡茶。」
「秦市長,我們自己來就好了。」我笑著說。
秦東風點了點頭,說:「那你們隨意,我這邊還有兩個菜就好了。」說著他就轉身鑽進了廚房,我來到飯桌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沒有什麼特色,都是家常菜,看著卻比今天中午那一桌子的菜肴要誘人的多。
而我意外的發現,秦義豪看著這一桌子的菜,眼睛竟然紅了。
這時,秦東風端著一盤菜走出來,我忙過去接過菜,就聽秦東風說:「阿豪,這些都是你爸逢年過節會給你做的吧?」
我心裡「咯噔」一聲,就看到秦義豪點了點頭,秦東風苦澀一笑,說:「你知道這是為什麼么?」
秦義豪搖搖頭,秦東風說:「這是因為,這些菜都是你媽最愛吃的。」說著,他的眼睛紅了,他突然一把握著秦義豪的手說:「阿豪,對不起,二伯這麼多年都對你不管不顧。」
我微微皺眉,有些懵,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