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答應下來,李大寶再次露出那招牌式的哈哈大笑聲,倒了一杯酒,將手指咬破,將一滴血滴進水杯里,然後笑著說:「王法兄,給你。」
說著,他將酒杯遞給我,我接過酒杯,咬破手指,將血滴進去,他哈哈一笑,走過來,將酒杯里的酒倒了一半給我,和我碰杯,笑道:「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兄弟了,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大哥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坑有系技。
看著一臉認真的李大寶,我笑著點了點頭,將這杯味道不怎麼好的酒一口飲盡,說:「寶蛋哥,以後我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他點了點頭,笑得十分開心,從他那真誠的目光中,我甚至找不到一絲一毫可以懷疑他的理由,這讓心裡存疑的我頓時有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只不過,雖然覺得懷疑他的用心,讓我看起來有點醜惡,但是我卻不能因此就掉以輕心。
男人之間的友誼是奇怪而又簡單的,也許一杯薄酒,一場爭吵,甚至是一次陰差陽錯的誤會,都會讓兩個男人成為好友,然而,「兄弟」二字卻不是隨意就能說出口的,因為你一旦將一個人看成了自己的兄弟,那麼,你們之間的羈絆,不比你和心愛的人之間的羈絆少多少。
而我對待感情一向很慢熱,所以此時雖然我和李大寶結拜了,但是要我打心眼裡將他當成是和雷老虎他們一樣的存在,我卻萬萬做不到。
也就是說,我和李大寶究竟會是情深意重的兄弟,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合伙人,這都要看我們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
過了一會兒,曹妮就回來了,見我的手指破了,她微微蹙眉道:「怎麼回事?」
我還沒有說話,李大寶就哈哈大笑著說:「弟妹,是我讓王法兄把手指頭咬破的,把血滴進酒杯里和我結拜的,你可千萬不要怪大哥我啊。」
曹妮微微挑眉,眼底划過一抹幽暗的光芒,不待我讀懂她眼睛裡的情緒,她就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王法真是好運氣,能夠得到大哥你的親睞,只是他年紀尚輕,以後還希望大哥多多提點他為人處世的道理,也多幫他照看一下在廈門那邊的生意。」
李大寶爽朗的笑著說:「放心吧,我既然與王法兄結拜,那麼他就相當於是我的親弟弟,廈門那一塊地方,我給他守著,就算是安家那幫狗東西要搞小動作,我也能給他擺平了,你們在南京絕對不會有後顧之憂,只要坐等著數錢就行了。」
曹妮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先謝謝大哥你。」
我笑著從她的手中接過合同,一邊檢查一邊說:「上天真是厚待我,每一個城市,都有一個如大哥這般值得我掏心掏肺的人,讓我王法能夠安心的在南京坐陣。」
李大寶大刀闊斧的坐下來,淡定地說:「這大概就是種善因,得善果吧。」
……
很快,我們簽訂了合同,今晚的事情由此告一段落,看著有些疲憊的曹妮,我說:「時間不早了,寶蛋哥,我這一身的傷,就不陪你了,讓老虎帶你好好玩玩。」
雷老虎連忙站起來,笑著說姑娘他都給點好了,李大寶立刻帶著兄弟們離開了包間,一個個一臉興奮的樣子。
我算是看出來了,李大寶這人有一個癖好,那就是好女色,不過我其實挺羨慕他的,就像他說的,人生短短數十載,追求的不外乎是香車美人,更何況,男人本「色」嘛。
只是我不需要美人一籮筐,一個曹妮,便已經是國色天香了。
和曹妮很快離開了天闕,上車後,她淡淡道:「怎麼突然想著和他結拜了?」
我笑了笑說:「寶蛋哥他為人爽快,又覺得與我投緣,所以就提出了這個要求,我不好意思拒絕,加上我也覺得他挺好的,所以就那麼做了,怎麼?你不喜歡他?」
曹妮搖搖頭,淡淡道:「與其說不喜歡,倒不如說是看不透。李大寶這個人,他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是普通人,而我們資料上查到的也不過是他的冰山一角,試問,如果他只是一個依靠自己的市長叔叔混起來的地痞流氓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有這個能力,將自己曾經的經歷隱匿呢?」
我說:「我剛才問過他了,他做過僱傭兵,僱傭兵的資料不是能被抹掉么?」
曹妮搖搖頭說:「就算他做過僱傭兵,就算他的資料被抹去了,如果他的身份不足夠特殊的話,隱二依舊能夠查出他的完整資料的。」
我皺眉說道:「你是懷疑他刻意隱瞞了身份,然後故意接近我?」
曹妮點了點頭說沒錯。
我想了想,她猜的並不是不無可能,見她一臉擔心,我握著她的手說:「你放心吧,如果他真的是抱著這種心思來接近我的話,我和他緊密聯繫在一起,豈不是更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若他是真心實意想和我做兄弟,我若畏首畏尾,又豈不是少了一個掏心掏肺的兄弟?總而言之,我和他的結拜儀式,不過是一場儀式而已,只有相處下來之後,我才會再確定,究竟是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上。」
說到這裡,見她依舊眉頭深鎖,我說:「小妮,我知道你怕我太重感情,反而誤事,你放心吧,我再糊塗,也不會拿一直追隨我的兄弟們的前途開玩笑。」
曹妮目光深深地望著我,突然一臉嚴肅地說:「王法,你要時刻記住,你得來的一切來之不易,所以,無論是誰,若他膽敢侵犯你的利益,你絕對不能輕饒,哪怕……哪怕那個人是對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我微微一愣,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她皺眉說道:「你答應我,好么?」
我點了點頭說:「我答應你,小妮,你放心吧,我們得來的一切很不容易,所以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做出侵犯我們利益的事情,無論是誰。」
曹妮點了點頭,滿意的笑了笑,靠在我的懷裡說:「你一定要好好記得你說過的話。我累了,休息一會兒。」
抱著她,想起她剛才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突然有點慌亂。
很快到了江家,崔子墨將車停好,我和曹妮下了車後,他就開著車離開了。
剛進大廳,我就看到江魚雁正坐在那裡看資料,黃珊珊和岳晶則不知道在玩什麼,他們兩人的感情越發的好了,而岳晶雖然每天依舊跟在黃珊珊的身邊,但是背地裡已經開始籌謀自己的事業,想必是想要能夠有一個配得上黃珊珊的身份。
我們一進來,江魚雁就抬起頭來,笑著說:「快過去休息下,我給你們煲了湯,解酒養生。」
說著她已經站起來朝廚房走了過去。
我和曹妮來到沙發上坐下,黃珊珊立刻來到曹妮身邊,好奇地盯著她的小腹看,問一些很好笑地問題,我則和岳晶聊關於他的公司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江魚雁將湯端了出來,我們五個人坐在一起,邊喝邊聊,氣氛融洽,只是很快,這種氣氛就被一個電話給打亂了。
電話是安文傑打來的,按下接聽鍵後,不等我說完,他就有些惱火地說道:「王法兄,安家出事了。」
我一愣,忙問他安家出了什麼事,江魚雁他們幾個也將目光投了過來,手機那頭沉默幾秒,安文傑說:「你真的不知道?」
我艹,這是啥幾把意思?老子要知道怎麼可能問你?
安文傑沉聲說道:「3847告訴我,安家家主一個小時前被人刺殺身亡,一擊斃命,安雪晨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一口咬定是你的人派去殺了安家家主,那個魔女現在處於完全暴走的狀態,我想,安家這次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整死你了。」
安家家主死了?
我微微皺起眉頭,沉思起來,安家家主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死掉呢?要知道,隨著連家的倒台,我壓根不需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使安家大亂,我只需要一點點的瓦解他們的勢力就行了,所以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去要了安家家主的命。
可是,動手的會是誰?他又為什麼會陷害我,讓安雪晨那個魔女一口咬定人是我殺的呢?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跳,頓時想起了一個人……
我下意識的就看了曹妮一眼,見她面色凝重,垂眸若有所思,心裡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一時間,難過,鬱悶,一同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