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柏突然下跪求饒,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原本以為像他這種人肯定把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就算要求我,也不可能採取下跪的方式。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別說他是嬌生慣養,從小就高人一等的大少爺,就算他是一個普通人,這樣毅然決然的下跪也足夠讓人吃驚的了。
一陣發愣之後,雷老虎他們就嘲笑起蘇浩柏來,劉建勝則一臉驚愕地說:「蘇浩柏,你瘋了?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能隨隨便便就下跪?」
劉建勝是一名軍人,也是一個將任務和尊嚴凌駕於生命之上的人,所以他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蘇浩柏冷笑著說:「男子漢怎麼了?面子有命值錢?」
「你……」劉建勝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他說:「你真以為王法會殺了你?你們蘇家的人什麼時候這麼膽小怕事了?」
就像劉建勝說的,我的確不會殺了蘇浩柏,畢竟他來南京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果他出事了,傻子也知道我難辭其咎,至於我說的那些可以讓他身敗名裂的話,我當然能做到,但恐怕我製造的污點還沒有公開,就已經被他們蘇家的人給壓了下去,所以只要他能理智的分析一下,就知道我不可能殺了他,頂多用他做一些他想用我做的事情而已。
而且傻子才真的一點都不害怕被報復呢,現在的我也很惜命,我想要的是穩紮穩打,按部就班的發展我的勢力,而不是這麼快就引起上面的注意,畢竟如果我真的對蘇家大少出手了,那麼我可能就會被那幾大家族一同盯上了,因為他們會把我當成威脅,就像是美利堅老是說擁護和平之一的我大天朝是一種威脅一樣,他們的憂患意識和欲加之罪,不怕無辭的無恥精神可是很令人髮指的。
所以,我真的只是嚇唬嚇唬蘇浩柏,只是沒想到看起來腦袋瓜子聰明絕頂的他竟然這麼不禁嚇。
蘇浩柏冷冷地說:「他剛剛自己說了什麼,你應該聽得清清楚楚的了吧?這樣的人,他是不會心慈手軟的。」說著,他還打了幾個寒顫,頗為忌憚的望著我說:「王法,只要你放我走,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讓任何人追究的,我還可以在蘇州幫你打掩護。你應該知道,我們蘇州那一塊的地下毒品交易一直以來都由安家掌控吧?我可以想辦法,讓安家把這塊地方讓給你。我們蘇州,可是很有利可圖的!」
劉建勝氣急敗壞地吼道:「蘇浩柏,你這是知法犯法!」
蘇浩柏根本看都沒看他,而是一臉殷切的望著我說:「我說的是真的,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大家族,哪裡可能會很乾凈?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所以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那些事情我是都能辦到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是蘇浩柏的表現卻又讓我有些吃不準,所以我不動聲色的問道:「安家上頭的靠山,有沒有連家?」
「有!」
沒想到蘇浩柏竟然將這種秘密脫口而出,看來他是真的怕了。不過想想也是,命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何況他這樣的人,享受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你突然讓他做一隻孤魂野鬼,這種落差他是絕對受不了的。只是,僅僅是這樣,就讓他這麼快亮出自己的底牌么?他難道不怕自己的行為被家族知道?要知道,他這種辱沒家族的行為,很可能讓他失去家族的寵愛,甚至成為一顆棄子。
想到這裡,我似乎明白了哪裡不對,然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火大的劉建勝已經朝蘇浩柏走了過去,他一把拉起蘇浩柏,沉聲道:「給我起來!你不會有事的,所以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這時,我看到蘇浩柏站起來的姿勢有點怪,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就喊道:「二哥,讓開!」
然而已經晚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蘇浩柏原來也有不錯的身手,他的動作先是很慢,而在我喊出口的那一刻卻陡然變快,快的就連要出手的曹妮都沒有遏制住他,而劉建勝也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看著掐著劉建勝的脖子,用槍指著他腦袋的蘇浩柏,我憤怒的冷聲吼道:「蘇浩柏!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么?你在把槍指著你的盟友!」
蘇浩柏剛剛的驚恐此刻化作了可怕的猙獰的面目,他瞪大眼睛,大笑著望著我說:「是啊,他不光是我的盟友,還是你的好二哥,你要想清楚,你二哥的命,你要不要就這麼丟到我的手上呢?」
說著,他轉了個身,把自己擋在劉建勝身後,冷笑著說:「最好不要讓對面那群變態動手,不然你就看著你二哥被我殺了吧。」
「蘇浩柏,我艹你媽的!」劉建勝沒好氣的罵道。
蘇浩柏卻笑嘻嘻的說:「我媽死了很多年了,如果你真想草,就去草我小媽吧,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求求你的好弟弟,讓他把我們安全的送出去,我想你也知道,他可是無惡不作的罪犯啊,我們兩個才是盟友,所以你就當做幫幫我好了。」
劉建勝面色鐵青的說:「有種你他媽就一槍斃了老子!」
蘇浩柏搖搖頭,笑著說:「你放心,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殺了你的。」說著,他看向我說:「王法,我聽說過你在獵豹里的事情,知道你和劉建勝兄弟情深,也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你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重感情,優柔寡斷又心軟。所以我才敢用這一計,嘿嘿,別跟我說你可以不管他,如果你不管他的話,下一次,你的另外兩個好兄弟也許會親自過來狙殺你喲。」
眾人均將目光投向我,劉建勝也將複雜的目光投向我,我坐在那裡,目光清冷的望著蘇浩柏說:「如果他沒有設計陷害我,也許我真的會猶豫不決,可是他都和你聯合起來害我,想將我繩之於法了,我還要手下留情,你覺得我的腦殼是不是翻過來長了?」
說著,我將槍指向他,冷聲道:「我原本還想要留你一條命,而現在,我覺得你這種畜生活著就是渣浪費我們納稅人的資源,死了也占我們老百姓的土地,所以,我決定宰了你,然後把你丟到黃河餵魚,你放心,你的兄弟們會陪你去的,說不定你們還能讓黃河撈屍人狠狠賺一筆。」
蘇浩柏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我,似乎怎麼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淡定。
其實我心裡已經很亂了,因為就像他說的,我的確有這種優柔寡斷的毛病,劉建勝也許真的對不起我,我也對不起他,我們兩個只能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因為我而死,我卻做不到。更何況,這裡是南京,如果他死在這裡,事情會很麻煩。
劉建勝似乎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果決,但和蘇浩柏的不可置信相比,他恢複的很快,他冷淡的說:「劉建勝,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拿軍人威脅罪犯,你腦子裡的腦漿是不是和你頭上的頭髮一樣少得可憐?」
蘇浩柏有些惱羞成怒的吼道:「你他媽的給我住口!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不會沒感覺!」說著,他瞪著我說:「王法,如果我說劉建勝從頭至尾都不知道他的目標是你呢?如果我說,他也是我們計畫里的一顆棋子,他本來是真的想吃完飯就離開的呢?你還會如此斬釘截鐵地說你不在乎他的生死么?」
我微微錯愕地望著他,然後看向劉建勝,皺起眉頭,回想起他這幾天的表現,不由有些猶豫,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他了?
這時,曹妮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微微一怔,將握著槍的手緊了緊,冷冷地說:「那又怎樣呢?就算你們利用了他,我和他是敵對的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就算放走了,以後還是會來抓我的人,而被人束縛住呢?」
「王法,你……」
「你到底動不動手?」我有些不耐煩的對蘇浩柏說,然後扣動扳機,冷聲道:「既然你不敢,那我就幫你一把。」說著,我就將扳機狠狠地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