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風定 第四十八章 鞏固(下)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裡有森林煤礦,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梁。——張寒暉《松花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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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七日早晨,伊拉克第67步兵師師長賈比爾·加拉巴里在自己的指揮所里接到了前方的信息。配置在正前方的三團二營營長報告說,以色列人的坦克和步兵已經進入出發地區,準備發起進攻,他們現在正在與敵人進行炮戰。

賈比爾·加拉巴里沉著的聽完了營長的報告,沒有打斷他的話。他原來是第106摩步師的師長,但第67師師長薩-馬吉德調到總參謀部去了,因此他有幸升任這支伊拉克陸軍王牌部隊的最高長官。第67師這次渡河屬於第一梯隊,負擔著守衛登陸場,抵抗敵軍第一波大規模反擊的重要任務。

聽到敵人大舉集結的消息,賈比爾·加拉巴里突然感到,自己先前焦急的心情一下平息了。他的整個身心都被即將到來的戰鬥吸引住,他感覺命運不再是捉摸不定的,而是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這因為,他手中有一支英雄的部隊,這是一支能打硬仗,擁有著著名的「薩珊英雄團」的隊伍。

在電話中,他能夠聽到炮擊聲和隆隆的爆炸聲,他好像還聽見了別的,那就是彷彿從遠方傳到他耳邊的庫賽-阿卜杜拉將軍的話:「整個戰役的命運掌握在你們的手中!」

當庫賽將軍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還有些擔心,因為他覺得他可能會做錯事情:如果來不及築好工事防守,如果沒有配置好火力,如果不能在敵人的火力下敷設好雷區……渡河之後他只有一個念頭在腦子裡翻騰:「趕快……趕快……搶在敵人前面……」

但現在一切都明白無疑了……敵人即將進攻,利用工事守住正面,將其誘入雷區,炸毀坦克,截擊並消滅敵人的步兵,守住防線……

現在賈比爾·加拉巴里師長極其清楚地意識到現在他應該做什麼和怎麼做。他象一個有經驗的老師對臨考前的學生說話一樣,一字一字地對營長清晰的說:「你們不用緊張,先不忙著打坦克,讓它們開進雷場,然後伏擊。坦克只要躲閃必定挨炸,如果它們能衝過地雷場—一就用導彈和坦克炮打,直瞄射擊。對步兵—一用迫擊炮驅散隊形,然後重機槍掃射,懂嗎?」

這時在電話耳機里響起了猛烈的爆炸聲。

「你那裡怎麼啦?怎麼回事?」賈比爾·加拉巴里喊道。

「炮彈在掩蔽部的邊上爆炸——」透過轟隆聲傳來營長的聲音。

「你們放開打吧,用不著擔心,」賈比爾·加拉巴里鎮靜地說,「眼睛盯住坦克,空軍會支援我們的!」

六輛以色列的梅卡瓦坦克正在逼近二營陣地前的地雷場,穿著沙漠迷彩服的以色列士兵已經離開了吉普車,跟在坦克後面接近陣地。就在此時,二營的迫擊炮響了,一排炮彈拖著白煙落在了進攻隊列之內,步兵被炸得頃刻間人仰馬翻。但坦克的前進速度不減,直接向前沖了過來。

一衝進雷場,轟轟兩聲——兩輛坦克幾乎立即就爆炸了,履帶被炸飛,車輪在原地空轉。但其餘四輛越過了地雷場,並且全速向前疾馳。

「反坦克小組——直接瞄準射擊!開火!」營長下達了命令,砰砰的響聲中,幾枚反坦克導彈打了出去。導彈命中目標,爆炸的濃煙瀰漫在戰場上,煙霧消散以後,營長看見又有兩輛坦克著火了。但另外兩輛梅卡瓦還在繼續前進,並開始用坦克炮轟擊伊拉克陣地,它們逼的很近了,以色列士兵也通過了雷場,向坦克方向跑來。

「開火——給我打——反坦克組靠上去!」營長吼了一聲。

兩個反坦克小組扛著發射器向前衝去,準備佔據有利位置擊毀坦克,但是以色列人敏感的發現了他們,坦克上的同軸機槍立刻開火了。噠噠噠——連串的子彈掃來,兩個小組頃刻間全部傷亡。以色列兵在坦克的支援下越沖越近,已經逼近了第一道防線,雙方開始了對射。

「該死——用火箭筒——」還未等營長喊完,轟隆一聲巨響,坦克將一發炮彈打在了隱蔽所旁,沙土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營長,團長電話!」通信員幾乎湊著他的耳朵喊叫。

「為什麼不報告情況?你們那裡怎麼樣了?」耳機里傳來了三團團長卡圖曼的聲音。

「幹掉四輛坦克,」營長大喊道,「但還有兩輛沒事,已經衝上來了!」

就在以色列坦克即將沖入伊拉克防線的時候,突然間天空中傳來一陣呼嘯,一架伊拉克的蘇-25攻擊機高速飛來。機頭上的雙管AO-17A機炮猛烈的開後,一連串炮彈落在了坦克之上,打的坦克裝甲砰啪作響。戰機呼嘯著從坦克的上方掠過,隨即做了一個轉彎,重新飛了回來。

以色列坦克駕駛員還不知道對方有戰機助戰,還以為是伊拉克陸軍的機關炮對坦克進行射擊。他們仍然駕駛坦克向伊拉克陣地猛衝,這時蘇-25已經飛了過來,進入了攻擊陣位,這次攻擊使用的可不再是機炮。只見蘇-25機翼下火光一閃,80mm火箭彈尖嘯而下,雨點般的落在了坦克之上……

將坦克打成一堆燃燒著的廢鐵之後,這架蘇-25將剩餘的機炮彈藥傾瀉到了以色列步兵的身上,30mm的機炮打擊坦克有點吃力,但對付步兵就有些牛刀殺雞的意思了。兩道火線傾瀉而下,將以色列步兵直接炸成數截,血肉橫飛。以色列人的士氣頃刻崩潰,士兵們扔掉武器,奪路而逃。

當天,以色列第二軍發起的全面反攻在多個地點被打退,登陸的伊拉克第九集團軍已經開始發起反擊。先頭的裝甲部隊已經和特種部隊,傘兵以及前出的步兵部隊會合。

亞辛-雅爾穆克少校的坦克部隊沿著公路奔向前方。坦克的柴油發動機高速旋轉著,向履帶和鋼輪傳輸著強大的動力。前方隱約傳來陣陣的爆炸聲,炮塔在雅爾穆克的操作下快速地四向轉動著,他從潛望鏡里觀察有些霧蒙的戰場。

「各單位注意,做好戰鬥準備。」亞辛-雅爾穆剋扣緊頭盔,大聲地命令道。

嗖——轟!一枚榴彈拖著長長的顫音在離公路不遠的一個土堆上爆炸了,爆炸升騰而起的塵土紛紛揚揚地落了坦克一身。

衝出煙塵之後,亞辛-雅爾穆克看到了一個正在交火的小村莊,一支以色列軍隊正在圍攻守衛者。

「好了,該我們上了!穿甲彈——」雅爾穆克立即下達了命令,從潛望鏡中他看到了幾輛正在轉向的以色列坦克。

戰鬥在瞬間爆發了,喀嗒——自動裝彈機將一枚次口徑脫殼穿甲彈塞進炮膛。以色列人的坦克距離雅爾穆克的車大約有兩千米的距離,雅爾穆克熟練而鎮定的將瞄準鏡立刻轉動著,十字光環將還在轉向的敵坦克套住。

隨著一聲令下,炮手在目標位於中心靶環的瞬間狠狠地按在發射鍵上。雅爾穆克很快看到了那輛坦克突然顫抖了一下,被一股煙塵籠罩,隨即一團橘紅色的亮光閃了閃,火焰猛烈的燃燒起來。

「打中了!」他興奮地喊了一聲,梅卡瓦的防護也不過如此。隨即他的視線就被坦克上發射的煙霧彈遮蔽了,駕駛員駕駛著坦克一個高速的橫向移動,迅速的轉移了位置。

雅爾穆克身後的坦克陸續投入戰鬥,這場戰鬥進行的非常迅速。二十分鐘的坦克戰中,雅爾穆克的隊伍摧毀了四輛以色列坦克和五輛裝甲車,薩爾貢坦克高速地奔行在惡劣的地形下,展示了自己卓越的機動性能和火炮穩定性。村莊內的守軍看到來了援軍也發起了反攻,並使用反坦克火箭筒擊毀一輛以色列裝甲車。

以色列部隊眼見不敵,傷亡慘重,向西面潰退了。雅爾穆克沒有追擊,而是將坦克開進了村子裡,他的油料所剩不多,只夠繼續前進四十公里。他不能冒險突擊,必須在這裡等待後援。

「你們來的太及時了,險些就被這伙猶太人滅掉!」滿臉灰塵,身上的軍服殘破不堪的胡塞因看著雅爾穆克,疲憊的說道。

「你們這麼點人竟然能守住這個村子,真是了不起!」看著胡塞因疲憊不堪的一幫手下和孱弱的步兵火力,雅爾穆克驚訝的說。

「呵呵,我們可是第九軍的隊伍!況且——」胡塞因對著雅爾穆克無比認真的說道:「我是巴勒斯坦人,這裡是我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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