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月戰旗飛 第二十二章 陳年舊事

煩惱如果不顯露在你的臉上,就盤踞在你的心裡。——赫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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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64年,美國海軍弗吉尼亞海軍基地……

年輕的傑弗里·沃士伯站在操場上,象所有士兵一樣挺得筆直。剔著一個大兵頭的黑人軍士戴著墨鏡,穿著美國海軍的海洋作戰迷彩服,USNAVY高級軍士的軍銜別在領子上,肩膀上則是一枚由鷹、海錨、魚叉和火槍組成的海豹突擊隊徽章。

黑人軍士走到士兵的面前,軍士從排頭走到排尾,又從排尾走到排頭。臉上的神色凜然。

「你們——都是軍人!」軍士停下腳步,怒吼著的喊著:「你們是軍人,是TMD美國軍人。不是那些娘娘腔和同性戀!都給我站好,站好!難道你們沒接受過基本的隊列訓練嗎?一個個站得象剛剛從女人的床上爬起來來,你們象個軍人嗎」

隊列里的傑弗里·沃士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軍士聽了身形一頓,反而笑了,冷笑了幾聲,立刻變了臉色厲聲喝道:「那就都給我站好,你們到了這裡代表你們原來所屬的部隊,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傑弗里·沃士伯瞅著正在發威的軍士,一個勁兒的皺眉頭,軍士突然轉身走到他面前,冷眼盯著他問:「怎麼了,士兵,你不服氣?」

「沒有,長官!」傑弗里·沃士伯大聲喊道,身子綳得筆直。軍士大聲吼道:「那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看著!」

「是,長官!」傑弗里·沃士伯回應道,他可不敢真的惹怒了這個軍士,作為第502傘兵團的精英,他可不想在受盡嚴格的磨練和考核後在到「海豹」的第一天就被淘汰掉。

「你們看到這個徽章了嗎?它代表著什麼你們知道嗎?」軍士厲聲喝道,他的大嗓門彷彿永遠也不會感到疲勞。「這是海豹突擊隊的臂章,看到這裡鷹、海錨、魚叉和火槍的標誌了嗎?這表示我們是海豹(Seals,其中Seals是『Sea、Air、Land』即『海、空、陸』的簡稱),是海陸空無所不能的世界第一強軍。你們想加入這支偉大的部隊,就要拿出你們吃奶的力氣,好好享受一下地獄的旅程!」

「這個黑鬼還真夠能說的……」從傑弗里·沃士伯旁邊傳來了一個輕微的聲音,傑弗里·沃士伯悚然一驚,對著這個彪悍強壯的黑人軍士說「黑鬼」這個詞可是極為危險的。傑弗里向旁邊一看,只見一個類似於加勒比海一帶的棕色膚色的士兵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白佬——」

傑弗里·沃士伯:「……」。

這時的場地中正回蕩著軍士的大嗓門:「不管敵人是誰,我們都戰無不勝!這是海豹的信條。同時記住最重要的一點,保護好你身邊的人,他們就是你的兄弟!兄弟,你們聽懂了嗎?我可以放心的將生命交給他,他的存在是我生命的保證……這就是兄弟的含義!」

……

1967年底,溪山……

「咻——轟!」炮彈落在地上,巨響聲中彷彿人的心臟都會被震裂,巨大的煙柱高高飄揚而起。

「嗒嗒嗒——」燦爛桔紅的曳光從黑暗的深處射來,密密麻麻打在傑弗里·沃士伯藏身周圍,炙熱的鋼鐵、土屑和四射的火星壓得他抬不起頭。

「鷹,小心!」棕色皮膚的阿方索拚命大喊道,「RPG——」

幾顆火箭彈拖著長長地白煙落到附近。「咣咣——」鋪天蓋地的碎石和爛泥落在了傑弗里·沃士伯的鋼盔上,他大吼著:「海盜——撤退,撤退——我掩護!」

就在第一個戰友衝出隱蔽處時,突然一聲槍響傳來,儘管四周槍聲激烈,但這聲槍響卻格外低沉,那是蘇制SVD狙擊步槍的響聲。那個戰友身形一晃,倒在了泥沼中。

「該死的越南——我恨這個魔鬼地方!」傑弗里·沃士伯吐掉口中的泥土,大聲咒罵著。

「隱蔽——」空中又傳來了迫擊炮彈慣有的尖嘯聲,傑弗里·沃士伯知道,自己的小隊被牽制住了,敵人正在從兩翼包抄他們,而他們卻毫無辦法,因為對方一個出色的狙擊手正壓制著他們,讓他們動彈不得。

傑弗里·沃士伯伏低身形,絕望的看了看煙霧中的敵軍身影,難道真的要告別人世了嗎?

「咣咣——」又一陣爆炸聲傳來,一堆堆的木屑碎石被氣浪卷向了天空,瞬間便籠罩了四周,地面搖了幾搖,晃得奔跑中的人紛紛摔倒。

「拿著——鷹——」傑弗里·沃士伯轉頭一看,看到了滿身是血的阿方索,他緊盯著傑弗里·沃士伯的眼睛,將一支M84狙擊步槍塞給了他。

「你——」傑弗里·沃士伯看著阿方索,阿方索艱難地一笑,說:「白佬,你只有一次機會!」說著他的身形就向外沖了出去,一瞬間,那個身影永遠的印在了傑弗里·沃士伯的心裡。

「咣——」槍聲響過,阿方索身形一頓,倒在地上,就在擊中他的子彈射出的同一時間,M84狙擊步槍槍聲響過,越南狙擊手被爆頭擊斃。

那次戰鬥派出的海豹突擊隊只回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傑弗里·沃士伯,而另一個則是一個叫貝爾·萊斯特的士兵……

「我可以放心的將生命交給他,他的存在是我生命的保證……」傑弗里·沃士伯的臉上也難得的掛上了幾分惆悵的回憶,他靜靜地看了看面前的藍天,喃喃地說:「你過的好嗎?阿方索兄弟——」

……

劉明終於進入了巴格達,時隔多日重新回到這個地方,不由當讓劉明生出幾分感慨,他找了一個聯絡點梳洗完畢後,就靜靜地等著一個人的到來。這是一個小型的帶類似於中國四合院一樣的民居,隱蔽在巴格達西區大片的貧民住宅區中,倒也十分安全。

時針指向了21點,院門外傳來了叩門聲,劉明示意手下去開門,隱蔽在高處的狙擊手早已通過無線電告訴了劉明來者是誰。

門開了,來人被領進了屋內,在昏黃的燈光下,劉明看到眼前的人比以前有點瘦削了,眼睛也陷得更深,只不過目光中又多了幾分煞氣。來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烏爾德!

見到烏爾德,劉明並未有什麼表現,他只是隨意的一指,指著房間中的一張椅子說:「坐——想喝什麼茶?」

烏爾德的臉色則有些陰沉,他慢慢地坐下,遲疑一下,接過了劉明遞過來的茶杯。

「我沒有想到局勢是這樣,您竟然還敢到這裡來!」烏爾德說。

「呵呵——為什麼我不敢來?我是薩達姆總統的直系親屬,是伊拉克連婦女和孩子都知道的勝利之神,還是伊拉克南方軍區的最高指揮官,為什麼不敢到巴格達來和總統述職呢?」

「您還是不相信我吧!」烏爾德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烏代和政府里的不少官員已經勾結在一起了,現在整個巴格達都是他的天下!就連秘密警察……」

劉明的眼神凝聚了起來,如果連秘密警察都投靠了烏代的話,那自己此行可就真是龍潭虎穴了,他沒有想到,僅僅是在短短的幾天內,在自己的巴士拉保衛戰的勝利眾人還沒有忘記時,巴格達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看來伊扎特·西巴維的膽子不大啊!倒是讓我高估了他!」劉明拖著下巴,皺眉說道。

「長——庫塞將軍!」烏爾德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已經無法叫長官了,因此只能改口道:「將軍,現在的巴格達非常危險,而總統閣下也行蹤不定,很少有人能遇到他!出席會議的……」烏爾德咬咬牙,說:「出席會議的在很多時候都是替身!」

「奧——」劉明的興趣一下提了起來,烏爾德告訴自己的可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消息,這意味著薩達姆開始對自己的手下產生了懷疑,但這懷疑是針對誰的呢?自己遠在南方,就是派人來把老薩做掉那麼便宜的也只能是地主烏代。而如果想把烏代和老薩一起作掉那談何容易,所以老薩的安排不是針對自己的。剩下的實權人物就只剩烏代和國防部長海拉拉了。

難道薩達姆防備的是他們?劉明陷入了沉思。不管是防備誰,對劉明都是一個相當利好的消息。如果防備的是烏代,那說明薩達姆對烏代已經基本上喪失信心了,只是怕他狗急跳牆,做出危害自己的事來。如果薩達姆防備的是海拉拉,那則是對劉明更好的消息,察覺到總統對自己不再信任的海拉拉必然是在第一時間尋找新的靠山,那麼自己和他的會面就很有意思了。

「你現在在那邊乾的好嗎?」儘管劉明很想從烏爾德嘴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但他知道現在不是過多談論這個的時候,更重要的是搞清烏爾德當初為什麼叛逃到情報部門。

「還行吧!壞事做多了,也就習慣了——」烏爾德麵皮一緊,好像想到了什麼難以回憶的場景。

「能告訴我——為什麼會投到安全部門裡去嗎?為了金錢和權力,為了更穩妥的靠山?我覺得這不象是你烏爾德的為人!」劉明直截了當的說道。

烏爾德聽了臉上神色一變,有些感動的說:「謝謝您這樣評價我,將軍!願真主保佑您!聽您這樣說話,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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