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勇斗群雄竊天機 第十八章 送羊入虎口

劉威他們離開神戶造船廠的時候,船社的那邊也熱鬧起來了。

雖然武騰蘭回到日本後就對內宣布,兄弟會要為武騰雄岸的死負全責,但是船社的大佬不是笨蛋,沒人相信她的鬼話。

「武道聯合大會」結束後不久,島上發生的事情就浮出了水面。

在日本各大社團看來,美軍打秋風可以看成是對「華盛頓」號在香港遭到恐怖襲擊做出的強硬反應,或者說美國當局為了讓民眾相信,確實是那些與海盜關係密切的恐怖分子偷襲了航母,不得不這麼做。

可是中韓兩國趕來湊熱鬧,又怎麼解釋?

韓國離印尼十萬八千里,就算剛剛在亞丁灣出了風頭,也沒有理由當美國的小跟班,跟著興風作浪。

中國更沒有理由趁火打劫,畢竟剛剛收拾了越南小霸,正需要跟東盟改善關係。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即中韓兩國採取的軍事行動,肯定跟島上發生的事有關。

問題就在這裡,上島社團中,除了香港的台灣商會,其他兩個中韓社團與船社的關係最為密切,完全沒有理由坑害船社。

真要有人搞鬼,也是武騰雄岸背著船社的其他大佬,暗中對付兄弟會。

兄弟會有理由對付武騰雄岸嗎?

當然有!只要知道武騰雄岸想來攪場,兄弟會肯定不會客氣。

橋本康太郎也這麼做了,他與當時替台灣商會賣力的劉威串通一氣,不但讓台灣商會笑到最後,還藉機廢了武藤俊次。

到這一步,只要武騰雄岸不把事情做絕,橋本康太郎就不會逼人太甚。

即便武騰雄岸死在兄弟會手上,也是他率先惹事,讓橋本康太郎不得不奮起反擊,在混戰中要了他的小命。

兄弟會肯定沒有作好提前準備。

原因很簡單,美軍發起突襲後,橋本康太郎帶著兄弟會的人倉皇逃到「日出」號,與其他社團同樣狼狽不堪。

更重要的是,橋本康太郎先一步回到日本。

真要是兄弟會殺死了武騰雄岸,橋本康太郎絕不會坐以待斃,等仇家找上門來。他會利用船社群龍無首的大好時機,主動進軍阪神地區,殺船社一個措手不及,甚至在武騰一男回到日本之前,將船社連根拔除。

當年兄弟會進軍東京,橋本康太郎就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敵對社團。

所有跡象都表明,殺害武騰雄岸的真兇肯定不是兄弟會。

武騰蘭這麼說,無疑是要轉移矛盾,為她奪取大權創造機會。

問題是,武騰蘭是親身經歷者,其他船社大佬都沒上島,不清楚島上發生的事,也就無權質疑她。

即便是武騰一男,也只能耐心等待。

只要武騰蘭拿不出確鑿證據,她的謊言就將不攻自破。

隨著最後幾名大佬到場,隨行保鏢助理全部退出會場,只是武騰蘭並沒準時出現。

此時,武騰蘭正在別館內。

「我們搜查了三遍,沒有任何線索,好像那裡好幾年沒住人了。」保鏢滿頭大汗,神色慌張。「我們詢問過周圍的鄰居,這幾天沒有異常情況,只有昨天晚上來了幾個人,只呆了不到半個小時。」

「什麼人?」武騰蘭也很震驚。

那個兄弟會的保鏢是她手上分量最重的王牌,卻在她的眼皮底下人間蒸發了。

「不是我們的人,我沒派人過去。」保鏢擦了下汗水,「沒人看清那幾個人的相貌,只有一個人看到,他們離開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女人。」

「女人?」緒方櫻香顯得更加驚訝。

「身材嬌小,還是長發,年紀應該不大。」

武騰蘭長出口氣,說道:「你先出去吧,沒我吩咐,不要進來。」

「是!」保鏢趕緊退了出去。

「大姐……」

「你怎麼看?」武騰蘭把目光轉向了緒方櫻香。

「肯定是他們幾個乾的。」緒方櫻香咬緊牙關,說道,「可是從時間上看,如果是他們襲擊了『櫻花園』,怎麼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返回大阪。可是除了他們,還有誰有這個能力與動機?」

「武騰一男呢?」

「他昨晚一直呆在歌舞廳,哪裡也沒去。」

武騰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仍然顯得很疑惑。

「中村友厚也在歌舞廳,跟他寸步不離。除非有比中村友厚更厲害的手下,不然不可能是武騰一男所為。」緒方櫻香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以武騰一男的手段,肯定不會清理現場,抹除所有線索。」

「這麼說來,我們確實低估了劉威。」

緒方櫻香點了點頭,說道:「只有他會這麼做,而且有這樣的動機。」

武騰蘭長出口氣,神色非常低沉。

「大姐……」

「幸好我們手上還有一些證據,就算不能讓人信服,也能拖上一些時間。」武騰蘭把目光轉向緒方櫻香,說道,「我必須出去應付武騰一男與近藤家族,爭取時間,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

「找到劉威他們,盡你的一切努力說服他們。」

「說服他們?」緒方櫻香一驚,立即大聲說道,「我絕不向殺害父親的兇手妥協,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櫻香!」

「大姐……」

武騰蘭長出口氣,說道:「櫻香,你要明白,父親已經走了,家族處於千鈞一髮的危難時刻。如果不能挫敗武騰一男,別說為父親報仇,連家族都保不住。父親在天之靈,絕不希望家族毀在我們手上。」

緒方櫻香低下了頭,神色顯得很痛苦。

「我知道,只要能為父親報仇,你可以付出一切。我也相信,你早就做好了與仇人同歸於盡的準備。可是你必須明白,報仇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們必須活下來、頂住所有困難挑戰,才能手刃仇人。」

「大姐,我明白,可是……」

「與仇人虛與委蛇,利用仇人振興家族,是我們復仇的第一步。你要是希望父親在九泉之下瞑目,就得放下愚蠢的想法,盡一切努力把仇人變成盟友。只是暫時的盟友,重振家族之後,我會跟你一起把他們千刀萬剮。」

緒方櫻香突然冷靜下來,非常堅定地點了點頭。

「去收拾一下,打扮得漂亮點,別讓他們看出破綻。」

「大姐,我一定不辱使命!」

武騰蘭笑了笑。「櫻香,你終於長大了。」

「大姐……」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動身,我會盡量為你爭取時間,只是不能一直拖下去。」

「我明白,大姐,我去了!」

武騰蘭點了點頭,目送緒方櫻香離去。

雖然她知道這是送羊入虎口,但是她別無選擇。如果緒方櫻香沒能讓劉威回心轉意,她的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為了抓住最後的希望,別說犧牲一個妹妹,就算犧牲一打,武騰蘭也不會有半點遲疑。

等了五分鐘,讓心情平靜下來後,武騰蘭才去了議事廳。

外面那些大佬,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武騰蘭提到的證據,無非就是那些在混戰中揀到的槍支彈藥。

這樣的證據,確實沒有多少說服力。暫且不說那些槍支彈藥的來歷,以她的能耐,弄幾條步槍根本沒難度。

總不能隨便拿幾條槍來,就說是兄弟會的行兇贓物吧。

社團大會上的局面,可想而知。

緒方櫻香趕往劉威他們的住處時,幾個在神戶造船廠得手的傢伙,正在以兩百的時速返回大阪。

漠北狼的車技並不差,硬是把一輛豐田的SUV變成了法拉利跑車。

回到租來的公寓,劉威就見到了已經守後多時的典斌。

「得手了?」

「進屋再說。」劉威接過漠北狼手上的鑰匙,交給了典斌。「渚首那邊怎麼樣,武騰一男與近藤家族的人有沒有異常舉動?」

「都在做準備,只是沒有開始行動,船社正在舉行社團大會。」

「這麼說,我們回來得正是時候。」劉威進了屋,等其他人跟進來,他順手關上門,又說道,「把東西交給三部的同志,你馬上去接品川綱良,帶他在市區里兜幾圈,接到我電話後再趕過去。」

拿上劉威給他的密封鋼瓶,典斌沒多啰嗦,立即出門開走了那輛「借」來的SUV。

現在阪神地區群情騷動,警察都在忙著應付潮水般湧上街頭的工人,哪有精力處理車輛失竊事件。

只是以典斌的為人,他肯定會小心處理,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現在過去?」周譽龍脫下外套,準備換件體面點的衣服。

去神戶的時候,為了不引人矚目,三人穿的是典斌在地下商場里買來的廉價外套,確實有點寒酸。

「急什麼?老子先沖個澡,吃了宵夜再去看熱鬧也不遲。」漠北狼更大套,三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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