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遠赴東瀛震扶桑 第三十八章 不發火成病貓

再牛逼的人,都會害怕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

漠北狼桀驁不馴,二十多年來,在數十個國家參加了上百場戰爭,從沒怕過誰,可是在李廷軒面前,他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就是俗話說的「一物降一物」。

武騰一男也是個桀驁不馴的傢伙,拼殺十多年,連他老子都把他降服不了。要說他真正怕什麼的話,那就是在日本老幼皆知的三菱財團與川崎財團,特別是歷史最悠久、實力最雄厚的三菱財團。

當初,為了搞好與三菱財團的關係,亥五郎數次拜會岩崎家族,訂下了聯姻計畫。

按理說,這樣重大的事情,應該由武騰雄岸這一代承擔,但是亥五郎沒有子嗣,加上二十多年前的船社以灰色產業為主,作為日本最顯赫的名門望族,岩崎家族並不願意與一個黑幫性質的社團聯姻。

亥五郎因此著手整合船社各大家族,努力將船社帶上正途。

武騰雄岸與武騰蘭結合,並且由武騰雄岸繼承船社大權,就是亥五郎整合船社各大家族做出的努力之一。

可惜的是,亥五郎命薄,沒能實現將船社帶上正途的宏偉理想。

到武騰雄岸這一代,船社的漂白工作進行得舉步維艱。即便岩崎家族兌現了向亥五郎許下的承諾,也只是拿個不值一文的旁系女子打發了武騰雄岸。受武騰蘭影響,武騰雄岸接下了這門親事,將聯姻重任交給了次子。

最這一安排,武騰一男既異常憤怒,又無可奈何。

成為岩崎家族的女婿,哪怕只是個旁門女婿,那也是前途的最大保障。

在社團必須向正道發展才能擴大生存空間的時代,岩崎家族絕對是一棵大樹。誰能傍上這棵大樹,誰就能呼風喚雨。

聽說那個廢才弟弟被人一腳踢成陰陽人,武騰雄岸一怒之下,把還沒過門的岩崎熏子送給別人,武騰一男當即仰天長嘯,大擺宴席,請來一幫手下,慶祝這件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要不要感激無意中幫了大忙的劉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武騰一男是個沒肝沒肺的傢伙,在他看來,劉威那一腳不是為他踢的,也就沒必要感謝劉威。

沒能成為岩崎家族的乘龍快婿是一回事,開罪岩崎家族又是一回事。

要想傍上大樹,就不能開罪岩崎家族。

聽聞三菱重工神戶造船廠發生不明爆炸之後,武騰一男本想親自前去,可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派了幾個人前去打探消息。

從這一點就看得出來,武騰一男不但精明,還特別冷靜。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國外勢力蓄意破壞,而是有人藉此對付他。果真如此,造事者就會想方設法將責任推到他身上,讓岩崎家族相信,武騰一男為了從繼母中中奪回大權,不惜使用一切手段。

只要這種說法成立,就算事態平息下去,岩崎家族也會倒向武騰蘭。

得罪了岩崎家族,武騰一男別說奪回大權,能不能呆在日本都是個問題。

事發後,武騰一男就找到近藤孝允,與他商量此事。

近藤孝允的看法與武騰一男一樣,肯定是武騰蘭栽贓嫁禍,假岩崎家族之手迫使武騰一男放棄爭權奪利的想法,甚至逼迫武騰一男再次遠走他鄉。

問題是,怎麼應對?

近藤孝允沒把話說明,只是讓武騰一男低調行事、潔身自好,別惹上麻煩。

武騰一男可不這麼想,果真是武騰蘭所為,就算他再低調、再潔身,也要面對岩崎家族的責難。

如果不能證明是武騰蘭栽贓嫁禍,武騰一男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

可惜的是,連防衛省情報本部都說不清是誰幹的,武騰一男再厲害,也找不到武騰蘭栽贓嫁禍的證據。

不能直接證明,就只能在武騰蘭身上做文章。

只要能夠證明武騰蘭是個說謊成性、慣於玩弄手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毒女人,就能讓岩崎家族相信,她才是幕後真兇。

要想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查清武騰雄岸的死因。

想通這一點,武騰一男就知道應該去找誰了。

武騰蘭返回大阪的時候,武騰一男正在前往橫濱的途中。因為這次是他有求於人,總不能讓劉威不辭辛勞的跑一趟吧,所以他決定親自前往橫濱,拜會那個誇下海口的傢伙,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資本。

這個時候,劉威已經回到橫濱。

想到答應與小倉籟一同吃晚飯,劉威上車後就告訴司機,如果能在一個小時內將他送到目的地,就給雙倍車錢。

這年頭,什麼生意都難做,更別說在半夜拉到這麼大個客戶了。

在金錢的誘惑下,計程車司機使出看家本領,只用了五十五分鐘就把劉威送到了兄弟會的大門口。

發現劉威是兄弟會的人,計程車司機哪敢多要車錢。

只是劉威這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食言,硬是給了雙倍車錢,只不過掏錢的不是他,而是在大門口等他的渚首。

沒辦法,誰叫他上車的時候,兜里連個鋼蹦都沒有呢?

「劉君,家主正在等你。」

「別急,我還沒吃飯呢。」見識了田中麗奈撒潑的樣子,劉威把生氣的女人當成了頭號大敵。

讓一個半夜都睡不著的老頭子多等一會,又有什麼呢?

「你喝酒了?」渚首一下就嗅到了劉威身上的酒氣。

「喝了一點,不過沒吃飯,肚皮還餓著呢。」

「我叫人幫你準備,你先去……」

「不用,有人替我準備好了。」劉威呵呵一笑,對渚首說道,「麻煩你告訴橋本君,我去填飽肚皮,換套乾淨衣服,馬上就去見他。」

知道劉威身邊有兩個女人,想到劉威為兄弟會的事整日奔波,渚首也不好多說。

擺脫渚首,劉威趕緊溜了回去。

一進屋,他就嚇了一跳。

地上全是剪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布料,飯桌上擺著好幾樣已經冰涼的中式菜肴,那個韓國小妞蜷縮在卧室門外,頭髮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撕成了一條一條的,看上去像是從原始部落里來的野人。

被人搶劫了,而且是財色雙劫?

聽到卧室里的啼哭聲,劉威知道,搞這些名堂的肯定是小倉籟。

那個專門為他準備好晚飯,等他回來一起吃飯的女人,肯定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這小娘們也太不知輕重了吧,老子在外奔波,她卻在家裡撒野。再說了,跟老子八字沒有一撇,屁關係沒有,竟然跟老子耍脾氣。

劉威一下就來火了,上去一腳踢開了房門。

只是見到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的小倉籟,地上那幾件撕扯得不成樣的男士服裝,劉威的火氣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小氣歸小氣,這娘們心地不壞,處處為自己男人著想。

生氣,也是因為劉威放她鴿子。

遲疑了一下,劉威學著日本人的樣子,說道:「我回來啦——」

為了引起注意,劉威還故意拖了個慢八拍。

小倉籟一抹眼淚,趴了起來。看到劉威,她翻下床就沖了上來。

這小娘們想幹嘛?

劉威一愣,小倉籟已經撲入他懷中。

「你個沒良心的,我把什麼都給你了,你卻跟別的女人出去,半夜都不回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專門做了你喜歡吃的飯菜,等你回來,你卻跟別的女人在外面鬼混,你……」

「別胡說八道,我跟什麼女人在外面鬼混了?」被田中麗奈折騰得夠嗆,劉威本來就有點不爽,小倉籟說他跟田中麗奈鬼混,可他確實沒有,連是個男人都想做的事情也沒做,純粹信口雌黃,火氣一下又躥了上來。

「我親眼看到你跟她出去的……」

小倉籟話一停,劉威還沒反應過來,他外衣荷包里的一樣東西就被奪走了。

「這是什麼?」出現在小倉籟手上的是一條內褲,而且是女式內褲,「你還說沒有,連內褲都帶回來了,還狡辯。」

劉威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田中麗奈的內褲。

在浴室里替田中麗奈清洗的時候,劉威隨手將內褲揣進兜里,結果找服務員乾洗衣服的時候,急著返回橫濱,忘了這件事。

「你個沒良心的男人,你個……」

「放你媽的狗屁,一條內褲能說明什麼?」劉威的脾氣本來就不小,在他看來小倉籟在無理取鬧,肯定忍不住。「別說老子什麼都沒幹,就算幹了,與你有什麼關係?老子早就跟你說過,你隨時可以走,明天就可以送你離開日本。」

狠話一出,小倉籟一下就嚇傻了。

「現在我就把話跟你挑明了,就算你跟著我,也不會有什麼名頭。做我這行的,身邊沒幾個女人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要是喜歡爭風吃醋,那就自己滾蛋,別讓老子心煩。」劉威正在火頭上,話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