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遠赴東瀛震扶桑 第二十四章 蛇蠍毒婦

跟渚首東拉西扯的談了將近一個小時,武騰蘭也快忍不住了。

這傢伙,壓根不是來談重大事情的,而是來消磨時間的,左顧右盼的盡說些沒有營養的白話。

就算武騰雄岸在世的時候,兄弟會與船社的關係也沒有好到可以隨便拉家常的地步。

橋本老頭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難道與劉威他們有關?

武騰蘭並不笨,猜到渚首在為劉威打掩護,卻又無法完全肯定。

渚首為什麼要替劉威打掩護?

難不成,橋本康太郎想先下手為強,出兵攻打大阪?

武騰蘭很快就否定了這種可能。

雖然船社與兄弟會翻臉在即,只要武騰雄岸入土為安,武騰蘭就會以「報夫仇」的名義向兄弟會宣戰,但是橋本康太郎睿智多謀,就算兄弟會與武騰雄岸的死有關,他也不會冒著得罪整個日本地下世界的風險,首先向船社宣戰。

再說了,橋本康太郎真打算先下手為強,就不會讓頭號大將陪著武騰蘭喝茶閑聊。

橋本由美是兄弟會的希望所在,更不可能派到大阪當人質。

不管怎麼說,跟渚首消磨時間確實沒有多大意義,還不如早點把他打發走,趕著去見劉威他們。

也就在武騰蘭準備起身送客的時候,渚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明白,好的!」渚首把手機遞到了武騰蘭面前,「找你的。」

「找我?」武騰蘭遲疑了一下,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渚首點了點頭,示意武騰蘭接電話。

接過電話,武騰蘭遲疑了一下,才放到耳邊。「我是武騰蘭,你是……」

「武騰夫人,我們已經到大阪了。」打電話來的,正是劉威,「如果有空的話,你趕緊過來一趟。對了,叫上渚首與由美,他們該回去了。」

「你……你見到大鳥義根了?」

「當然,他就在我旁邊。武騰夫人,有些事情電話里不好說,你趕緊過來吧,也許還能見上他一面。」

武騰蘭一驚,劉威已經掛了電話。

雖然劉威沒在電話里明說,但是武騰蘭聽了出來,肯定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武騰蘭沒有遲疑,立即叫上渚首與橋本由美,帶著一隊保鏢趕往機場。

此時,還有一路人馬在趕往大阪機場,只不過走的不是陸路。

在船社,對武騰蘭威脅最大的是由武騰雄岸前妻所出,幾年前將自己「流放」到韓國的武騰一男。

與那個同姓武騰的弟弟相比,武騰一男絕對是個狠角色。

因為年幼喪母,繼母又將其視為眼中釘,所以武騰一男十六歲就出道,兩年後就成為船社頭號打手。

在道上,武騰一男與渚首齊名,「東渚首西武騰」說的就是他倆。

離開日本、前往韓國發展之前,武騰一男為船社剷除了大部分仇敵。武騰雄岸與武騰蘭道貌岸然之後還能坐穩江山,主要就是有武騰一男在身邊。包括緒方家族在內的船社各大家族怕的不是武騰雄岸,而是他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兒子。

當年前往韓國,也是武騰一男自己的決定。

這小子不但有能力,頭腦也不簡單。

雖然在社團事務上,武騰雄岸必須倚重於他,但是一山難容二虎,武騰一男的勢頭越強勁,對武騰雄岸的威脅越大,遲早會父子相殘。

因為武騰一男的生母死因不明,道上早有傳聞,武騰雄岸為了與緒方家族聯姻,害死了結髮妻子,所以武騰雄岸絕不容許武騰一男對他構成威脅。

父子相殘,得利的只能是武騰蘭。

武騰一男請纓去韓國打天下,一來為了避免與父親爭權奪利,二來可以避開毒如蛇蠍的繼母,三來還能為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有三好,而無一害,武騰一男此舉確實高明。

只是誰也沒能想到,正值壯年的武騰雄岸會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在海外。

武騰一男收到消息時,武騰蘭已經帶人返回日本,以遺孀的身份接管了船社事務,讓流亡在外的「太子」成了孤家寡人。

直接返回日本「加冕登基」?

武騰一男還沒有那麼蠢。武騰蘭急著趕回去,就是要在他回來前做好部署,等他回日本受死。

雖然武騰蘭不敢親手加害武騰一男,但是弄個事故或者搞個栽贓陷害也不是難事。

再說了,武騰雄岸到底是怎麼死的,武騰一男心裡也有疑問,更加不敢貿貿然跑回日本興師問罪。

日本肯定要回,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武騰一男首先想到船社中規模與實力僅次於武騰家族、最有可能與武騰蘭卯上,爭奪社團龍頭寶座的近藤家族。

如果無法除掉武騰蘭,武騰一男別說成為船社龍頭,能不能奪回武騰家族都是個問題。

對於武騰一男這樣的猛將,近藤家族自然不會據之於千里之外。

船社能在武騰雄岸時期獨霸阪神地區,壓得其他社團喘不過氣來,驍勇善戰的武騰一男居功至偉。

雖然武騰一男並不是真心與近藤家族合作,而是藉助近藤家族殺回日本,奪回被武騰蘭篡奪的東西,但是只要武騰一男與武騰蘭幹上,武騰家族必將全面衰退,再把緒方家族牽扯進去,得利的自然是近藤家族。

在利益驅使下,雙方一拍即合。

利用武騰雄岸的葬禮,近藤家族先把武騰一男偷偷接回日本,再用船社安排的直升機把他送回大阪。

要是武騰一男突然出現在武騰雄岸的葬禮上,就有好戲看了。

運送武騰一男的直升機飛往大阪機場的時候,武騰蘭已經趕到機場,見到了劉威、以及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大鳥義根。

「這……這是怎麼回事?」

「武騰夫人,少安毋躁。」劉威揚了揚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譽龍把凳子端了過來,放在武騰蘭身後。

看了眼站在大鳥義根身邊、正用抹布擦拭著鋼管的漠北狼,武騰蘭坐了下來,只是眼前血淋淋的場面,仍然讓她心驚肉跳。

劉威沒多解釋,把記錄著大鳥義根供詞的錄音筆交給了武騰蘭。

聽完,武騰蘭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雖然這種東西拿到法院上都做不了證據,但是在道上,講的就不是證據。大鳥義根已經交代,而且證據確鑿,不容武騰蘭辯駁。

「武騰夫人,我只想知道,大鳥義根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受你指使?」

「怎麼可能!?」武騰蘭瞪大了眼睛,「家夫新亡,不管船社與兄弟會有何矛盾,我也不會將矛頭指向由美小姐,更不可能對你們下手。他也說了,買兇殺人,只是為了出心頭惡氣,是私人行為,與社團無關。」

「是嗎?」劉威冷冷一笑,說道,「大鳥義根是武騰夫人的首席助理,如果說他的所作所為沒受武騰夫人指使,恐怕沒人會相信。」

「你……」武騰蘭緊咬朱唇,「你到底想幹什麼?」

劉威笑了笑,朝站在門邊的保鏢瞟了一眼。

「你們都出去!」武騰蘭知道劉威有話要對她說,而且不能讓保鏢聽到。

等武騰蘭的保鏢離開,典斌守在門口後,劉威才說道:「武騰夫人,我也相信不是你下的命令,只是此事關係到橋本家族。你也知道,由美是康太郎的心頭肉,誰敢對付她,康太郎肯定會拼了老命。」

「要……要怎樣才能讓康太郎相信?」

「那就得看武騰夫人怎麼做了。」

劉威說完這句話,周譽龍把一把短刀遞到武騰蘭面前。

「武騰夫人,不是我們嫌麻煩,而是此事必須由你來做。」看著武騰蘭接過短刀,劉威繼續說道,「要是由我們下手,那就是單純的復仇。這筆賬到底算在誰的身上,康太郎會怎麼想,那就很難說了。如果武騰夫人大義滅親,就算康太郎仍然不肯相信,至少也能堵上他的嘴,是不是?」

「劉君……你這是……」武騰蘭目不轉睛地看著劉威,心裡也是萬分震驚。

道理說得很明白,劉威不但沒把武騰蘭逼上絕路,還給了她開離線會,擺明了在幫她化解危機。

「武騰夫人明白就好,我也不用多說什麼了。」

劉威非常有禮貌的退到了一邊,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武騰蘭深吸一口氣,起身朝大鳥義根走了過去。

見到武騰蘭殺氣騰騰的樣子,大鳥義根拚命掙紮起來,可是他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別說掙扎抵抗,連開口說話都辦不到。

「大鳥,這些年我待你不薄,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蠢事?」

出手的時候,武騰蘭閉上了眼睛。

第一刀捅在大鳥義根的小腹部,她還向下一拉,讓大鳥義根變成了「大鳥無根」。武騰蘭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切掉那根曾經給她帶來無數快感的「大鳥」時,竟然沒有半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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