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58章 心灰意冷,劍南生變

李君羨雖然現在還沒死,但是也沒啥活命的可能了。去一大敵,郭業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今日晚間,他睡在柴秀秀的房中。由於精神亢奮,郭業遠較旁日龍精虎猛,直把佳人折騰了個腿軟腳軟。

好不容易把郭業打發地盡了興,柴秀秀攏了攏額前的亂髮,道:「哎呦,我說夫君,您這是又看上哪個小姑娘了,欲求不滿,才把力氣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瞎說什麼呢?我一直都這麼威猛好不好?」

「切!都老夫老妻了,吹什麼牛呀?你那兩下子我還不知道?」

「呃……好吧。」畢竟在這個問題上,柴秀秀比較有發言權,他只得實話實說道:「今天我是高興,跟小姑娘什麼的全然無關。」

「到底有什麼事那麼高興?」

「告訴你,你夫君我這陣子可牛逼大了!」於是,郭業把自己與李君羨父子的恩怨講述了一遍。

最後,他得意的說道:「哼,咱郭業不惹事也不怕事。李家敢惹我,就讓他家破人亡!」

出乎郭業預料之外的是,柴秀秀並沒有附和他的話,而是緊縮眉頭,道:「妾身可看不出來這有什麼值得得意的地方。」

「怎麼了?」

「您想想,這才幾天,您都在鬼門關上走了好幾回了。要不是你運氣好,腦筋轉得快,恐怕咱們家就要和李君羨家易地而處。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人無百日好花無千日紅,你能一直這麼好運氣?」

郭業不服氣地說道:「這也不賴我呀。天地良心,我就是想討口水喝,引發了這麼多事都是各種陰差陽錯。」

「我也沒說要怪你。」

柴秀秀嘆了口氣,道:「按說這些日子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非有要事,絕不出門。簡直比大家閨秀還規矩,妾身實在不能再苛責了。可是,為什麼日子總過得這麼險呢?」

「也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吧。」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主要還是你跟太子走的太近了,擋了別人的路。即便你什麼都不做,別人都會找你的麻煩。」

「你是想讓我離他遠一點?」

「是的。你看我爹霍國公,他既不參與什麼國家大事,又不管皇室紛爭,那日子過得多安穩。夫君,現在你要錢有錢,要爵位有爵位,夠了,真的夠了。這個家不需要您再拚命了。」

郭業微微搖頭,道:「我與岳父不同。他是陛下的親戚,我卻是憑藉功勞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憑功勞怎麼了?衛國公不是憑功勞?人家都當上尚書僕射了,還不是整天稱病不上朝?還有你那個忘年交兵部尚書尉遲恭,我聽說這些日子忙著在家煉仙丹呢?你見他是結交太子還是結交齊王了?」

「這……」郭業被柴秀秀的一陣搶白堵得說不出話來。

人家柴秀秀說的有道理呀,自己到底圖啥呢?就算要抱李治的大腿,也不至於表現得太過親密吧?這不等於明擺著告訴人們要對付太子先沖著我來嗎?

那聽柴秀秀的話從今天開始養老?還真是不甘心啊!

扶桑未滅,海運未開,這都是關係到中華國運的事情,自己就真的撒手不管了?

再說了,現在撇清和太子的關係,是不是太晚了一點?別人也不會信啊!

另外自己可是答應了長孫無垢要扶保太子登基的,那豈不是要食言?

還有對徐惠的承諾,是不是也得實現?

想到這裡,他說道:「賢妻你這話說晚了,現在為夫就算退,也不可能真的退下來。無它,我牽扯的事情太多了。你看最近我表現的這麼低調,還不是有些事找上門?」

「不能退的話,就走!」

「走?去哪?」

「去哪都可以,不在京城就行。」

「我可不想去吃軟飯。」

「沒讓你去新羅,你樂意我還樂意呢。我可不想看善花公主的臉色行事。咱們就在大唐,只要出了長安就行。」

柴秀秀頓了一下,繼續道:「第一,你對別人構不成威脅了,人家也就懶得理你。其二,到了地方上,你上面沒有陛下,誰能奈何得了你?」

郭業搖了搖頭,道:「有一利必有一弊。遠離權力中心,一旦發生什麼大事,咱們就絲毫施加不了影響。中樞對我有了統一的意見,我豈不是要束手就縛?」

「那就建立實力。無論誰在中樞,都對咱們有所忌憚。」

郭業苦笑道:「想法挺好,實現起來可就難了。你是要我變成軍閥呀。如今天下承平,那有這種機會?」

「那咱們就在大唐外打下一片基業!」

柴秀秀的眼睛越來越亮,道:「到時候你為國王我為王后,咱們的後世子孫再也不受這窩囊氣了。什麼呀?貴為秦王還活得提心弔膽的。咱不伺候了!」

「你想得美!」

郭業道:「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哪有什麼真正的王道樂土?就算真有那種地方,憑啥咱就當國王王后,別人就給咱當臣子?不但人家當臣子,人家的子孫還要給咱們的子孫當臣子?哪有那好事!」

「呃……」柴秀秀也是一時無語,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郭業嘆了口氣,道:「你以為當國王就那麼好當的?就是當今天子也過得未必多舒心。我告訴你,真到了那時候恐怕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起碼別的地方享受就遠不如長安。」

柴秀秀的眼圈有些發紅,道:「吃苦我不怕,就怕你有個三長兩短的。」

「行了,別哭。現在還沒那麼嚴重。」

郭業沉吟道:「你的思路還是對的,我這個異姓王總在長安晃悠是有些礙眼……不過出外的話,沒兵權可不成,現在我已經退不得了。」

還有一句話郭業沒說出來,自己領大軍在外,對李治也是一個保護。進可清君側,退可保富貴。至於扶桑和大航海之事,也可插上一腳。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柴秀秀橫了他一眼,道:「那還不是跟我說的一樣?」

「不一樣,大不一樣,有兵權和軍閥是兩碼事,這個朝廷還可以容忍。」

「那萬一事不可為……」

「那也只能拉一票人馬在大唐外建國了。」郭業道:「過幾年就好了,到時候封建南海,咱們順大勢而為就行。至於最近這幾年,到底怎麼抓兵權還得從長計議。」

……

……

光有了那心思不成,還得有那機會。兵權這玩意兒最敏感不過了,欲速則不達。郭業等啊等,等了幾個月之後,這機會終於來了。

貞觀十七年,正月二十七。

董順匆匆忙忙前來宣旨,要郭業速速入宮。

他到瞭望北閣內,發現人來的還真齊全。

除了李二陛下之外,這裡還有尚書左僕射李靖,尚書右僕射房玄齡,刑部尚書韋挺、吏部尚書孔穎達、戶部尚書李道宗,兵部尚書尉遲恭,工部尚書閻立本,禮部尚書許敬宗。

另外,勛國公張亮也敬陪末座。

每個人都面色難看,愁眉不展,好像別人欠他多少錢沒還似的。郭業明白,這是出了大事了。

君臣見禮已畢,李二陛下道:「郭愛卿,有件事情諸位愛卿爭論不休,難以決斷。所以,朕把你請來,給大家參謀參謀。」

「到底出了什麼事?」

李二陛下道:「尉遲愛卿,你是兵部尚書,你給秦王說一下。」

尉遲恭道:「雅州、邛州、眉州皆有百姓反,三州僅保有州城,僚人參與作亂,劍南道其他諸州也多有不穩。稍一不慎,就是整個劍南道糜爛。天府之國危矣!」

郭業道:「僚人作亂的統帥可是楊盛?」

李二陛下苦笑道:「正是此人。他已經統一了僚人部落,得兵五萬,聲勢浩大。要不是僚人器械不足,恐怕州城都不可保。唉,真是悔不該不聽郭愛卿之言。」

郭業苦笑道:「僚人五萬,再加上三州反叛的百姓,怎麼也能湊出十萬大軍。這下可真是麻煩了。朝廷準備如何平叛?」

韋挺道:「大家正為這事吵個不休呢。秦王千歲,按說這事您有責任。」

「我……」郭業強忍著「日」字沒說出口,道:「韋尚書,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雖然也算是益州人,但是這麼多年了,劍南道的事情我可從來沒插過手。這事怎麼能賴到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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