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6章 徐府定計,白晝星現

「啥?秦王來了?真的假的?」

「此乃我親眼所見,那還能假的了?」

然後,徐有良又對徐惠道:「賢侄女,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梳洗打扮一下,隨我去見秦王千歲。」

此時徐惠的心裏面如同開了兩扇門似的,別提多敞亮了,就連徐張氏那可憎的面容,在她的眼中似乎也柔和了許多。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那……我先去洗把臉。」

趁著他梳洗的功夫,徐張氏在她身後就嘮叨開了。

「賢侄女呀,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長安城第一才女,那豈是誰都能做的?」

「今日您能有這麼好的歸宿,你那父母的在天之靈一定會為你高興的。我們這些親戚也是與有榮焉。」

「那秦王還了得?論權勢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論家財,恐怕皇帝老兒比他也得遜色三分!賢侄女你嫁了他可是享了福了,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坐的是八抬大轎,戴的是奇珍異寶。」

「不過呢,話有說回來了。你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呀。你那叔叔在長安混了這麼多年,不過是工部員外郎,也太寒顫了。還有你那個沒用的哥哥,現在也沒個功名……」

「如果有機會的話,您給秦王吹吃風,三五句話的事兒,你嬸子我一輩子記著你的大恩大德!」

……

徐張氏嘮叨個不停,徐惠只是不理。

她略微梳洗了一下,站起身形,淡淡地回道:「知道了,再說吧。」然後施施然,領著徐婉一起去見郭業。

徐張氏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臉色不由得充滿了羨慕嫉妒之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知說什麼好。

徐有良道:「行了!剛才你把人家得罪苦啦。人家又不傻,哪能這麼快就回心轉意?」

「你埋怨我幹什麼?該怎麼辦不是咱們在家商量好的嗎?誰知道這小丫頭竟然真的搭上了秦王的路子。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枉做小人?秦王可比齊王好多了。」

「唉,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咱們之前辦的事是挺沒良心的,現在只能儘力補救。」

「怎麼補救?」

「當然是以心換心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徐家現在沒什麼親人,咱們以後好好待人家,遲早她會回心轉意的。秦王拔根汗毛都比咱們的腰粗,只要功夫到了,咱們家總能飛黃騰達。」

「也只能如此了。我這就趕緊去幫忙,力爭把徐家的這場喪事辦得風風觀光的,徐惠看了定然心裡歡喜。」

徐張氏打算的是挺好,但是到了現在,操辦喪事還能輪得上她?

秦王駕臨徐府給徐孝德弔唁,並且承認和徐惠婚約。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了長安城!

這則消息,至少說明了兩點。其一,徐家算是從謀反的案子脫身了,要不然秦王不可能前來弔唁。其二,徐惠苦盡甘來,今後貴不可言。

事實上,徐惠就算是入宮,都不會這麼被人看好。皇宮之內的女人太多了,誰知道她能不能受寵?就算真的受寵了,還有後宮不得干政呢?她又能為自己出幾分力?

但是做了郭業的小妾可就不同了,秦王憐花惜玉天下聞名,徐惠受寵簡直是一定的。枕頭風一吹,什麼事辦不成?

這世上只有後宮不得干政一說,可從來沒聽過後宅不得干政!

世上跟紅頂白的人太多了,霎時間,徐府的門前車水馬龍,擁擠不堪。

什麼叫徐孝德的同僚,哪個是徐孝德的朋友,同窗同鄉同年,該來的都來了!至於徐氏族人,那更是蜂擁而至。已經弔唁過又告辭離去的,此時也厚著臉皮重新到來。

甚至很有一些只是和徐孝德有一面之緣,談不上什麼交情的人,也來到靈堂嚎啕大哭,訴說與徐家有多麼深厚的情誼。

喪禮需要的東西,招待人們需要的陪客、吃食,此時哪還用得著徐惠操心?自有人幫她辦的妥妥噹噹,漂漂亮亮。

每個人見了她,既要表現的足夠悲痛,還要花盡心思說上些奉承話,也真夠難為他們的。

徐惠知道這一切都是拜郭業所賜,看向他的眼光中,更是充滿了柔情蜜意。

徐婉兒盯著郭業瞅了半天,道:「你就是我姐夫?」

徐惠趕緊介紹道:「夫君,這就是我妹妹,單名一個婉字。」

「好可愛的小姑娘!」郭業把她抱了起來,道:「不錯,我就是你姐夫,怎麼樣?滿意不滿意?」

「不滿意,你來的太晚了。我們都等了你好幾個時辰了。」徐婉兒道。

郭業趕緊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道:「不是我故意拖延,實在是各種陰差陽錯,險些誤了大事,還望娘子原諒。」

徐惠道:「夫君能來已是萬幸。妾身怎麼會怪你呢?你看這滿院子的賓朋,明著是為家父,其實是為了夫君。不過,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妾身看了還是很開心。謝謝您給了家父死後哀榮。」

郭業擺了擺手,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說什麼客氣的話。另外……」

他一咬牙,道:「有件事我挺對不住你的。」

「什麼事?」

「恐怕我不能為岳父報仇了。陛下覺得崔仁師有大功於國,不忍心讓他落個沒下場。所以,會派人勸他告老還鄉。換句話說,不會因這個案子治他的罪。」

徐惠想了一下,幽幽一嘆道:「這個案子的幕後主使是齊王?」

「呃……」郭業點了點頭,道:「正是,惠兒你真聰明。我知道這事對你們徐家非常不公平,只是……」

「您別說了,我都知道。」

徐惠道:「想要齊王給我的父兄抵償兌命,妾身還沒那麼幼稚。只能怪家父命不好,或者說……是我拖累了他們,要是沒有芙蓉園文會,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郭業安慰道:「惠兒不必太過自責,這事本來就是齊王的錯,你不必強扯到自己的身上。另外……你想要報仇,也未必沒有機會。」

「莫非夫君打算幫我報仇?」徐惠想了一下,還是微微搖頭,道:「還是算了。怎麼說齊王也是陛下的親兒子,弄不好了,還得把您搭進去。我失去了父親和兄弟,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沒那麼嚴重。齊王倒行逆施,越來越瘋狂了。他就如同撲火的飛蛾,即便我們不管,他也會自己送命。」

「您指的是……」

「三五年內,齊王必反,到時候,我會創造機會,讓你親手報仇。」

「那他要是不反呢?」

「嘿嘿,沒有機會,就給他創造機會。他就是大唐的一顆定時炸彈,早炸了早好,能夠受控制的爆炸最好。」

「什麼叫定時炸彈?」

「呃……這不重要。總而言之,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機會,手刃此僚。」

……

……

有了郭業的參與,徐孝德的喪事辦的非常成功——如果不介意最後葬禮階段的一個小插曲的話。

當時,徐氏父子的棺木放下,還未覆土。忽然有人道:「看,那是什麼?」

人們順著他的手往天上看去,不由得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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