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16章 美人恩重

「……求全責備,非國家體恤功臣之意。著從即日起,郭業復為秦國公,並賜如意一對,美女一名。欽此!」

「謝主隆恩!」

接旨的儀式走完,郭府之內頓時一片歡騰!

秦國公府的家奴們,那政治敏感性是相當高的。聽完這道聖旨,就知道自家的主子,這下又重新抖起來了!

當官最重要的是什麼?品級?能力?還是學問?

不對,完全不對!

頡利可汗被俘之後可是被李二陛下封為了右衛大將軍,官居一品。可他過的日子,又比囚犯好得了多少?

韓信能力強吧?沒有蕭何的推薦,還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至於說學問,那就更不靠譜了。孔子和孟子這兩位聖人,學問高深吧?可他們的仕途又怎麼樣?都是周遊列國而不得重用。

當官最重要的就是聖眷,是和陛下的情分!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皇上覺得你這個人不錯,哪怕你身份低微、能力低下,也能飛黃騰達。相反地,你要是招了皇帝的厭惡,哪怕是能力再大,功勞再多,最後也得落個沒下場。

這才幾天呀,自家主子的爵位就失而復得。這說明什麼?說明秦國公聖眷正隆,用不了久,他的其他職司,也得被陛下還回來!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郭業,可沒有這幫家僕那麼樂觀。

事關李二陛下帽子的顏色,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勝利過關?

就算他真的心胸寬廣,不計較自己和皇后的事了,贈美人又是什麼節奏?

被別人打了左臉,再把右臉伸過來?沒聽說大唐天子改信耶穌了呀?

其中必有蹊蹺!

宣旨已畢,把長孫立言讓進了客廳之內。

郭業一使眼色,伺候的丫鬟僕役們就都紛紛退出了出去,然後,他輕咳一聲,直奔正題。

「在下的爵位失而復得,其中到底有何內情,還望長孫公公不吝賜教!」

「秦國公,你知不知道,你險些就要身首異處!就算皇后娘娘,也得後位不保?」

「您的意思是……」

「非要我挑明了說嗎?鴛鴦綉帕!唉,你們兩個,讓老奴說你們什麼好呢?怎麼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如此事來?還要不要命了?真是色膽包天!」

郭業心說,死太監,你說話可得差不多點。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我真把長孫皇后真怎麼著了似的?天地良心,我倆可連手都沒牽過。

不過,儘管心裡邊暗自腹誹,臉上他可不敢帶出來,更不會出言反駁。長孫立言乃是皇后的絕對心腹,又不是李二陛下的耳目,和他解釋這些有什麼用?

郭業點了點頭,道:「長孫公公教訓的是。我向您保證,從今以後,郭某人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郭業正色道:「從今以後,君是君,臣是臣。郭某人和皇后娘娘再無半點瓜葛!」

「你敢?」

「啊?」

「你若是和皇后娘娘恩斷義絕,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得讓你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怎麼回事?這節奏不對呀!

郭業撓了撓腦袋,道:「長孫公公,您剛才還說,我們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怎麼現在……」

「我剛才說的明明是鴛鴦綉帕,關你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什麼事?」

「啊?」

「啊什麼啊?捉姦捉雙,拿賊拿臟。要是沒有那條鴛鴦綉帕,你們怎麼會有今日之禍?你們錯就錯在不該贈送定情信物!只要把這個漏洞堵住了,自然是萬事大吉!」

還能這麼解釋?

聞聽此言,郭業頓時被雷了個外焦里嫩。

平心而論,他和長孫皇后之間,要說無情,那絕對是昧著良心。但要說有情,也不符合現實。準確的說,他們也就是有些曖昧,互生好感而已。

經過這麼一番風波,郭業悔的腸子都青了,直想抽身而退。

沒想到是,人家長孫皇后這邊,非但絲毫沒有悔過之意,而且還要繼續進行下去,只是要求行事機密而已。

甚至可以說,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更近了一步!

別忘了,長孫立言乃是長孫皇后的絕對心腹。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了長孫無垢!

以前,郭業和長孫無垢的關係,只能說是心照不宣、若有若無。

但是現在,經過長孫立言的這一番傳話,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算挑明了!

郭業頭上冷汗涔涔,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接受了?不談這麼做十分對不住李二陛下,光說其中的危險程度,就絕對不亞於在刀尖上跳舞。稍一不慎,就是抄家滅族之局!

為了長孫無垢,值得冒這麼大的風險嗎?要知道二人既沒有肌膚之親,也沒有海誓山盟之意。在今天之前,甚至連情人關係都談不上。

那不接受呢?最毒莫過婦人心。這麼折了長孫皇后的面子,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其中蘊育的危險,未必就比接受來得小。

再者說了,這種男女之事,人家女人都那麼大的膽子,郭業作為一個男人,又怎麼能說不行?

那含糊其辭,不主動不拒絕呢?還是不行!對面可不是遇到愛情就智商下降到負數的無知少女,而是名動天下的長孫無垢!

在她面前耍這種小手段,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見郭業久久不語,長孫立言道:「秦國公,您想啥呢?莫非覺得老奴說的這番話沒有道理?」

「哪裡,哪裡,長孫公公誤會了!郭某人剛才只是……呃……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太高興了,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可惜現在身處嫌疑之地,不能馬上入宮與無垢見面,實在是太遺憾了!」

「秦國公不必著急,這日子還長著呢。」

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郭業轉移話題道:「關於鴛鴦綉帕的事情,陛下到底知道多少?」

「這可就要從頭說起了……」

秦立為何要出賣郭業?既不是他與郭業有仇,也不是他受了別人的收買,純粹是嚇的。

想當初郭業在短短半個月內,就丟了三個職司,直把秦國公府內弄得人心惶惶。

秦立膽子最小,他心中暗想,照這麼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秦國公府就得被抄家了!

那自己這些下人們,會不會吃瓜落兒?

怎麼辦?跑吧!天下之大,到哪不能混口飯吃,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

於是乎,秦立就在郭業的書房內仔細翻找,打算找些珍本來,湊足跑路的盤纏。

結果,誤打誤撞之下,他竟然發現了錦盒和鴛鴦綉帕!好死不死的是,錦盒上面還有字,坐實了盒子主人的身份!

皇后娘娘賜秦國公綉著鴛鴦戲水的絹帕,說明什麼?只要是正常人,就都不會誤解!

按說這種情況下,作為一個小人物,他就應該把錦盒放回去,故作不知。但是秦立此時方寸已亂,哪有那個腦子?

他拿了盒子就跑出秦國公府,直奔皇宮。也不知他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竟然真的有太監把這份證據交到了李二陛下的手上!

結果,李二陛下二話沒說,就下了兩道旨意。第一道旨意,賜死秦立。第二道旨意,褫奪秦國公的爵位。

長孫立言道:「秦立也真是蠢透了,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陛下都得當假的辦。要不然他豈不成了古今第一綠帽皇帝?可以說,秦立把錦盒交上去,也就相當於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了。」

郭業道:「雖然秦立死了,但是陛下肯定對皇后和我起了疑心,後來陛下為何又回心轉意,復了我的爵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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