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12章 四堂主歸心

楊全德把石獅子抱起,只覺得腳下彷彿生根了相仿,一步也不挪不動。

這可不行!要是不走兩步,怎麼能顯出自己比秦國公的力氣大?他一咬牙,使盡了吃奶的力氣,關節咯咯直響,終於往前挪動了一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楊全德足足往前挪了五步!

此時他的額頭上也見了汗了,手也乏了,腿也抖了,嘴裡邊也開始喘粗氣了。他一邊往回看,一邊說著:「秦國公我已經先行一步,您可快走啊!」

咦?不對!身後邊咋沒人啊!秦國公郭業去哪裡呢?

楊全德忽然間聽左側有個聲音響起,道:「楊堂主,我在這呢,您往回瞅幹啥?」

啊!

是秦國公郭業的聲音!

這……這怎麼可能?

莫非他根本就抱不動石獅子,已經決定認輸了?

懷著萬一的希望,楊全德扭頭觀瞧,只見郭業也抱著一個石獅子,氣不長出,面不更色,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郭業道:「楊堂主,還愣著幹啥?往前走啊!」

「是!是!是!我走!」

走?說的容易,真正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楊全德又往前挪了一步,只見郭業已經抱著石獅子揚長而去!

事到如今,楊全德哪還不明白,自己是被張放鷹給坑了!什麼叫郭業只是抓握的力量比較大?什麼叫郭業只能舉起八百斤的重物?尼瑪全是騙人的!

明白可是明白了,問題是現在該怎麼辦?

楊全德也是要臉面的人,心中暗想就算是輸了,咱也要輸的堂堂正正,輸的有面子!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場比賽走完!

繼續往前挪吧!

一步……

兩步……

三步……

楊全德又往前挪了三步,只覺得眼前金星亂晃,視力模糊。

正在這時,他忽然覺得手中的石獅子一松。

怎麼回事?

就在楊全德一愣神的功夫,懷中的石獅子已經被人奪了過去!

楊全德定睛一看,原來卻是楊二牛抱著石獅子,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楊二牛道:「我說你們倆比搬石獅子有什麼意義?反正都沒我力氣大,我看這場比試不比也罷。」

此時在楊全德的眼睛當中,楊鳳怡的笑容真比諸天神佛都要慈祥。他明白楊二牛公子這是給自己台階下呢。

楊全德道:「楊公子,咱們兩個人同姓,五百年前興許是一家人。從今以後,你……你就是我的大哥!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楊鳳怡道:「楊堂主,你胡說什麼呢?你都那麼大年紀了,我才二十啷噹歲,怎麼能讓你叫我大哥?」

楊全德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不是有句話叫做達者為先嗎?您比我能耐大,我心甘情願地叫您一聲大哥,有什麼不行的?」

楊鳳怡道:「那句話叫做學無先後,達者為先。說得是做學問的事兒,跟你這認大哥的事兒沒關係。」

「那……」楊全德有心認了叔叔,又真拉不開這個臉,最後他說道:「您怎麼想我管不著,您不讓我認大哥我也沒辦法。不過,從今天開始,在我楊全德得心目中,您就是我的大哥。大哥有令,我楊全德萬死不辭。大哥有難,我楊全德捨命相救!」

高建中道:「楊全德,你小子雖然不識字,但是腦瓜還真好使。知道楊公子馬上就要大權在握,當咱們不良人的副統領了,馬上就認大哥!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會拍馬屁呢?」

歐陽夏笑道:「高堂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楊公子這樣的人物,那是天上難尋,地上僅見。別說認他當大哥了,就是認他當大爺,那也不丟人,更談不上拍馬屁。楊公子,啊……不……楊副統領,您還想收小弟不?我歐陽夏雖然快四十了,也不甘人後。」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雨堂之主李不悔也湊趣道:「你們別瞎吵吵了,一群中年大漢認楊副統領當大哥,把人家都叫老了。楊副統領,我年輕,你認我呀……」

……

當然,不能說四大堂主非要認楊鳳怡當大哥,就是他們厚顏無恥。一方面,楊鳳怡武功絕頂,又善解人意,值得他們追隨。另一方面,這也是趁機在向郭業表忠心。

不管怎麼說,現在乃是太平盛世,不良人也不是張亮的私兵,儘管張亮對他們都有提拔賞識之恩,但是這份恩情,比起忠君愛國榮華富貴來還是差了許多。李二陛下的旨意一下,儘管他們感覺不太舒服,但是在內心深處已經把郭業當成了自己的上官。

現在有了楊鳳怡這麼個台階可下,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三場比試都已經比完,郭業一方以絕對的優勢取得了勝利。張放鷹再也沒有理由,阻止不良人的交接工作了。把不良人的卷宗、文書以及腰牌令箭等移交完畢之後,張放鷹道:「秦國公,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正式的不良人大統領了。這裡沒有我們張家人什麼事了,張某告退。」

郭業也不留他,道:「張兄請便。歐陽夏!」

「屬下在!」

「替我送一下張兄。」

「是!」

張放鷹走了之後,已是天將傍晚,不良人總部之內大排筵宴,觥籌交錯,慶祝郭業這個新官上任。

眾人開懷暢飲,一直到了接近三更天,這場宴會才漸漸接近了尾聲。

郭業身份貴重,倒也沒有人敢灌他的酒,所以也沒有很醉,道:「楊兄弟,走,咱們回家。」

楊鳳怡道:「現在都快三更了,城內宵禁呢,怎麼回家?」

高建中道:「宵禁那是宵禁別人,能宵禁得了你們?巡城的都是領軍衛府的兵馬,怎麼敢管秦國公?」

……

其時月上中天,冷風習習。郭業和楊鳳怡出了不良人總部,見這月下美景,都是精神一震。二人騎上兩匹駿馬,並轡而行。

郭業道:「鳳怡,你今天可是立功了。」

楊鳳怡也是頗為高興,道:「夫君大人您就放心吧,鳳怡肯定會幫您把不良人牢牢地抓在手中。」

「那倒不必。對於不良人,你只要維持現狀就行了,倒也不用花太多心思。」

「那是為何?」

「因為……咦?什麼聲音?」

楊鳳怡也聽到了,不遠處的長壽坊中有陣陣女子的哭喊之聲傳來,道:「好像是有女人在哭,莫非是有人家在辦喪事?」

郭業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晚上辦喪事的。」

「那就是剛剛有人病死了,妻妾兒女在哭?」

「也不大像。咱們去看看。」

郭業隨身帶著一張領軍衛府的腰牌,把腰牌一亮,很容易就叫開了坊門。又循著哭聲走了不久,就見前面一所大宅院內燈火通明。

哭喊之聲,就是從這宅院里傳來的。

走到宅院正門,只見大門洞開,院子裡面人頭涌涌,再往裡走,就擠不進去了。郭業一伸手,搭在了前面一個人的左肩上,往回一帶,那個人差點被摔個大跟頭。

「幹嘛?你想幹嘛呀?」

郭業隨手就把一顆金豆子遞了過去,道:「這位兄台,剛才對不住了,這塊金子給您賠禮了。」

「尼瑪有金子也不能……啊?真是金子啊!那沒事了,看你也挺面善的,我魏元和原諒你了。」

郭業又遞了一顆金豆子過去,「魏兄,我想跟您打聽一件事。」

「什麼事?」

「這戶人家怎麼回事?怎麼哭得這麼慘?」

魏元和微微一嘆,道:「唉!還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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