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4章 潞國公侯君集

侯君集,大唐名將,與秦叔寶、程咬金等人齊名,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如今官拜積石道行軍大總管,爵封潞國公。

雖然侯君集才四十不到,但因為武將出身,他在天策府一系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不像秦叔寶、程咬金、李績他們那樣,雖然站在天策府一系的陣營中,卻又經營中他們自己的山東豪強集團。他始終堅定地站在長孫無忌身邊。

所以,對於長孫無忌而言,侯君集絕對是值得信賴的軍方人物。侯君集在天策府系的話語權,絲毫不遜於工部左侍郎趙明德這樣的關隴世族所培養的中堅力量。

如果郭業在此見到侯君集的話,也許就能用一句話來概括侯君集此人的過往今生。

這句話便是:「成也造反,敗也造反。」

因為侯君集真正開始發跡,並得到李二陛下賞識倚賴而青雲直上的時間,正是玄武門事變結束的三天後,就連他這個潞國公都是三天後得到李二陛下封賞的。

至於他之所以如此飛黃騰達,很簡單,因為他就是親手策劃玄武門事變的幾個主謀之一。

此次事變的奇謀妙計靠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他們。

而武力完全就是侯君集此人之功了。

就連太子李建成,齊王元吉,都是在他的大軍追捕圍剿下死於非命,亡於玄武門中。

當初那個舉薦馬元舉而得名的常何,就因為關了城門促成了玄武門事變而得到了開國伯的爵位。

想想看,以侯君集在玄武門的出色演出,封他一個潞國公委實不算什麼。

也正因為侯君集在玄武門事變中本色出演幹得漂亮,自然也得到了李二陛下的賞識和大力提拔,並加大力度在軍中栽培他的威信。

短短几年間,侯君集便與秦叔寶、程咬金這些槍林箭雨下,屍山血海中闖過生死關的人並肩而立,齊名天下,譽為大唐一代名將。

而且還是軍中鮮有的少壯派名將,在侯君集軍旅巔峰那幾年,連西域高昌國都被他率軍旦夕傾滅之。

時也,命也!

成也造反,敗也造反。

貞觀十六年,貪婪無厭慾壑難填的侯君集鼓動和慫恿太子李承乾,讓其謀反弒君,不過後來還是被自己的女婿賀蘭楚石給告發檢舉,鋃鐺入獄。

太宗皇帝李二陛下親自提審侯君集,揮淚斬馬謖,對侯君集處以了死刑。

一代名將飛灰湮滅,就此隕落。

郭業雖未見過侯君集,但對此人的評價卻簡明扼要的用十六個字概括過:「殺伐果斷,人才難得,頭生反骨,野心勃勃。」

他曾將侯君集喻作三國時代的一個人物——蜀將魏延。

……

……

侯君集雖與崔鶴年都屬天策府系中人,但是彼此少有交集。

今日崔鶴年見著侯君集突然到訪,自然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未仗著清河崔氏的名頭便小覷了侯君集,相反,他對侯君集禮遇有加,親自將其迎進了公務房中。

兩人進房後寒暄客套了幾句之後,崔鶴年才進入正題問道:「不知侯大將軍今日到訪,所為何事啊?」

侯君集指了指身上的銀盔白甲,笑道:「崔尚書,侯某今日這身裝扮來見你,難道你就沒覺得奇怪蹊蹺?」

「咦?」

崔鶴年微微眯了下眼睛,驚呼一聲過後,略有驚疑地說道:「對啊,按理說侯大將軍班師回朝已有數月,積石道行軍總管一職也隨著戰事結束而取笑,怎得在長安城中還要穿著戰時裝備?若崔某沒記錯的話,秦叔寶、程知節等人與侯大將軍一樣,最近時日都是賦閑在家休整哩。您今天是怎麼一情況?」

「哈哈……」

侯君集大笑幾聲,拍了拍鎧甲前的護心鏡,朗聲道:「崔尚書有所不知,今日一早侯某便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說是雍州那邊佛道兩家的信眾最近鬧得有些不像話,搞得雍州城一片狼藉和禍亂,惹來了皇上的龍顏大怒啊。這不,皇上下旨讓侯某率軍前往雍州平亂,今日午時便要開拔出城。」

「原來如此!」

崔鶴年點點頭表示懂了,對於雍州佛道兩家信眾鬧事,對於關隴世族階層來說早已不是什麼秘聞了,前兩天他的兄長崔鶴齡就跟他來過一封信,說過此事。

雍州離清河縣不遠,崔家在雍州城中也有不少的店鋪和門面,都因為城中暴亂而受到了波及。

但是他不解,皇上命侯君集前往雍州平亂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他不認為自己跟侯君集的交情好到他要出征還來自己告別的地步。

隨即,他先是抱拳說了一聲:「崔某在此預祝侯大將軍此番平亂旗開得勝,再立奇功。」

緊接著,一臉疑惑地低聲問道:「那侯大將軍此次來我這兒……」

顯然,他對於侯君集的來意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侯君集面露微笑,起身走到崔鶴年跟前,在他耳邊低語道:「長孫大人讓侯某在開拔前來找一趟崔尚書,說是……」

低聲耳語間,侯君集將長孫無忌的話帶給了崔鶴年,聽的崔鶴年一驚一乍而起,喃喃自語道:「嘖嘖,還是長孫大人高明啊,雍州及鄰邊州府正好是我們崔家的勢力範圍,此事可成,可成啊。」

侯君集撫手一擊節,笑道:「好了,開拔在即,煩請崔尚書提筆寫上一封信給令兄吧,將長孫大人的話,及侯某前往雍州的真正目的都一併寫在信中,好讓令兄崔鶴齡一目了然,對我不會生疑才是。」

崔鶴年搖頭笑道:「侯大將軍說得哪裡話?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哈哈……我兄長怎麼會不相信你呢?他對侯大將軍的威名如雷灌耳,神交已久了呢。」

話是這麼說,不過崔鶴年手中的動作也沒有鬆動過,鋪紙……研墨……提筆……

很快,便給兄長崔鶴齡寫起了親筆書信來了。

……

……

皇宮,望北閣中。

李二陛下批閱完了今天的最後一道奏摺之後,長吁一口氣,隨後抻了抻懶腰,抬眼看著站在閣中許久的郭業。

郭業進宮來到望北閣中已有多時,因為李二陛下要批閱奏摺,所以讓他先站著,誰知這麼一站就把他晾在那兒將近一個時辰。

郭業這次倒也不急,眼觀鼻,鼻觀心,就這麼靜靜地站著,候著,直到李二陛下批閱完龍案上堆如小山高般的奏摺。

「坐吧!」

李二陛下沖郭業擺擺手,示意他找個位置坐下來說話。

郭業也不矯情,也失了剛才進宮之前的那份急躁,步履從容地走到左邊的一個位置上,緩緩坐了下來。

待得郭業坐下之後,李二陛下拿起龍案上的一杯參茶淺酌了幾口,潤了潤嗓子過後,問道:「郭卿,在禮部左侍郎任上幹得如何?按理說,你這個左侍郎應該上早朝來著,朕可是很久沒有見到你上早朝了。難不成你們禮部比兵部還要來得繁忙?」

郭業暗暗一算,也是,自打自己上任禮部以來,雖然掛著禮部左侍郎的名頭,卻是一天也沒上過早朝,不是這個事兒就是那個事兒,愣是給耽誤了下來。

當然這其中不排除他這個人懶散慣了,委實受不了早朝上獃獃站著數時辰的那份無聊。

他尷尬一笑,起身拱手告饒道:「皇上恕罪,如今禮部右侍郎趙飛軒隨高老大人去了永安村那邊督造皇陵,而我們的禮部尚書崔鶴年就是個尸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廢物,所以禮部裡頭的大小事務都壓在了臣的肩膀上。唉,忙啊,不然的話也不會連早朝也給耽擱了。為人臣子者,誰不想天天見著皇上,一睹天顏啊?」

「哈哈,你小子還是這般的嘴賤刁毒。」

李二陛下忍不住笑道:「崔尚書真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你再忙難道還有朕日理萬機操持國事的忙?好了,這是就先揭過去了。今日你來找朕,所為何事啊?」

郭業在李二陛下面前狠狠損了崔鶴年一把,心裡正樂得歡,舒服著呢。

突然聽著李二陛下問自己的來意,立馬醒過神來說道:「臣此番過來是為了佛道兩家信徒教眾禍亂地方之事,啟奏皇上,臣聽聞……」

「你是說雍州暴亂?」

李二陛下打斷了郭業的奏請,搖了搖頭不以為意地說道:「你來遲一步了,哈哈,朕今日一早便下旨潞國公侯君集率軍三萬開拔前往雍州,進行平叛動亂了。」

侯君集?

郭業微微一愣,這麼多人不選怎麼偏偏選了這個魏延式的人物?

不過他今天來可不單單是為了雍州之事,他更加好奇的是李淳風說得南方正一教那邊的事情。

隨即,他再次啟奏道:「皇上,臣說得並非是雍州,而是南方正一教內訌,太平教、白蓮宗、摩尼教在嶺南圖謀不軌之事。」

「咦?」

誰知李二陛下聽聞之後並未震驚,而是一臉鄭重地盯著郭業,問了一句:「想必你是從李淳風口中聽說的吧?朕問你,此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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