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8章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

當然,除了郭業之外,還有一個人並沒有跪地頂禮膜拜,他便是李淳風。

李淳風看著高台上的唐玄奘陰錯陽差下,居然身披金光,霞光萬道,宛若佛祖降臨一般,當真又是羨慕嫉妒恨起來。

普通信眾不知所以,他李淳風身為道門中人,天天裝神弄鬼,還看不出這裡頭的究竟嗎?

他站在郭業身後,低聲撇撇嘴,酸酸道:「真是老天不長眼,夕陽西下霞光照映下也能生出這幅光景來,哼,真是便宜了這大和尚。瞧瞧他那裝神弄鬼的樣兒,愚弄信眾罷了!」

郭業扭頭白了他一眼,低聲喝道:「你小子嘴上留道把門兒的,別砸不了人家的飯碗,卻惹來這場中近萬信眾的攻擊。到時候將你小子撕咬成稀巴爛都不知道跟誰叫屈。」

呃……

李淳風嚇得頓時抿緊嘴巴,他在蟠龍觀好歹也是見多識廣,信徒的瘋狂他又不是沒有見過,真發起瘋來絕對能跟你玩命兒。

很快,玄奘趁著眾人頂禮膜拜之餘,雙眼微閉雙手合什自顧念叨起一段經文來,聲音和煦宛若春風,梵音靡靡之下,近萬信徒聽得如痴如醉。

郭業見狀暗暗贊道,玄奘和尚西天取經一趟,真是越發懂得故弄玄虛,也越來越擅長製造機會了,渲染氣氛了。

嘖嘖,就沖這個想不成功都難啊。

可現在四周全都是跪拜之人,他就這麼站著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啊,倒顯得他和李淳風有些鶴立雞群,頗為尷尬起來。

就連太子、魏王、幾位公主,乃至平日里沉穩冷靜的文成公主都跪地膜拜,郭業頓時生出了無聊感,因為他對這念經誦佛委實提不起興趣來。

這時,一名長得極為秀氣的沙彌走到他跟前,替他解了尷尬,恭聲說道:「益州侯,本寺主持方丈知道您跟家師乃是摯友,請您禪房靜坐片刻,等著家師弘法講完經,自會來禪房與益州侯相見。」

郭業一聽心下大喜,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好,小師傅請帶路,我這就去禪房等玄奘和尚。」

說著沖李淳風使了使眼色,這廝自然明白,他一個道門中人站在這裡,在這種環境和氣氛下比郭業還要來得難受。

見著小沙彌前面帶路,郭業發現劉振軒這小子還跪在地上聽得有滋有味兒,不由輕輕踢了他一腳,低聲喝道:「你小子倒挺來勁,整得自己好像深具慧根似的,趕緊的,走了。」

劉振軒猛然爬起,訕笑兩聲,便跟著郭業、李淳風一道前往了大慈恩寺的後院禪房。

當他們一行人路過文成公主和高陽公主所在的草廬之時,他耳中陡然傳來高陽公主儘是欣喜興奮的低聲叫喚:「皇姐皇姐,你看這秀氣的小和尚,他就是玄奘大師的弟子呢,叫辯機。怎麼樣?長得格外秀氣吧?要死了要死了,這小和尚太迷人了,本宮……」

昏!~

郭業聽到高陽公主的竊竊私語,再次看了眼前面帶路的小沙彌,敢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花和尚辯機啊?

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有姦情不成對,這下可好了,高陽公主已經開始盯上辯機這小花和尚了。

一路跟隨辯機走到大慈恩寺的後院,來到一間禪房外,辯機適時止步,滿臉恭敬之色地說道:「益州侯,你們先在裡面小歇一會兒,等家師外間事了,我便會請家師過來與您會晤。」

郭業不知道這辯機小和尚為何會對自己如此恭敬,估摸著應該是知道自己與玄奘的交情吧?

看這小和尚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若干年後的花和尚啊,他怎麼就敢那麼大的膽子,偷腥偷到高陽公主身上了呢,不解,甚是不解啊。

辯機一走,他便領著李淳風和劉振軒進了禪房,無所事事之餘,三人天南地北的在禪房中東拉西扯了起來。

時間在吹牛打屁下過得很快,一晃眼的功夫,又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此時再聽聽講經開壇之處傳來的聲音,有些喧嘩和亂糟糟,好像是近萬信眾離場的節奏。

終於散場了?

就在郭業暗暗揣測之時,吱呀一聲,禪房的門被推了開來,身披袈裟的唐玄奘在徒弟辯機的帶領下進來房中。

郭業看著玄奘的嘴唇乾燥地有些裂開,一臉的疲態之色,哪裡還有剛才在高台之上的那般寶相莊嚴,佛光熠熠。

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唐玄奘才是真正的唐玄奘,才是一個凡夫俗子有肉有血的唐玄奘,根本沒有那麼玄之又玄。

「阿彌陀佛……」

唐玄奘雙手合什口宣佛號,居然當著徒弟和外人的面,沖郭業深深鞠了一躬,朗聲說道:「貧僧能從天竺求得真經,回到東土大唐能被佛門眾信徒尊為聖僧,完全有賴於郭施主當年的指引,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下,李淳風和劉振軒看傻眼了,感情這兩人還認識?

倒是辯機和尚早就知曉了一切似的,臉上不起一絲波瀾。

郭業見著玄奘如今都是佛門高僧了,還對自己行如此大禮,不由一陣謙遜道:「玄奘大和尚,你這就見外了,是不?你我什麼關係,什麼交情啊?對了,你以前可不是稱為郭施主的,莫非大和尚不認我這個兄弟了?」

「啊?」

玄奘微微一愣,立馬恍然大悟,改口道:「對對對,貧僧險些忘了你我當日的兄弟之約了。呵呵,怎奈我是佛門中人,不能與你行義結兄弟之禮,但你我應兄弟相稱才是,罪過罪過,貧僧豈是忘本之人。辯機,雖然郭兄弟年紀少我些許,但我一直待他如兄長,以後他便是你的師伯,郭師伯!」

「是的,師傅。」辯機和尚換上一臉恭敬,脆聲回道,「辯機今後定會對郭師伯行弟子之禮。」

玄奘滿意地看了眼自己這個聰慧的徒弟,贊道:「善,大善!」

這情勢突變,眨么眼的功夫,郭業竟然又變成了佛門高僧玄奘的兄弟,令劉振軒和李淳風兩人真是應接不暇。

特別是李淳風,看著唐玄奘和郭業的熱乎勁,看著辯機和尚的嘴甜乖巧勁兒,心中立馬生出一股危機感,暗暗驚道,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回去我得趕緊跟師傅通報一番才是。

他看著郭業與玄奘兩人相聚甚歡的樣子,多少心裡又有了幾分吐槽之意,尤其鄙視自己這個便宜師叔居然對自己隱瞞他和玄奘的關係,奶奶的,道爺本來是想著混進了刺探敵情,沒想到最大的敵情竟然是我這便宜師叔,哼哼……

這時,聊天正酣的玄奘突然吩咐徒弟道:「辯機,你去讓他們三人將為師此番從天竺歸來所帶的禮品送進來,為師要親手送給郭兄弟。」

「好的,師傅!」

辯機應完聲兒,一溜煙跑出了禪房。

郭業一聽玄奘還給自己帶了禮物,自然滿嘴儘是客套:「大和尚,你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不過嘴上客套,但是滿臉的欣悅之色還是出賣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乖乖,從天竺歸來一路之上帶回來的禮物,莫不是什麼西域美女波斯貓啥的?而且還要三個人一起送進來,嘖嘖,這禮物絕對小不了。

過了一小會兒,辯機和尚返回禪房中,後頭跟著三個人陸續走進了房內。

為首一人,尖嘴猴腮臉,眉宇帶著煞氣,手中捧著一疊手稿模樣的文書。

居中一人,長得肥頭大耳,頂著一副大肚腩,手上托著個木盤,盤上盛著一張摺疊好的羊皮。

最後一人,滿臉絡腮鬍子,長得五大三粗,肩上挑著一個擔子,擔子兩頭好像裝著大木桶子。

郭業粗粗掃視了三人一眼,暗道,這三人倒是長得各有特色哈。

他剛想問這三人是玄奘的什麼人之時,只聽玄奘指著第一個人捧著的那疊手稿,說道:「這是我在西天取經來迴路上,對西域諸國的風土人情的一個記錄,你之前跟我提過,我想對你應該有大用,便送於你吧。」

緊接著,他又指著第二個人盤中那張羊皮,說道:「這是從東土大唐一路向西,直到天竺佛國,貧僧所經過的地形圖。雖然不能詳細描繪西域諸國的地形地貌,但是大概也有個六七成。至於他擔子中兩個木桶子,那是貧僧從西域那邊給你化緣而來的葡萄酒,我想在中原應該是稀罕物,便特意帶回來送給你。」

郭業聞言感動之餘也是一陣無語,記錄風土人情的手稿和羊皮地圖,他都可以理解,而且大為受用。

但是他沒想到玄奘居然萬里迢迢,從西域那邊給他擔回來兩桶葡萄架,這,這也太實在了吧?

好吧,他也只能當做禮輕情意重了!

收完禮物之後,他不吝溢美之詞地感謝了玄奘一番,突然想起剛才的問題,指著這跟前這三人問道:「他們是什麼人?莫非他們也一路隨你西天取經不成?」

玄奘點點頭,笑道:「是啊,這三人是貧僧一人出發離開大唐之時,在路上遇見的。他們都是孤家寡人,卻都有著一顆向佛之心,聽聞貧僧要前往西天取經,便一路追隨,也多虧了他們,貧僧這萬里迢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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