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0章 頻頻出招

一天後,劉振軒如期將郭業的口信送到孫明延處。

接到郭業的口信後,孫明延不敢有絲毫懈怠。在當日便將郭業的這份口信,原封不動命人火速傳達到了漕幫在岷江流域的各處分舵中。

兩天後,岷江流域內的漕幫各處分舵開始總動員,有條不紊地執行起郭業的這份命令。

堅決執行,貫徹到底。

三天之後,岷江流域果真再也見不到一艘游弋在江上的船隻,往來儘是白茫茫的一片江水,偶來水鳥掠過,愣是連只小漁船都見不到。

很快,漕幫上下封鎖岷江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沸沸揚揚起來。

靠著岷江討生計,靠著岷江賺銀子的百姓漁民和往來商旅,頓時如喪考妣,不知為何漕幫會突然有此舉措。

漕幫,擁眾十萬弟子,一直霸佔著岷江,控制著蜀中境內所有江河湖海的蜀中第一大幫。

這可不是平頭老百姓和小商人敢上前捋須,敢與之對抗的。他們只得口口相傳,將這消息傳進諸州諸府的郡城中。他們期翼官府能夠出面,相助他們與漕幫協商溝通,解了封江令,讓岷江之上早日破冰,可以出船。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則消息仿若漫天蝗蟲一般飛著舞著蔓延著,鋪天蓋地傳進了霸州,真州,益州,松州,滕州等郡城之中。

最後也傳進了蜀州郡城……

不過,當蜀州郡城的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之際,儼然又過了將近五天。

此時,郭業正與李恪一道出行,來到蜀州都督府的舊址上,視察著新都督府的工程進展。

因為此時剛過了正午,日頭有些猛烈,旁邊早有都督府小吏替李恪搭了草棚,供他休憩遮蔭。

草棚之下,竹椅之上坐著李恪,身後是兩名隨行扈從輕輕搖著蒲扇,替他送著習習涼風。

郭業從外頭鑽進了草棚中,抖落了下身上的塵土,踩了踩靴子底下的泥濘,沖李恪說道:「殿下,這修繕都督府進展還算順利,明日再讓戶曹何雍多花點銀子,多多招募工匠。這樣能夠加快修繕進城,如果順利的話,估摸著再有個把月,新的都督府就能竣工了。」

李恪一聽新都督府有了著落,心情很是不錯,不由稱讚道:「得虧了郭長史啊,若非你替本王籌募十萬兩巨銀,這新都督府別說竣工了,就說翻新一下都談何容易啊?辛苦了,辛苦了,郭長史且坐著歇會兒。」

說著,他沖身邊一名扈從呵斥道:「傻愣著幹嘛?還不給郭長史搬把椅子來?真是半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那名扈從平白惹來李恪一頓臭罵,真是不知冤從何處來,躺著也中槍。

當即,飛快尋來一把小竹椅搬到郭業的身後。

郭業也不矯情,口中稱謝,大大咧咧坐了下來。

待他坐下後,李恪這才言歸正傳,正色問道:「郭長史,自打漕幫封鎖了岷江之後,我可是聽說岷江沿岸的各州各府有些亂套了。這封江令一日不解,無異於斷了沿岸諸州府百姓漁民和商旅的生計和財路啊。」

郭業笑著點點頭,道:「沒錯,難道殿下沒發現這幾天蜀州郡城中突然湧入好多岷江沿岸的漁民嗎?而且好多商旅載運著貨物因為無法通行岷江,而統統都滯留在了咱們蜀州郡城之中。據劉振軒劉校尉的調查,城中的客棧幾乎都是客滿為患喲。撐不了幾天了,到時候滯留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

「嘶,郭長史。」李恪面露隱憂地問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兒啊?萬一岷江沿岸的這些州府百姓漁民和商販

因為封江而無法生計,以至於到時候揭竿而起釀成民變,這就要出大事兒了。」

郭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李恪,問道:「殿下是擔心這些人因為生計而造反?」

李恪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郭業頓然冷笑道:「民變,造反,關我們何事?又跟殿下有何干係?」

「不不不。」李恪急忙解釋道,「郭長史沒有明白本王的話中意思。本王是說萬一各州的折衝都尉府出動府兵,鎮壓這些百姓漁民和商販,他們何其無辜?」

郭業心中暗贊了下,還算你小子沒有因為對付梁世道而利令智昏,天性還算純良,

隨即,他搖頭笑道:「這一點,殿下無需擔心。如今四海還算承平,當今聖上曾三令五申下旨到地方,要求各州刺史善待百姓,輕徭賦役,休養生息。而且各州都設有折衝都尉府坐鎮,就算百姓漁民想要民變,也難成氣候。至於折衝都尉府是否會血腥鎮壓百姓,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難不成皇上的話,他們當成耳邊風,不怕朝廷降罪?放心吧,百姓漁民只是暫時委屈一番,各地折衝都尉府真要動武,也只會針對封鎖了岷江的漕幫。」

「呃……」

李恪聽著郭業這般解釋,心安了不少,不過很快便又驚訝道:「郭長史,這漕幫總舵主不是你的舊友嗎?如果九州的折衝都尉府圍剿岷江的話,那你豈不是置朋友於險地了嗎?這可是不義之舉啊,呃……本王不是那個意思,郭長史,本王是說……」

郭業見著李恪一陣著急忙慌,神情尷尬至極的解釋,不由哈哈笑道:「殿下真是杞人憂天了。漕幫門下十萬弟子,一個折衝都尉府又有多少府兵?蜀州屬於上等州郡,按例可配兩千府兵。但是你覺得就憑一個折衝都尉府的兵力,能夠剿滅得了漕幫嗎?」

「不能!」

李恪果斷地搖頭說道:「肯定不能。但是郭長史,如果真州、霸州等五州折衝都尉府與蜀州折衝都尉府合兵一處,漕幫畢竟是江湖幫派,凶多吉少呀。」

「哈哈哈。」郭業仰天一陣長笑,反問李恪道:「殿下,誰給他們的權力合兵一處的?莫要忘了,如今您是奉旨就藩蜀州大都督府,出任蜀州大都督,節制九州都尉府的軍務。沒有您的明文下令,他們敢私自結兵一處嗎?只要他們敢糾結兵馬匯聚一處,您大可上奏朝廷,說他們擁兵自重,不服蜀州都督府的節制與調令,讓朝廷直接下了他們幾人的折衝都尉一職。到時候您不是正好可以洗牌,將九地軍務徹底掌握手中嗎?」

原來如此!

頓時,李恪恍然大悟,驚讚道:「郭長史,你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啊?對啊,如果僅憑一府兵力豈能剿滅得了漕幫十萬眾,但是他們如果未經我這蜀州大都督的同意,敢私自結兵一處的話,我正好可以上奏朝廷削了他們的都尉一職。這樣本王就順理成章有了理由了,高,高明啊!」

郭業矜持地笑了笑,剛想謙遜幾句,突然又聽李恪一驚一乍喊道:「不對啊,郭長史。如果他們六府折衝都尉向我請命,要求合兵剿滅這漕幫,又怎麼辦?」

啪~

郭業猛地一拍大腿,朗聲道:「這才是好事啊,殿下您正可以拿著這事兒作為要挾,讓他們以您馬首是瞻,從今往後聽任你的調令啊。如果他們不同意,你就不表態。大可以託病,或者乾脆躲到哪裡遊山玩水幾天,不理會他們。」

李恪搖頭苦笑道:「郭長史,那如果他們真願意表態,從今往後聽本王的節制呢?那本王可真就要對漕幫動刀子了?那也太過不仁義啊,漕幫畢竟相助本王,又是你的朋友,這,這……」

我的天,郭業頓時鬱悶地翻了翻白眼,暗罵,這小子真是個榆木疙瘩不開竅啊。

當即,他輕聲吐道:「殿下,你咋轉不過彎來呢?如果他們都肯聽命於你的節制了,目的不就達成了嗎?到時候我只要一道口信傳到漕幫總舵主孫明延處,讓他來上一場苦肉戲跟您請個罪,然後解了岷江上的封鎖不就結了嗎?哪裡還需要大動兵戈啊?哈哈……」

「啊?」

李恪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吶吶問道:「這,這都可以?」

「怎麼不可以?」

郭業笑道:「這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

李恪此時整個人立馬精神抖擻,直接站了起來高聲喊道:「好,就這麼干。還是郭長史深謀遠慮,智珠在握啊。本王服了。不過……」

李恪突然雙眼有些怨毒地望著眼蜀州刺史府的方向,恨聲道:「郭長史,照你這麼說,梁世道這狗賊好像一點損傷都沒有啊?這也太便宜了他吧?」

「梁世道?」郭業冷笑一聲,說道,「殿下,你放心吧,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聲名狼藉,呵呵,明日之後,這廝就要頂著天大的壓力度日如年,直到從蜀州刺史任上滾蛋。」

李恪一聽梁世道將會落得如此田地,不由興趣盎然地問道:「嗯?為何?莫非郭長史針對梁賊,還有其他計畫?」

郭業突然也站起身來,與李恪邀請道:「殿下,要不我們先去城中的大街之上轉轉,順便找個茶肆品茗聊天?到時候你便會直到端倪了。」

「好,走,咱們馬上就走!」

李恪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匆匆拉起郭業衝出了草棚。

……

……

同一時間,刺史府中。

梁世道還是習慣地敞懷露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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