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任紫薇的情書

龍烈血,你好!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你,你相信嗎?我為了想開頭怎麼稱呼你這一小小的問題,我想了好久。我想稱呼你「龍」或是「烈血」會比較親密一些,但我怕你誤會我,雖然我知道你是不會在乎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的,但我還是為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傷透了腦筋,我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但又不想讓你認為我是那種隨便的女孩。最後,我決定還是寫你的名字好了,雖然這樣讓我感覺有些怪,就像是寫給普通朋友的那樣,但你讀到這裡的話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寫給普通朋友的,哪怕是最細小的地方,我也希望你能感覺到我的感覺,感覺到了嗎^-^!

其實,我並不希望通過寫信這種方式來表達我的情感的,真的。我喜歡看著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親口對你說出來,我想看看你會有什麼反應,如果你看到這封信了,說明我還是個膽小鬼,沒有勇氣對你說出那麼多的話。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嗎?你肯定不記得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學校圖書館,你一進了圖書館就像個書蟲,根本不理會旁邊有什麼樣的女孩子,你還記得有一次一個女孩在你旁邊的走道上伸手去夠書架最上層的那一摞《花季》雜誌嗎,結果那女孩雜誌沒夠著,反而被她自己扯下來的一堆其他的雜誌打了腦袋的事情嗎,說真的,當時我恨死你了,我覺得你這個男生一點風度都沒有,看到我這麼可愛的女生有困難居然也不主動幫我,特別是看到我被雜誌砸中腦袋的時候你居然還在那裡不清不淡地笑著,那時候覺得你的笑容特別可惡。我想,我那時開始注意你的時候完全是你的可惡笑容給害的,因此在以後的幾天我天天去圖書館,天天看《花季》,我那時想的是我要把那個可惡男生給記住了,等有機會就找他算賬。可是有一天我去圖書館的時候卻改變了我對那個男生的看法,那個男生的膽子非常大,他居然乘圖書館的管理老師不注意的時候,把最上層的《花季》雜誌全部搬到了最下面那層,和最下面那層的一個沒什麼人看的雜誌掉換了,還把貼在書柜上的雜誌標籤也給換了,他做得不慌不忙而又乾淨利落,我躲在窗戶那裡看著,開始覺得這個男生也許不是那麼壞。

以後我就經常在圖書館見到你了,我發現你每天中午的時候幾乎都在圖書館,你開始的時候看得雜誌很多,後來你就很少看雜誌了,你喜歡借上一本書然後坐在你的老位置雷打不動地看到差不多下午要上課的時候,真像個書獃子!

後來,我發現了你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哦,我還沒告訴其他人呢,就連芳芳也沒告訴,真沒想到的是你居然還會俄文,學校圖書室里僅有的那幾本老舊的俄文書你差不多都看過一遍,我好佩服你,也就是在那時,我打聽到了你的名字——龍烈血,很怪的哦,我那時在二班,你那時在一班,我在一班的朋友告訴我,說你是個怪人,除了和你們宿舍的其他三個傢伙在一起比較合得來以外,你基本上就不會和誰說話,看起來挺孤僻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那時只要看到你一個人在走路的話我就會覺得很難過。你的身上,就像有著一道無形的牆,所有的人,除了你們宿舍的外,別人都很難靠近你。我的朋友說你不會笑,我說你會笑,她非要堅持說你不會笑,我就一個星期沒理她,因為我看到你笑過,開始時覺得可惡,後來又覺得可愛,有點傻傻的感覺哦。

後來高一上學期期末的時候開始調班,我就申請調到一班來了,那時我對自己說一班是郭老師帶的,郭老師是個好老師,我應該調到一班來。但當我真的調到一班來以後,我才發現我為什麼調到一班來,因為你在這裡。

上課的時候,我喜歡悄悄地盯著你的背影發愣,你從來都是在椅子上坐得筆直,不東張西望,沒有小動作,看起來像個乖學生的模樣,可實際上你一點都不乖,老師上課提問的時候你從來不舉手。你還記得那一次嗎,高一的時候,上生物課講到進化論的時候,老師提了個問題,問的是「人是由什麼進化來的?」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因此大家都爭著舉手回答,那時全班可能就你一個人沒舉手了,因此老師就特意的把你叫起來回答這個問題,我一直到現在還很清晰的記得那時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是你說話的語氣我都沒有辦法忘記。你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大家都在看著你,你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對著老師,對著全班同學平靜地說了三個字「不知道!」你這句話一說出來,大家都笑了起來,教生物課的許老師臉都氣紅了,因為這是最簡單的答案,教材上有現成的不說,恐怕就連有些上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大家都以為你是在故意氣許老師,許老師那時也很生氣,許老師問你看書了沒有?你說看了,許老師又問你,「看了怎麼還說不知道,這是最基本的知識,小學生就應該知道了!」那時大家都在看著你,看你怎麼回答,而你只反問了許老師一句:「難道看了就應該知道嗎?」許老師怒極了,他站在講台上,把手中的粉筆重重的拍到了講桌上,粉筆變成了粉末,那時全班站著的人只有你和許老師,大家都緊張地看著你,要知道,許老師在面對頑劣學生的時候,可是有過打人的紀錄的,許老師瞪著你,讓你把書上關於人類進化的那一段大聲的讀出來,你拿起書,大聲的把那一段給讀出來了,我那時看著你,心裡亂極了,生怕許老師和你會有什麼衝突。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可看到你認真的在讀那一段的時候,我又覺得你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你越認真許老師好像就越生氣,你按照許老師的要求讀完了那一段,許老師在台上大聲的問你,「現在知道了嗎?」,可讓班裡同學和許老師震驚的是——「不知道!」——你知道嗎,當我聽到你說出這三個字來的時候,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里來了,暴怒的許老師從講台上大步走到你的面前,班裡的同學都緊張地看著,大氣都不敢出,我坐在你的側後面,手心裡全是汗,雖然不能完全的看清楚你的臉,但感覺你好像一點都不怕,因為你依然站得筆直。

「龍烈血,告訴我,是我的耳朵有問題還是你的耳朵有問題,這麼簡單的問題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聽錯了?」那時,我可以看到許老師因壓抑著憤怒而已經變得紫紅的臉和脖子上在跳動的血管,許老師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在吼,讓坐在我旁邊的女生都發起抖來,我的心也在顫抖著,可你的身影還是紋絲不動,你的聲音還是那樣的鎮定,那一瞬間,我覺得你就像一顆驕傲的屹立在風雨中的大樹,讓我不得不仰望著你。

「老師的耳朵沒有問題,我的耳朵也沒有問題,老師剛才問的問題是『人是由什麼進化來的?』,我的答案是『不知道!』」。聽到你的回答,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不知道那時的你在想些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由我代替你來回答這個問題,我的腦子裡亂成一片,空氣中,已經隱隱的有種風暴來臨之前的味道,你還記得那時教室裡面的情況嗎,坐在教室里一組第二排的周偉的筆掉到了地上,那聲音,居然清晰可聞,周偉甚至不敢彎腰去把筆撿起來,許老師暴躁的脾氣是大家都領教過的,上他的課大家也都很小心,我那時打定了主意,如果許老師打你的話我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辦公室把郭老師給叫來。許老師的聲音好像平靜下來了,不過那樣大家更害怕了。「龍烈血,很好,你沒聽錯,我也沒聽錯,剛才你讀的那一段大家都聽到了,你的回答大家也聽到了,我很矛盾,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么?」

「很簡單,我並不相信我們的書本上的那種說法,但我也不知道人類到底來自何處,所以老師的這個問題,我真的是不知道!」那時聽到你的這種回答,我愣住了,大家都愣住了,許老師也愣住了,那時真不敢相信你那個腦袋裡會有這種想法,不相信教科書上的東西,真是太瘋狂了,開始的時候,連我都以為你是故意在向許老師挑釁,一直到現在,又絕得你傻得可愛,估計許老師教了這麼多年的書,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學生吧,不過可以看得出來,許老師沒有開始時那樣的暴怒了,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那時的你知不知道在你身後有一個人一直在擔心著你。許老師要你說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書本上的東西,我一直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時你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那時的教室里,只有你一個人的聲音,你的聲音彷彿有一種穿透人心的魔力一樣,到現在還在我的耳邊迴響著……

「達爾文在《物種起源》中提出人類起源於古猿的理論,我們的課本上也是持這種觀點,老師的問題所指的也是這個答案,但是,這一理論有一個致命的盲點,我們的考古探測證實了從猿到人這個過程中間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化石空白區,如果人是由猿類進化而來的,那麼那些正在進化的猿類跑到哪裡去了呢?現實中,關於人類起源這一點上,還有更多事實是達爾文的進化論無法解釋的,課本上是怎麼寫的我不管,但我從來沒有要求過自己去相信那些經不起驗證的東西」,這就是你那時的原話,讓每一個人吃驚的原話,大家都在看著你,許老師也在看著你,我也在看著你,你的身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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