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聲響清脆。
啪……！
又是一聲輕響。
緊接著，秦壽還沒有回頭，一道頗為無奈的話音已經升騰起來。
「柳老師，你能不能不要再用板擦扔秦壽了！」
話音鏗鏘。
而且，聽在耳中，給人以熟悉之感，在這熟悉感中，又給人以一絲絲厭惡。
沒錯，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同秦壽不對付的楊偉。
楊偉這個時候怎麼幫秦壽說話？
他是良心發現了？
還是太過於有把握，因為想到秦壽不久後就要果奔五百米而故意如此？
好吧，完全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秦壽笑眯眯轉頭，與全班大多數人一樣，將目光投向楊偉。
順著眾人目光。
只見。
柳如煙原本扔向秦壽的板擦，此時正好頂在楊偉的身上。
楊偉半個頭的頭髮都被粉筆末染白。
仔細算算，楊偉這樣的遭遇，這已經是第六回了，每一回柳如煙扔給秦壽的板擦，最終都落到楊偉頭上。
而且，楊偉與秦壽的距離完全是相差了大半個教室。
「柳老師，你每次扔秦壽，最終都落到我頭上，你就行行好，不要再扔了，反正也打不準！」
滿臉苦澀意味，一邊說著，一邊楊偉伸手將自己頭頂的板擦拿下。
然後，楊偉一臉蛋疼的站立起身，將板擦再度送到講台之上，柳如煙之前。
「秦壽，你還笑！」
柳如煙向楊偉點了點頭，旋即看向秦壽。
此刻的秦壽，正毫無節操的無聲大笑。
將這樣的情況看在眼中，柳如煙心頭頓時火起，說道：「秦壽你還有臉笑，就是因為你，你的同班同學，被板擦砸中，你難道一點都不內疚嗎？」
「嗯，柳老師你不說還好，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內疚，為了彌補我的內疚，我決定，再睡一覺！」
前半句話語還好，這後半句就完全變了味。
同時，秦壽非常果斷的重新趴在桌子之上。
「你給我起來！」
柳如煙頓時更不樂意了。
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手中的板擦舉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出。
秦壽雖然趴著，但好像能夠看見柳如煙的動作。
剎那間，秦壽再度舉起書本，猛然揮動出去。
啪……啪……！
先後又是兩聲。
伸手將直接貼在自己臉上的板擦揭下來，又抹了一把臉，整個手都被白色的粉筆末浸染。
楊偉欲哭無淚。
「柳老師，我算是求你了，不要再扔秦壽了！」將板擦放在講桌上，楊偉悲戚出聲。
「不行！」
一聲低喝。
仔細看去，卻不是來自柳如煙。
而是來自已經重新坐立起來的秦壽，秦壽一副正義凜然：「柳老師，如果有人破壞課堂紀律，你就一定要用板擦扔他，否則，長此以往，這偌大的課堂將會成為什麼樣子？」
話音鏗鏘。
要是沒有經歷過先前一幕的人，還真會以為，不是秦壽破壞了課堂紀律。
還會以為，秦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然而，實際上。
「秦壽你小子還有臉說！」
柳如煙那個氣啊，作勢就要再度將板擦抓到手中。
這一次。
還沒有離開的楊偉留了一個心眼，眼看柳如煙下意識的動作，他一個飛撲，直接把板擦先一步抓在手中。
「秦壽，你要是再破壞紀律，你就不用去參加高考了，到時候，我期待你的果奔壯舉！」
低頭看了楊偉一眼，柳如煙輕輕搖頭，旋即再看向秦壽。
「柳老師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破壞紀律，我可以拿白展飛起誓！」
秦壽第一時間回應。
「我靠！」一直旁觀的白展飛躺著也中槍，頓時低喝一聲。
「白展飛，你要是敢破壞紀律，後果同秦壽一樣！」柳如煙橫了秦壽一眼，又橫了白展飛一眼。
最後，看兩人都老實之後。
柳如煙看向楊偉：「楊偉同學，放下板擦，回座位去，我要將明天高考的注意事項說明一下。」
「是！」
楊偉狠狠瞪了秦壽一眼，可惜秦壽根本就沒有看他，終於，只有暗自咬牙，走回屬於自己的位置，憤憤不平的坐下。
「好了，大家都安靜，聽我說！」
柳如煙開口，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明天的高考是你們人生的第一次高考，我也希望是你們人生最後一次高考，好，廢話多說無益，我現在講一些高考的注意事項！」
「……」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時光飛逝，一大段一大段話語自柳如煙口中噴薄出來。
足足講了大半節課的時間。
「好了，高考的注意事項已經大致講完，現在，我把准考證以及考場教室、座位號全部發給你們，座位號你們自己留著，這准考證，你們看兩眼後，就將其連同你們的身份證全部交給我，我統一幫你們保存著，等到明天考試前，再統一發給你們。」
終於，伴隨著柳如煙這樣的一句話語。
整個五班的學生，包括秦壽在內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平日里沒有發現。
這柳如煙簡直就是一個話癆。
原本七八分鐘就能講完的注意事項，愣是被她給分解開來，足足講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秦壽，你不是想睡覺嗎，來來來，准考證以及座次號就由你來發，我相信，等你發完，然後再幫我將身份證什麼的收起來後，你肯定不會再有瞌睡！」
柳如煙再度看向秦壽。
「柳老師，我現在精神奕奕，早就沒有瞌睡，我看這麼光榮而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秦壽一點都不想動。
「你已經沒有瞌睡，精神奕奕了？那這樣更好，免得你搞錯，來吧！」
柳如煙嘴角微微上揚。
抬眼，與柳如煙對視片刻後。
「算我倒霉！」秦壽無奈的低聲說道，終於站立起身。
「你說什麼？」柳如煙話音一冷。
「我說這是我的榮幸，放著我來！」
秦壽神色一變，故作興沖沖、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
一番動作下來。
時間掐得剛剛好。
等秦壽再將身份證與准考證收到講台上，放學的鈴聲再度響起。
「很好，放學了，明天一早，校門口集合記好了！」
柳如煙拿著分別放好的兩摞證件，直接出了教室。
「明天高考，高考完就解放了！」
「嗚……」
瞬間五班沸騰了。
全校的高三學生都沸騰了。
片刻後，一陣雞飛狗跳，一名名興沖沖的學生迅速離開。
「壽哥，發什麼呆，走了！」
白展飛走來，此時秦壽正在發獃。
「媽蛋，楊偉那小子開始笑得好蕩漾！」秦壽看了一眼白展飛。
「他認為自己絕對贏，當然蕩漾了，走了走了，家裡飯都弄好了！」白展飛催促。
「是嗎？」
秦壽嘴角上揚，臉上浮現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