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謝楊薇薇老師……」
音響聲瞬間開到最大。
話音傳遞，竟然在禮堂中形成了回聲。
「楊薇薇老師？」
剛剛醒來不久的白展飛神色一動，臉上頓時出現一抹異常好看的神色。
仔細看去，這神色中，好像一股噓唏。
白展飛好像想到了什麼。
「這是秦壽的聲音……我們學校有叫做楊薇薇的老師嗎？」
相對白展飛，旁邊的葉青青微微蹙眉，當即看向白展飛。白展飛的神色入眼，葉青青眼珠一轉：「怎麼，你認識楊薇薇？」
「不認識，絕對不認識。」
白展飛身形一顫，顯然不想多說楊薇薇，轉移話題：「我聽壽哥說，今天會有好戲發生，仔細聽，仔細看。」
「好戲？」
葉青青眉頭略微舒展，再看向舞台上的訓導主任。
描述起來有些繁雜延遲。
實際上。
葉青青與白展飛對話之際，音響中的聲音沒有絲毫停滯，繼續響起。
「大家安靜一下，我現在請大家聽一段錄音。」
秦壽的話音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音響的聲音被開得老大，完全將大禮堂的喧嘩聲掩蓋過去。
學生們眸光連連閃爍，終於在巨大的聲音下停滯下來。
錄音？
這聲音怎麼這樣熟悉？
舞台上的劉家義，憤怒的將手中的麥克風扔在地上。同時，心頭一跳，感覺這話音是那麼的熟悉。
沒有理會現場變化。
音響中的聲音迅速而起。
錄音開始。
「禿子，你帶我來辦公室幹什麼！」
錄音的音質稍稍有些雜音，但足以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哼，你說幹什麼！」
「你真的想打我？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十好學生，你有什麼權力打我？訓導主任了不起啊？」
「關門！」
砰……！
關門聲響起。
「訓導主任就是了不起，誰叫老子看你不順眼！」
關門後，劉家義的聲音再起：「你今天要打得你回家修養，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高考，老子身為訓導主任，看不慣你，就能收拾你！」
「你……你們要幹嘛！」
「雅蠛蝶……雅蠛蝶……」
錄音並不長，到此戛然而止。
然而，錄音也不用多長，就這幾句，已經將劉家義的面目徹底揭露。
舞台上的劉家義，在錄音第一句響起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極度難看，不過，錄音的速度很快。
直到劉家義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錄音已經放完。
「這……同學們，我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顧不得其他，劉家義大聲出言，聲嘶力竭一般。
可惜，就在這個時候。
秦壽的話音從音響中傳遞出來。
「好一個訓導主任，只因一句看不順眼，就敢將學生叫到辦公室進行毆打，也幸得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否則還不吃了一個啞巴虧。」
聲音通過音響放大，在大禮堂中回蕩。
「我相信，一中的同學中，肯定還有被這禿子威脅的人，你們放心大膽的說出來，今天，就是這禿子身敗名裂的時候！」
這句話落下，大禮堂的燈光陡然熄滅大半。
而舞台上的聚光燈，全部匯聚到禿子劉家義的身上。
放在以往，劉家義巴不得聚光燈全部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聚光燈是如此刺眼。
「我上次也被這禿子威脅過！」
「對，上次他說我敢亂嚼舌根，就要把我踢出學校！」
「我上次請假，一個星期沒有來學校，就是被這禿子毆打了一頓！」
「我也曾經被這禿子毆打！」
「……」
這一瞬間。
偌大的禮堂中，剎那間出現了許多被禿子迫害威脅的學生。
這其中。
真假參半。
然而，秦壽放出的這一段錄音，直接讓劉家義徹底在道義上站不住腳。
「垃圾，小人，同學們，砸他！」
說是遲，那時快。
一聲大吼驟然呈現，展示蓋過喧嘩。
「砸啊……」
「丟你老母……」
「卑鄙小人……！」
種種話音呈現。
下一瞬，劉家義直覺無數的黑影向著自己飛了過來。
啪……雞蛋碎裂！
砰……噗……番茄爆裂。
「青青同學，千萬別客氣，我先扔為敬！」
黑暗中，白展飛掀開盒子，伸手從盒子中拿出一物，奮起全力，徑直向舞台上的劉家義扔去。
這些分發到臭雞蛋、爛番茄的人，盡皆刻意坐到距離舞台不遠的地方。
剎那之間。
劉家義完全被雞蛋、番茄砸中。
「靠……！」低喝一聲，感受到雞蛋與番茄的重量，劉家義在無比吃驚的情況下，瞬間將手中的拐杖丟開，整個人直接跳了起來。
砰……！
悶響中，劉家義安然落地。
纏了繃帶的腿，無比穩健，看不出絲毫顫動。
「假的，這禿子根本沒傷，他是故意假裝受傷！」
當此之際，高音喇叭的聲音傳遞出來。
「卑鄙無恥！」
「……」
手中有雞蛋、番茄的丟得更歡了。
氣氛直接熱烈。
學生、青年，血氣方剛，永遠都是最容易被調動情緒的存在。
很快。
扔上舞台的不再僅僅是雞蛋番茄。
甚至於，有人將自己的鞋子都扔了上去。
劉家義愣了片刻，然後在劇痛中反應過來，連忙向舞台後面跑去。
然而。
直到這個時候。
劉家義才發現，通向舞台後方的通道，竟然關了起來。
舞台後方，負責後勤的學生中，早就被滲透，在事件發酵的第一時間，直接將門戶緊緊關閉。
「砸啊！」
白展飛大吼出聲，不停將盒子中的東西砸出去。
葉青青終究是軟妹子。
剛開始出手還是有些遲疑。
然而，很快葉青青也微微興奮起來，出手凌厲，再加上她本身就修鍊武學，出手那叫一個快准狠。
……
「這就是秦壽醞釀的動作，還……還真是簡單粗暴……不過，這樣一來，事件肯定要被鬧大，算起來，倒也很有用。」
抬眼看著幾乎瞬間變得狼藉的舞台。
柳如煙神色閃動，旋即輕輕搖頭：「只不過一場好好的誓師大會就這樣被破壞，而且學校也要為此而經歷輿論風波，但仔細想想，秦壽還真沒錯，對於學校來說，向劉家義……劉禿子這樣的老師，最好全部驅逐。」
低聲言語後。
柳如煙沒有繼續留在大禮堂中，而是順著道路，走出禮堂。
禮堂外，明月高懸。
銀色的光芒灑下，讓本該陷入徹底黑暗的天地，多出一抹朦朧。
柳如煙信步而走。
很快停在一道欄杆之前。
大禮堂所在的位置算是學校的高地，柳如煙站立之地，憑欄而望，可以將大半個學校收入眼中。
誓師大會，僅僅屬於高三學生。
當此之際，偌大的學校，屬於高二、高一的教學樓燈光通明。
目光一掃而過。
柳如煙並未看向燈火。
反而向漆黑的地域望去。
有時候，一人獨望黑夜，方能讓心靈得到短暫的寧靜。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原來，不止我一人走出來曬月光啊。」
並沒有眺望太久，一道略顯輕佻的話音驟然傳來。
嗯？
柳如煙神色一動，瞬間分辨出來人。
故而，卻也不轉頭望去。
「你可知道，今天的事情傳遞出去，將會對一中名譽造成多大的損害？」頓了頓，感受到來人已經走進，眺望著遠方的柳如煙才開口說道。
「孟子有一句話！」
來人也走到欄杆所在，同樣抬眼眺望。
「什麼話？」
柳如煙說道。
「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讎！」來人話音厲然。
「君君臣臣，臣臣君君，我說你小子去探親回來，倒是多了許多說辭。」
柳如煙轉頭看向來人。
月華下。
來人面目清晰。
不錯，來人正是秦壽。
「你不是說誓師大會你不來，怎麼現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