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再了塵緣,二出地球

不知道她們現在究竟過得怎麼樣?這個想法就像幽靈一樣冷不丁又從李培誠的腦子裡飄了出來。

李培誠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知道自己若不把這件事弄明白,恐怕它將會一直盤繞在他的腦海里。

「怎麼了?」孫曉萱感覺到李培誠情緒的細微波動,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李培誠淡淡回道,攜著她往黃龍雅苑飛去,眼角的餘光卻瞥向那巨大的熒屏,直到它消失。

對於女兒女婿的突然回家,孫信品兩口子自然一陣驚喜,夏涵更是手忙腳亂地張羅著準備晚餐。

久違的家庭溫馨讓一直在生死危機中徘徊的李培誠感覺到全身心的放鬆,他喜歡這種感覺,他知道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成仙成神了,他最嚮往的還是這種生活。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生死壓迫,沒有戰鬥……

有的只是濃濃的親情,敘不完的細瑣小事,哪怕一個明星的八卦新聞跟家人一起分享的時候,都透著一股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酒足飯飽,聊天到深夜。李培誠很不想打破這種平淡卻又充滿溫馨的氣氛,無奈孫曉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催他把來意說出來,顯然是怕他後悔。

李培誠心裡暗暗苦笑,突然有些明白過來為何一件古董可以值很多錢,並不是因為它有多少實用價值,而是因為擁有它讓人感覺似乎擁有不可能再重來的過去。現在自己是不是也這樣,不想讓這種溫馨平淡的日子徹底成為過去。

不過李培誠最終還是開口徐徐將修真的事情道了出來,聽得孫信品夫婦從頭至尾都是同一副表情,石化如雕塑。

李培誠在告訴他們修真的事情的時候,也毫不避諱地提到了修真的艱辛困難,尤其以他們的資質更是困難百倍。

李培誠講完之後,與孫曉萱靜靜攜手走到陽台上,任由風迎面吹拂。

該講的都已經講了,何去何從卻再不是他們決定的,而是孫信品夫婦。

許久孫信品夫婦才從石化的狀態恢複了過來,看著站在陽台上,一個玉樹臨風,一個亭亭玉立的最親的人兒,心緒起伏不定,就像大海颳起了狂風。

說他們不嚮往長生,不嚮往飛天遁地的生活那是假的,說他們能輕輕鬆鬆地放下現實生活中的一切也是假的。尤其孫信品夫婦倆,一個如今已經是一市之長,肩上挑著數百萬市民的吃穿住行的重責,一個是救死扶傷的主任醫師。兩人都是好人,都是有責任心,有愛心的好人。要他們說走就走,要他們拋棄數百萬的市民,在床的病人,拋棄生活了數十年的親朋好友,拋棄年邁的父母,一走了之,真的很難做到,那需要極大的決心。

他們都是明白人,知道哪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是有限度的,他們不會再貪心地哀求李培誠把他們的親朋好友再帶去,真要帶也是他們自己以後有本事的事情了。

許久,孫信品夫婦互相對視了一眼,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一個眼神足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決心。

「培誠,萱萱,你們過來。」孫信品說道。

李培誠和孫曉萱聞言知道父母親已經做了決定。

「我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不當提?」孫信品說道。

「自己家人,有什麼當不當提的!」李培誠微笑道。

孫信品聞言,看了夏涵一眼,夏涵向他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我跟你媽都捨不得這裡,想干到退休,想在凡間生活到給老人家養老送終,不知道到時是否還可以修真?若是不行,那就算了,反正你也說了,我們不適合修真。再說你們總會讓我們長命百歲的吧,只要不時來看看我們就行了。」孫信品洒脫地說道。

「我的想法跟你爸一樣!」夏涵點頭認真地說道。

聽到岳父岳母大人如此說,李培誠肅然起敬,暗自慶幸自己引他們入修真界的決定。一個人的天賦再高,若沒有過人的毅力和魄力是絕難在修真這條路上走遠的。一個人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顯然他的毅力和魄力是毋庸置疑的。

「那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在家裡先修鍊,我們可以不時回來幫助你們,就是進度慢了點而已,對吧,哥?」孫曉萱搶著回道,美眸還給李培誠使了個眼色,生怕李培誠嘴裡蹦出不行。

若是以前肯定是不行的,因為若被其他修真者發現難免要招來麻煩,如今他李培誠是整個地球修真界的老大,給他們點能量石讓他們躲在都市中修鍊就修鍊吧,誰敢來招惹他們。無非如孫曉萱說的進度慢一些。當然現在進度慢一些,不過這樣更好,現在雖然進度慢一些,但他們以後卻能做到心無旁騖,再無遺憾,對修鍊反倒有好處。

這麼想著,李培誠微笑道:「沒問題!」

李培誠金口一開,一家人皆大歡喜,房間里又恢複到剛才的溫馨和家長家短。

「對了,這次有沒有打算去拜見老何,他如今牛得很,又是院士,又是諾貝爾得獎者,我這個市長對他都得客客氣氣。」孫信品笑著提起李培誠大學裡的老師何仁毅。

若說李培誠在這個塵世中還有什麼特別值得挂念的人,除了孫信品夫婦,杜美玲三人也就剩下這位對他無論是生活還是學業都關心備至的何教授。這次再回杭城,他肯定是要去拜訪何教授的。只是如今剛剛跟孫信品談完修真的事情,猛然聽到孫信品提起何教授,心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對於何教授當年李培誠決定離開杭州前反倒沒什麼保留,何教授也很乾脆地沒有追問修真的問題,表現得很是洒脫。如今若回過頭再把事情更詳細地向他道來,他是否會改變主意呢?不過李培誠心中卻立刻又湧起一絲無奈,一人得道真正可以福蔭到的人數畢竟是有限的。何教授有老有小,就算他能像孫信品夫婦一樣等到老人離去,莫非他還能忍心拋下兒孫嗎?再提也無非多增煩惱,還不如去和他喝喝茶聊聊天,什麼都別提。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話果然不假!李培誠暗自嘆息。

不過李培誠並不想讓孫信品他們看出自己情緒的低落,笑著哦了一聲道:「何老師現在這麼厲害啦,看來得狠狠敲他一頓!」

「不過你相貌改變這麼大,老何肯定會被你嚇一跳。」孫信品笑道。

次日是周末,孫曉萱在家裡陪父母親,順便教他們修鍊的方法,講講天道。兩人一個是真正關心民眾的父母官,一個是真正救死扶傷的醫生,對生活,對生命相對與普通人有更深刻的認識,這種認識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他們修鍊天賦上的部分不足,讓孫曉萱頗感驚喜。

李培誠則離開孫家去拜訪何教授。何教授變化不大,仍是一副謙謙有禮,滿腹經綸,散發著儒雅氣質的知識分子樣子。一開始正如孫信品說的,何教授沒認出李培誠來,不過好在李培誠的聲音沒改變,何教授又知道李培誠乃非常人,所以略微一解釋,便也就把李培誠給認出來了。

何教授沒問起李培誠那種神秘的生活,李培誠也沒提,雙方都心知肚明地只敘舊事,和一些科研學術的問題。何教授知道李培誠不是凡人,對某些東西有特殊的見解,拉著李培誠跑到西湖邊的青藤茶樓,趁機把自己這些年的科研難題一一說出來,徵求李培誠的意見。

就這樣,師生兩在青藤茶樓竟聊了一天。

西湖邊,李培誠目送何教授開著別克車遠去,暗暗搖頭,自己這次來與他見面,竟成了學術研討會了。

夜幕漸漸降臨,燈火開始逐次亮起,雖是寒冬,但卻絲毫無法阻擋杭城夜晚的熱鬧繁華。

一個人在西湖邊慢慢地走著,任由寒風吹亂他不羈的黑髮,讓心靈沉靜在昔日熟悉的夜西湖美景中。

總是有種無法忘卻的挂念如幽靈般在他的腦海里來回飄蕩著,揮灑不去。

不知不覺中,繞了大半個西湖,卻又繞回到了吳庄。

抬頭望去,以前自己住的那個公寓還亮著燈。

不知道她們是不是還住在這裡?李培誠心裡突然很想知道,人卻早已經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飛身落在陽台上,陽台的門沒鎖,李培誠輕輕推門而入,熟悉親切的感覺撲面而來。

一切都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沒有動過,唯有不沾半點灰塵。

李培誠心裡似乎有根弦被觸動了,鼻子有些發酸。

猶豫了一下,李培誠悄無聲息地隱身到樓下,鼻子里卻早就嗅到了熟悉好聞的香水汽息。

客廳的燈亮著,但三人卻都不在客廳里。電視櫃,茶几,還有牆壁上,都有李培誠與她們三人以前合影的照片,這些照片以前卻是沒擺在客廳里的。

樓下大房間的門是開著的,燈卻沒開。

三個女人穿著睡衣一人拿著一杯葡萄酒,隨意地或抱膝,或盤腿坐在飄窗上,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目光有些迷離地眺望著燈火闌珊的夜杭州。

杜美玲仍然是那樣高挑,充滿白領氣息,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渾身上下透著股成熟的風韻和穩重的氣息。

蘭小雪沒見老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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