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真傳之路 第十九章 授職正清院 穩坐釣魚台

太玄極真大洞天中,紫氣氤氳,毫光千百,亮如白晝。

墨真人端坐在高台上,頭挽雙抓髻,身披九仙真氣法衣,面容清癯,不苟言笑,氣息深沉如海,不可測度。

他抬起頭,用手一指,言出法隨,道:「宗門敕令,令真傳弟子景幼南擔任律法堂正清院副院主。」

話音一落,虛空響應,祥雲陣陣,金鐘大呂無風自鳴。

早就侍奉在一旁的奉寶仙官手捧玉盤,快步走到景幼南跟前,畢恭畢敬地道:「請副掌院更衣。」

景幼南抬起頭,就見玉盤中有三樣東西,分別是法印,法衣,玉如意,上面都有正清院的標識,清氣瑩然,仙音繚繞。

站起身來,景幼南換上法衣,腰間懸掛法印,懷抱玉如意,肅容向上面行禮道:「弟子景幼南領法旨。」

墨真人高居在純青色蓮花寶座上,眸子深深道:「門中這幾年有弟子頗為浮躁,你既然身為正清院的副掌院,就要敢於行事,糾正門中不正之風。」

景幼南心裡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弟子謹聽真人教誨。」

「好了,下去吧。」

墨真人點點頭,手中的拂塵一甩,一股莽莽大力發出,還沒等景幼南反應過來,就把他推了出去。

等景幼南回過神來,他已經在一處高峰上。

轉身看去,原本墨真人所在的大殿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白雲出岫,霞光籠罩下,紅燦燦的耀眼。

深深地看了一眼,景幼南認準方向,架起遁光,化為一道赤芒,上了中天。

不多時,遁光一收,景幼南大袖飄飄,回到通玄山。

這個時候,就見一男一女兩人站在洞府門前。

男的銀冠錦衣,腰束玉帶,氣質如山中青松,庭中玉樹,卓然不凡。女子則生的美艷動人,微微捲曲的髮絲垂到了驚心動魄的胸前曲線上,粉色的弔帶映襯精緻的鎖骨,盈盈一握的雪白腰肢令人瘋狂。

一男一女,男的瀟洒風流,女的成熟嬌艷,真真是好一對璧人。

景幼南看到兩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面上堆起笑容,開口道:「原來是徐師兄和花道友,裡邊請吧。」

把徐天朗和花若曦兩人讓進洞府,落座之後,有童子奉上香茗,悄然退下。

徐天朗抿了口茶水,目光掠過洞中的布置,不由得讚歎道:「不愧是洞天,這靈機之充盈,幾乎要化為實質了。」

「是啊。」

花若曦附和道:「單論靈機之充盈,比外面的精舍真府之類的最少得強十倍以上,更為重要的是,這裡的靈機平緩,修行起來真的是一日千里。」

景幼南哈哈大笑,道:「你們兩人真的是夫唱婦隨啊,太玄洞天中的靈機是充盈,不過每日中要支撐法陣所用的晶石可是很驚人的,我現在只是記名弟子,這部分靈石得我自己出。」

徐天朗瞪了他一眼,開口道:「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你在宗內喊一嗓子,能出足夠晶石就可以在太玄洞天中修鍊,不知道會有多少弟子傾家蕩產也得來。」

景幼南笑笑,沒有再說話。

洞天靈穴的好處,是個人就清楚,而且隨著境界的上升,對於天地靈機的要求越來越多,就越發顯出洞天的珍貴之處。

這個時候,人們都知道,再說就是矯情了。

花若曦捧著茶盞,玫瑰色的指甲格外醒目,她笑吟吟地道:「前幾天聽說夕月在天一水閣謀得了一個不錯的差事,景道友知道嗎?」

景幼南點點頭,道:「我前往天一水閣之時,正好與夕月師妹同行,沒想到她拜到顏真人門下,真的是前路順暢啊。」

笑了笑,景幼南繼續道:「說起來,你們花家還欠我一份大禮,要不是當初我把堯東來打破了,夕月師妹真去了明道書院,恐怕遠不如在太一宗順利。」

「咯咯。」花若曦笑得聲音很清脆,紅唇輕啟,道:「家裡那些老頑固們不找你算賬就好了,還給你準備大禮。我可告訴你,夕月是花家嫡女,資質很高,她的安排家族中是早有計畫的,你當初橫插一腳,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景幼南毫不在意,大口喝著剛沖的熱茶,道:「我相信,你們花家的人應該都很聰明。」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過去的事情發生了,已經沒法改變,再糾纏過去,對誰都不好。

更何況自己現在是洞天真人的記名弟子,花夕月在宗內也是穩步前進,要是花家真還有人不識時務的跳出來,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就會有人主動收拾他們。

太一宗的大腿難道還不如明道學院粗?

花若曦也明白這個道理,避開這個話題,開口問道:「景道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景幼南坐直身子,答道:「現在宗內熟悉熟悉,然後準備凝煞之事。」

「嗯。」

花若曦螓首低垂,卻悄然給徐天朗使了個眼色。

徐天朗會意,咳嗽一聲,遞上一個玉簡,開口道:「景師弟,你晉陞門中真傳,我這個作師兄的也沒什麼好東西送你,這是我和若曦收集的一些關於真煞之氣和煞坑的消息,你看看有用沒。」

景幼南接過來,神識一探,就發現裡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還配有圖像,非常詳細,知道兩人是下了苦心,連忙客氣道答道:「兩位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是正愁凝煞一頭霧水,沒有頭緒呢。」

頓了頓,景幼南笑著道:「兩位現在也不缺什麼,等你們以後大婚時,我再送你們一份厚禮,聊表寸心。」

聽到景幼南打趣的話,花若曦羞得俏臉通紅,徐天朗則是哈哈大笑道:「好,到時候要是送禮送的輕了,我可不答應。」

三人又談了一會,兩人告辭離開。

景幼南送到洞府門口之時,徐天朗猶豫了下,小聲道:「景師弟,律法堂現在很複雜,你一定要小心。」

景幼南眉毛挑了挑,有些意外,又有些明白,道:「多謝師兄提醒。」

「走了。」

徐天朗點點頭,揮手捲起一團雲氣,托起花若曦,兩人裊裊而去,過了山峰,很快就看不到影子。

景幼南並沒有立刻迴轉洞府,他站在門前老松下,看不遠處有三五隻仙鶴正在悠悠然然地剔著翎毛,朱冠白羽,神駿異常。

彷彿感應到景幼南的目光,仙鶴們齊齊發出清亮的鶴鳴聲,然後展翅低飛,在前面天池上划水而過,只留下一圈又一圈盪起的漣漪。

「逍遙自在,羽化升仙,真是好羨慕啊。」

景幼南嘆息一聲,心裡說不出什麼的感受。

世人只知道長生如神仙,從而悠然神往,哪裡知道其中的艱辛和困苦,一朝不證道純陽,就只能在密不透風的壓力下,如履薄冰,一步步往上爬。

尤其是像太一宗這樣的玄門大宗,裡面的勢力盤根錯節,其中的勾心鬥角,隱藏在看不透的潛流下,稍有一個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

很快,景幼南收起心裡的諸多情緒,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局面。

執律堂下設三個分支機構,分別是正清院,執法閣,靜心齋,它們之間相互補充,相互監督,負責門中的糾風監察,是一等一的強力機關。

一直以來,玉家,傅家,納蘭家的勢力充斥執律堂,幾千年發展下來,已經漸漸有自留地的徵兆。不過,這也引起了眾怒,最終在門中其他強力人物的壓力下,不得不退讓三舍,放了不少人進去。

但毫無疑問,玉家,傅家,納蘭家,這三個家族在執律中的勢力依然是根深蒂固,其他的勢力,即使是掌門一脈,恐怕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現在的局面是,執律堂中傳統的三家勢力最大,其他門中的勢力也紛紛入駐,上演強龍過江,可謂是眾多的勢力扎堆,紛紛擁擁,讓人看不清楚。

投身到這樣一個紛亂糾葛的執律堂中,對於景幼南這個剛入真傳,並沒有在門中建立起自己的根基力量的人來講,可真算不上好事。

「哎,還是君無悔君師兄舒服啊。」

景幼南慢慢地踱著步子,眸光轉動。

君無悔的職位是在劍閣,那可是曜日洞天中劍修扎堆的地方,遇到的人不是師兄就是師弟,或者關係親近的一系弟子。

全部是自己人,自然會一路順暢,簡直可以稱得上鍍金了。

「個人有個人的路,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景幼南眸子逐漸變得深沉,隱隱看到最裡面燃燒的熊熊戰意,我行我道,勇往直前。

理順了自己的思路,景幼南大袖一展,返回洞府。

在銅盆中凈手後,點上鶴嘴銅壺中的香料,在裊裊煙氣中,景幼南取出徐天朗和花若曦兩人送的玉簡,一字字閱覽起來。

凝煞這一關卡,一般來講,只要是用真氣吸收真煞之氣,進行洗鍊即可。很多小門小派的修士大多是找到一個煞坑,就開始凝煞。

只是這樣一來,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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