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閣下！！
這四個字重如泰山。
丑面邪男的身份，已經呼籲而出，他額間浮現一個紫黑色月牙印記。
「九幽魔帝，果然是你……我早該猜測到。」
楊凡深吸一口氣。
回想秦皇陵，九龍封印大山周圍的小型齊天大陣，牽制九五至寶龍器，並吸引其注意力。
他一直依賴通天感官，捕捉天機，然而九幽魔帝的層次實在太高，所有關於他的天機，都被屏蔽，縱換做巫尊、星尊之輩，也無從占卜。
類似的情況，也在無雙身上出現過，楊凡無法感應他的具體下落和來歷。
「嘖嘖，楊凡，你是否想過，這逆神殿內，最後只會剩下你和本帝。」
九幽魔帝的身體，一陣莫名的扭曲，變化為原本屬於他的面容輪廓。
「呵呵，那有如何？魔帝閣下進入血日殿內的，並非自己的軀體，憑藉精神意志佔據這具肉身，發揮的實力，遠遠威脅不到楊某。」
楊凡目光依舊堅定明銳。
如果九幽魔帝真正的軀體從封印大山中出來，不可能不驚動九件至寶龍器，楊凡可以第一時間通過【黃龍冠】和【黑龍鞭】得到感應。
「這具肉身的契合度雖高，可惜層次太低，否則一定能與你一較長短……」
九幽魔帝嘆了一口氣，表示無奈。
「這麼說，魔帝閣下打算退出，讓出神血？」楊凡嘴角含笑。
「妥協？哪有如此簡單，輪血大帝與本帝乃是亦師亦友的關係，我怎能讓他千辛萬苦煉製的神血，讓於一個外人。」
九幽魔帝嘴角抿起一絲邪笑。
楊凡眉頭微皺。
唰！！
九幽魔帝動了……一隻手伸向那盛滿黑色液體的器皿，神血就在裡面。
「不好——」
楊凡驚呼失色。
可是，他想阻攔根本來不及。
九幽魔帝掌握空間法則，精通時間法則，一伸手，神血就到了他手上。
「楊凡……你的確立於不敗之地，神通玄奧震古今，但是你我之間的層次差距，豈是這麼輕易就能彌補的。」
九幽魔帝托著那器皿，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楊凡不由一怔。
九幽魔帝的層次太高，他的確傷害不了楊凡。
但是，楊凡同樣難奈他何。
他所處的境界，可以扭轉此地規則，運用法則之力，輕易得到自己想擁有的東西。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楊凡不動聲色的道。
嗡……
就在這時，逆神殿最深處，出現一個入口，閃爍七彩迷離的柔和血光。
楊凡頓感緊迫。
「這場遊戲，本帝雖奈何不了你，卻屬於最終的勝利者……」
九幽魔帝含笑道。
楊凡一怔，沒想到這九幽魔帝真正進入入戲，以精神意志佔據無幽魔皇軀體，與自己競爭較力。
「他這是……好強？」楊凡感到不可思議。
但轉念一想，對方作為上界巨頭，震懾七界的魔帝，怎會允許自己輸給一個凡人——不然讓他顏面何存？
「我明白了。」楊凡舒了一口氣，盯著九幽魔帝看，點了點頭：「魔帝認為楊某傷害不到你一分一毫。」
「難道不是？」
九幽魔帝的笑意中，有幾分成就感。
只要他注意不讓楊凡施展「輪迴門」對付自己即可。
以他掌握的法則之力，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如果是魔帝閣下對楊某動手之前……」
楊凡臉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
驟然，他周身籠罩的無形巨輪，豁然旋轉起來，一股不可捉摸的宿命之力，通達天地。
轟隆……
一道虛無閃電，自魔帝頭頂憑空呈現的巨輪漩渦中降臨。
「啊……」
九幽魔帝被虛無閃電擊中，痛叫一聲，整個人「撲通」倒地，手中器皿脫手而出，肉身四分五裂，魂魄將滅。
唰！！
楊凡飛速閃過來，一把接住盛滿黑色液體的器皿，並收入仙鴻空間。
「怎麼可能？」
九幽魔帝所佔據的肉身崩潰，只剩下一絲薄弱的精神意志，寄存於虛空。
嗡……
於此同時，大帝分身在另外一端出現，喃喃自語道：「神血是無法收入空間戒指和空間領域中的，他是怎麼做到的？這算不算血日殿內的規則破綻？」
楊凡的手，在碰觸到器皿的那一刻，腦海中多出一些信息：
【逆神蛻天血】：七界逆天神血。由輪血大帝用天地間至強八大神獸之血為爐鼎，附加無數瑰寶材料，乃至以界外材料加以熔煉，鑄就而成的逆天之物。若能消化此血十分之一能量，資質天賦，能超越超級神獸；若能消化四分之一能量，可鑄就魔神之體，睥睨七界。若能消化此血全部能量，有一定概率，鑄就大千宇內先天魔神至強體。然則，此血極難消化吸收，若強制服用，輕則血脈崩潰，重則爆體而亡，魂飛魄散。
這是有關神血本身的信息。
楊凡還得到有關這器皿和黑色液體的信息。
這器皿極其堅固，有極強的耐腐蝕性。
而那黑色液體，是用於保存神血的新鮮，使其不變質。
「輸了……我竟然輸了……」
九幽魔帝的精神意志，頑固寄存空間內，發出一陣亡命吶喊。
楊凡望了那團虛無黑點一眼，打算將其滅殺，然後離開逆神殿。
「告訴本帝，為什麼？」
那股精神意志十分執著。
「因果輪迴。」楊凡徐徐吐出四個字。
「因果……」
九幽魔帝喃喃自語。
以他的層次可以知道，因果是超越時間、空間之上，最難以捉摸的規則。
世間一切生靈，當他誕生的那一刻，便開始產生因果。
因果輪迴，天地報應，本有一說。
這股宿命力量，滲透到輪迴，甚至能從這一世追溯到上一世。
先前，九幽魔帝對楊凡發出致命一擊，這是「因」。
儘管楊凡通過輪迴把傷害大大均勻、減緩，但是這個「果」還沒有了解。
此刻，楊凡要追究這個「果」，以大輪迴和「輪果期」的奧義，把這個「果」了解。
於是最終，原本始於九幽魔帝的傷害，通過輪迴方式返回，又降臨自己身上。
這「輪果期」的奧義，比「無間輪迴」要高出一個層次。
無間輪迴還需要楊凡及時運轉神通，把傷害輪轉返回。
而「輪果期」的這一神通玄奧：有因，便要有果，現在可以不追究，可以留待日後再了解。
故而，楊凡當時來不及通過「無間輪迴」返回傷害，卻可以等候片刻，在了解此「果」。
一因一果了解之後，此事平息。
這亦是隱匿世間的一種冥冥規則，讓萬事萬物在因果間循環，鞏固天地的平衡。
「楊凡啊……你果真了得，有望與佛界大能一較長短！！」
九幽魔帝的精神意志里，發出一聲長嘆，而後在虛空一盪，消失不見。
楊凡一怔，展開感官，卻沒有追查到什麼線索。
雖然無法確定這縷精神意志是否真正湮滅，但楊凡可以確定，失去肉身的九幽魔帝，已經無力回天。
撲通！！
而這時，楊凡才無力倒在地上，體內輪迴果枯萎到極致，面色霎時蒼白。
剎那間功夫，他從證果大圓滿、半隻腳踏入輪果期的境界，倒退到證果小成。
越級施展「輪果期」奧義的代價，比楊凡想像中還要大。
他立即盤膝而坐，雙手合在丹田前，閉眸靜修起來。
心神浸入仙鴻空間，楊凡一口氣吃下幾顆仙果，吞食海量的天材地寶。
不多時，原本枯萎的輪迴果，氣色略微轉變，漸漸飽滿了一些。
足足靜修數年，掠奪海量天材地寶、仙丹靈藥，包括好幾顆仙果，才讓他勉強恢複到證果大圓滿境界。
此時，仙鴻空間里的胡非，傷勢早已恢複，修為大漲。
楊凡掃了這逆神殿一眼，感覺此地詭異，沒有逗留，便跨向那大殿深處人血光入口。
嗡……
血光一盪，楊凡從逆神殿內消失。
唰！！
楊凡身形微微一晃，出現在死亡血淵附近，這裡還有不少仙人和一界大能者盤踞，遲遲不走。
見到楊凡出現，這些人一陣沸騰。
不少人直接過來詢問。
儘管他們不敢對楊凡出手，但是不乏少數人過來死纏亂打。
楊凡心神一凜，自己雖然得到了逆神蛻天血，手中卻多了一個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