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血牙

「啊!」一個不小心,木易的手指,被刀刃殘片劃破了一道傷口,頓時便有幾滴鮮血滲出。

「小心,這殘片可十分鋒利!」呂老煙的提醒晚了一步,不過這種小傷根本不值一提,他笑道:「呵呵,無妨無妨,老朽也被這殘片割傷了好幾次!」

木易祭出一道細若遊絲的火光,在指端的傷口處輕輕滑過,傷口立刻癒合,不再有鮮血滲出,而且傷痕也是極淡,幾個時辰內便能徹底消失。

「咦,這殘片!」桃娘驚呼一聲,指著那被木易暫時放在一旁的殘片,滿臉驚訝之色。

木易和呂老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殘片表明的奇異符文,竟有些泛出淡淡的紅光,雖然微弱,但還是能看出變化。

可惜的是,符文只是這麼微微一閃,就旋即恢複了正常,殘片依舊如故。

「怎麼回事?」木易一愣,隨即便想到:「莫非是剛才滴了幾滴精血?」

「不會吧?」呂老煙搖了搖頭,說道:「老朽以前用精血祭煉殘片、先後嘗試了多次,根本毫無效果。」

「你的精血不行,也許木兄弟的可以!」桃娘想了一想,說道。

「為什麼?」呂老煙不太相信,一臉詫異。

「你又不是元陽之體!」桃娘臉色微紅地說道,然後示意木易再試試。

木易依言又割破手指,擠出幾滴精血,落在刀刃殘片上。

果然,殘片上的符文,再次泛出一片片紅光,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呂老煙頓時啞然,半晌無語,最後才喃喃說道:「原來是這個原因么……居然讓我琢磨了大半輩子!」

「不過,這殘片的祭煉,需要的精血也未免太多。幾滴下去,才紅光一閃就沒有了下文,真要祭煉攻敵。豈不是要耗費體內的大半血液,這東西誰還敢用?」呂老煙搖了搖頭,依然有些困惑。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二人的對話。卻讓木易腦中靈光一閃,他一下子想到了什麼。

「一定是特殊的血脈!」木易心中暗道。

他的血脈十分特殊,可以吸收煉化純凈的火屬性真元,血脈中,也蘊含了真元之力。這便是他的精血與呂老煙精血的最大區別。而並非什麼「元陽之體」!

無論是玄門法器還是黃宗法杖,都是吸收丹田真元來激發使用,木易血脈中的真元,卻一直都是空手施展,任何法杖法器,都無法助他將血脈中的真元之力,發揮的更加徹底、更加強勁。

而這個殘片,既然能吸收血脈真元。很可能就可以為木易所用!

「多謝呂叔。這個殘片,說不定對我有用!」木易感激地說道,然後將殘片小心慎重的收入了乾坤袋中。

「希望木兄弟能弄清楚這殘片的來歷,也算了卻老朽的一樁心愿。」呂老煙神色輕鬆地說道。無論如何,他今日總算知道了一些眉目,這殘片的確可以激發。的確非同尋常。

魚車著三人,行出了數千里。中間幾度「換氣」,也都在茫茫大海中。無人發現。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木兄弟,這裡離長平島已遠,十分安全,我們就在此別過吧!」呂老煙和桃娘站起身來,向木易躬身一禮,答謝救助之恩。

木易趕緊還禮,說道:「今日一別,也許日後再無相見的機會!我與呂叔、桃娘的這段緣分,當真奇妙!若有來生,再續前緣!」

木易目送二人乘著魚車,潛入海中,漸行漸遠,心中頗有些羨慕。

同樣是離開平海宗、同樣是歸隱,呂老煙還有桃娘相伴,雙宿雙棲,而自己,卻孑然一身。

木易曾去長平島西岸的客棧中找安馨,卻發現她早已離去,所以才獨自離開長平島。

玄門三宗,斷然容不下木易;黃宗十支,木易也不願前去投靠;木易早已決定,要趁這個機會,去寒鴉島陪伴父親。

四處茫茫一片的海面上,木易開始嘗試祭煉那刀刃殘片。

他將殘片握在手中,然後將血脈中的真元,通過手脈傳入殘片內。

果然,殘片上的符文,又緩緩的明亮起來,這一次,有真元之力的持續輸入,殘片愈發的紅光四射,最後彷彿一團燒紅的鐵片。

不知是不是因為木易祭出的血脈真元,都是火屬性的真元,這殘片表面散發出一層層炙熱之極的熱浪,散發的光暈,也如同裹著一團半透明的火焰。

「呼!」

殘片忽然脫手而出,飛到了半空中。

木易心念一動,向那殘片一點,殘片立刻化為一道月牙火光,向下方的海面激斬而去。

「茲啦」聲中,海面竟然被一下子劈開了丈許寬、數十丈長的溝壑,深達數丈的海水,憑空消失!

「真不錯!」木易大喜,伸手一點,殘片又化為一刀火光,被他召回了手中。

木易又試了試,發現,無論是玄氣真元,還是黃元真元,只要是血脈中煉化的火屬性真元,都可以通過這殘片激發出來,施展出威力極強的月牙火光一斬!

木易反覆打量著殘片,輕聲說道:「這件殘片,果然能夠發揮出血脈中的真元之力,不同於一般的法器法杖!」

「既然它能承受血脈之力,嗯,那就叫它血器好了!」

「這血器形態如月牙,又是鋒利的刀刃殘片,就叫它血牙刃!」

木易給自己新得的寶物,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然後將其收回袖中。

木易一路潛伏海中前行,雖然這麼做,比乘舟破浪而行要慢上許多,而且還要耗費不少法力維持一層護體光罩,但卻最為安全!茫茫大海內部,有一人在緩緩遊動,這誰能看出端倪!

數日後,離寒鴉島越來越近,木易的心情,也越來越難以安定。

「五六年未見,不知爹爹現況如何?見到爹爹後,我該怎麼向他說明自己的身份?爹爹若是知道我被名門正派革除,會不會很生氣?」

至於身份,木易倒是不怕暴露出來,玄門修仙界,與凡人世俗界,幾乎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世界,玄門中的動靜,很難傳到世俗界中。

更何況,這寒鴉島乃是極為孤僻的小島,就連長平島世俗界的消息都很難傳遞過來。

而且除了王若風外,木易從未向平海宗內任何一人提及自己出身於寒鴉島,也不可能有人能夠追查到這裡。

所以,寒鴉島對木易而言,不僅僅是自己的故鄉,也是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木易並沒有直接登上寒鴉島,而是悄悄去了附近的另一個小島。

木易撤去斗笠,換上一身普通的長袍,做書生打扮,然後他租了一艘當地的漁船,乘船來到寒鴉島。

遠遠的,看見那聳立在島邊的孤指峰,木易心中就是一陣感慨。

孤指峰頂的那座極為熟悉的燈塔還在遠處,聒噪的寒鴉,盤旋在港口附近,尋覓食物。

「也不知看守燈塔的劉叔,是否還在此處?」木易心中暗道。

不一會兒,船靠碼頭,木易也時隔五六年再次登上了寒鴉島這片熟悉的土地。

時值下午,要出海的漁夫早已經出海;碼頭附近,只有寥寥二三人正在修補漁網,或是加固船身。

木易的到來,讓他們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活,遠遠的抬頭望去。

沒有人認出木易,他們只道小島上來了一個陌生人,這對於孤僻的寒鴉島而言,並不常見,於是他們便好奇地盯著木易,眼神中都是詢問之意。

木易卻認出了他們。

「振海叔,李大爺,今日沒有出海么!」木易張口喊道,他的聲音頗有些乾澀,幾年不用家鄉話,竟然有些生疏拗口。

「小兄弟是?」李大爺眯起了雙眼,仔細打量了幾眼,但仍然沒有認出來,他向不遠處的「振海叔」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後者也是搖搖頭,一臉困惑。

「我是老木家的小木頭呀!」木易含笑大聲說道,當年,這些漁夫都喊他「小木頭」。

「是木頭啊!嘖嘖,你長大了,變高了,也變白了!呵呵,振海叔都認不出來了!」兩名漁夫恍然,嘖嘖感嘆:「木頭,有好幾年沒回過家了吧!」

「嗯,是有五六年了!我爹,他還好吧?」木易問道,心中又有些忐忑起來,生怕對方給他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爹且好著呢!」振海叔說道,木易頓時心中一松。

振海叔又笑道:「前些日子,你媳婦先回來了,你爹逢人便說,說他家木頭娶了一個仙女般的媳婦,不幾日也要回來,這不,今日你果然回來,振海叔一時愚鈍,還沒猜出來!」

「媳婦?」木易聞言一愣,頓時傻眼。

李大爺也笑道:「快回去吧,這幾天你爹天天一早坐碼頭這裡,等你乘大船回來,一等就是一上午,想不到你居然是下午才到。下午不是沒有船隻通行么?」

「嗯!」木易支支吾吾的答應一聲,快步向村中趕去。

木易還未趕到,便遠遠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少女身影。

「安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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