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成熟 第1490章 豁然開朗

許立峰到陽凌縣的當天,縣委書記盧帆新到了基層,聽說許立峰到了縣裡,他主動給許立峰打電話。不管怎麼說,許立峰都是市裡的領導,雖說沒進班子,但是到了縣裡,還是要表示足夠尊重的。他告訴許立峰,已經委託縣長和縣政法部門接待,他晚上趕回來。

許立峰倒沒有想要盧帆新一定來接待自己,他只是想了解基層情況,沒有縣委書記陪同,更好開展工作。而且今天自己在陽凌縣,不是收穫就挺大的么。況且,一直到晚上,也沒有見到盧帆新的蹤影,顯然,這個盧書記失約了。只不過許立峰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晚上把陽凌縣看守所的所長文介輝找來,再一次向他了解詳細的情況。

「文所長,之所以叫你來,是因為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許立峰說道,今天他之所以能知道這個案子,正是文介輝無意之中跟他說起的,後來在他的追問之下,文介輝才把其中的具體情況跟他說了。

「許縣長,不好意思,白天我說的情況有一些是不準確的。」文介輝嘆了口氣,輕輕說道,他的眼睛中,已經沒有了白天的神采。

「哦,不準確沒關係,可以補充嘛。」許立峰微笑著說,他並沒有注意到文介輝的異常,韋魯郎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在木川有朱代東的支持,根本就無需那麼多顧忌,只要堅持原則,還原事情的真相就是。

「這幾天胡秋鶴跟邵素芬沒有上班,我也沒有在意,可是下午我才知道,他們早在幾天前就主動向檢察機關投案,而兩名罪犯中的田姓罪犯,也已經在昨天,向縣公安局投案自首。」文介輝說道,原本他只是想探探許立峰的底,才故意把這件事通報了他,可是沒想到,現在卻讓自己陷於絕境,如果他無法化解許立峰這邊的追責,恐怕他自身難保。

「什麼?」許立峰大吃一驚,他緊緊的盯著文介輝,想從他的眼裡看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可是他沒有朱代東那樣的本事,現在他沒辦法判斷,到底文介輝白天說的是真的,還是現在說的才是真的,或許文介輝一直說的都是真的。可如果文介輝說的是假的呢?

「許市長,對不起,我要向你檢討,這件事我沒有搞清楚真實情況,就貿然向你彙報,這是我的失職。」文介輝淡淡的說,他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悲憤。

「既然這件事你自己都沒搞清楚實際情況,也就怪不到你。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胡秋鶴、邵素芬、郭京民這三個當中,是不是有人跟那個姓李的罪犯有關係?」許立峰望著文介輝的眼睛,問。

李某跟田某,說手銬太緊了,胡秋鶴就就把手銬的鑰匙給他們,雖然車裡還有個囚籠,可是那個囚籠被證明,根本就是不安全的嘛。後來胡秋鶴、邵素芬、郭京民還特意停車給李某買葯,而且最讓人想不通的話,不但停車,而且三個人還全部下車,讓那個李某跟田某獨自留在車上,如果說這裡面沒有貓膩的話,許立峰是不可能相信的。

「這個我倒沒有注意。」文介輝緩緩的搖了搖頭,原本投勞這樣的事,是無需胡秋鶴這個副所長去的,可是那天他卻很積極,主動提出要去投勞,而且在投勞未果的情況下,自作主張,把兩名罪犯帶回來。帶回來也就罷了,到了楚都竟然還兩名罪犯跑掉,這根本就像一個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一樣。

「不會是跟盧帆新有關吧?」許立峰隨口問道,據文介輝介紹,胡秋鶴是盧帆新的表弟,胡秋鶴的母親跟盧帆新的母親是親姐妹。

「沒有,沒有,怎麼會跟盧書記有關係呢,這件事盧書記可能都不知道。」文介輝忙不迭的解釋道。可是他忘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有的時候,解釋得太過詳細,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只是可惜,許立峰好像沒有再往深想,好像認同了他的解釋。

「那好吧,你先回去吧,如果你想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隨時可以來告訴我。」許立峰說道,他到現在為止,還只是覺得這件案子里有蹊蹺。

「好的,一旦有新的情況,我馬上向許市長彙報。」文介輝說道,其實許立峰不知道的是,他這個看守所所長,很快就要當到頭了,今天下午,縣裡的領導已經找他談了話,想調他到下面的派出所去擔任指導員。

看守所的所長,跟派出所的指導員,在行政級別上都是一樣的,但是實權卻有著天壤之別。而且看守所的工作很了解,到了基層派出所,不但局裡隨時會有任務,而且基層的工作非常的複雜,他在看守所已經工作得很順手,但到了基層派出所,一切就不知道了。

文介輝走後,許立峰又向縣檢察院的檢察長了解了情況,跟文介輝所說的一樣,檢察長告訴他,胡秋鶴、邵素芬、郭京民已經向檢察院投案。許立峰提出要見見這三個人,可是檢察長告訴他,胡秋鶴幾人的態度非常好,檢察院也考慮到這件事的後果,就同意他們自費到楚都去抓人。

檢察長的態度讓許立峰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在下午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這起案子,就算是晚上跟韋魯郎打電話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有把握把這件案子拿下來。但現在,陽凌方面已經處理得非常好,好像他這個副市長是多餘的。

最終,許立峰讓檢察院與公安局把相關的材料送過來,他不相信,自己就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許立峰雖然從事文字工作多年,可是他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才,就算陽凌縣把所有的材料都送到他手裡,可是他看了一個通宵,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

第二天一早,盧帆新就來拜見許立峰,而此時許立峰才剛剛睡了不足一個小時,雖然他原來經常性熬夜,可是見盧帆新的時候,雙眼還是充紅。

「許市長,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盧帆新笑了笑說,他今年四十六歲,在陽凌縣工作了十二年,個子不高,但是雙目有神。

「可能是換了個新的地方吧,帆新書記,陽凌的政法部門很有效率,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許立峰一語雙關的說,如果說昨天晚上他一個通宵看材料有所收穫的話,那收穫只有一個,也是剛剛才發現的,那就是盧帆新。他從盧帆新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嘲弄,這讓他靈光一現,昨天那樁在押人員脫逃案,是不是跟盧帆新有關呢,文介輝可是告訴過他,胡秋鶴可是盧帆新的表弟。

「我們陽凌的政法機關能取得一定的成績,離不開市裡領導的指示。現在許市長來我縣檢查指導工作,我們的幹勁就更足了。」盧帆新微笑著說,對他來說,許立峰這個副市長顯得有些稚嫩,以他的資格跟經驗,許立峰這個四十還差好幾差的年輕市長,就像個小孩子似的。

原本這次賀俊賢調任政法委書記,盧帆新就很希望市裡能考慮自己進市政府,他這個縣委書記已經連任了一屆,如果現在離開陽凌縣,也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但市裡的領導明確告訴他,這個副市長誰也不能打主意,那就是給許立峰預定好的。盧帆新也知道,許立峰原來是錢飛虎的秘書,這次調到木川市,就是為了當個實職副廳級幹部。

「帆新同志,陽凌縣發生了一起這麼嚴重的在押人員脫逃案,為什麼沒有向市裡彙報呢?上個月二十二號發生的案子,一直到今天都沒有抓回脫逃的罪犯,你這個縣委書記是不是有責任呢?」許立峰有些冷淡的說,他在省政府的時候,每天不是跟文字打交道,就是跟人打交道,盧帆新語氣中的嘲諷或許隱藏得很好,但許立峰還是能感覺得到。

有沒有被別人尊重,作為主事人是很敏感的,對於許立峰來說,盧帆新所說的每一個字,甚至是他說話的語氣、手勢、眼神,都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在對方心目中是什麼樣的態度。

「作為縣委書記,我對陽凌縣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有責任。雖然這件事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但是請許市長放心,縣委一定會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絕對不會因為他們當中有人跟我是親戚而姑息遷就!」盧帆新好像知道許立峰要問什麼,先一步就把話堵死了。

「不行,這件案子如果已經發生很長時間了,如果不能圓滿解決,我不會離開陽凌縣。」許立峰輕輕搖了搖頭,堅定的說。他剛下來的時候,朱代東就特別叮囑過他,讓他不要急於給自己規定時間,他這個分管政法的副市長,實際上也沒有多少具體的工作,能把基層的情況摸清、摸透,就是他目前最大的工作。

「我們陽凌歡迎許市長視察工作,同時請許市長放心,這個案子,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圓滿解決的。」盧帆新對許立峰的態度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許立峰今天就應該離開才是,剛才他已經說得很明白,這件事陽凌縣自己會處理好,不管胡秋鶴是不是自己的表弟,都請許立峰放心,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好,那我就看看陽凌政法部門的辦事效率到底有多快。」許立峰淡淡的說,看得出來,盧帆新並不希望自己留在陽凌縣,他的口氣中甚至都已經有了送客的味道,可他越是這樣,自己就越要留在陽凌縣,到底要看看盧帆新想搞什麼鬼。

盧帆新走後,許立峰又去了陽凌縣公安局,他既是按照自己原來的意思,視察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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