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是秒殺

接下來的日子裡,狄奧很聽話,從不走出自己的小院,因為他不想給索菲亞找麻煩,這也是他經歷過的最無聊的日子,剛剛成為天賦武士,短時間內無法修鍊,整天都是無所事事的,幸好有瓦西里陪著他,否則,一定會悶壞了。

這些天,瓦西里談得最多的,是各地的風土人情,還有各方勢力,偶爾也夾雜一些對狄奧的勸導,或者說是批評。

瓦西里再三強調,武道一途,需要的就是一個「直」,披荊斬棘、銳意直行,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而象索菲亞那樣一心營造自己的勢力團體,需要的是一個「曲」,各方利益糾葛太多,哪怕是伯爵領大人也會受到重重牽制,想成功、想獲得別人的承認,全靠周旋的技巧。

前後兩者完全背道而行,只能抓住一個,放棄另一個,想做到兩全其美,根本不可能,最多象索菲亞一樣,武道的修鍊不怎麼成功,營造勢力團體的計畫也面臨種種困難、步履維艱。

只是,對瓦西里的話,狄奧並沒有全聽全信,畢竟他擁有上一世的記憶,早已養成了自己的理解方式。

這一天,狄奧感覺自己的根輪和真知輪運轉得很穩定,並且不受他控制,已經開始自動汲取源力了,便和瓦西里談了談,瓦西里決定再帶著他到荒原當中去,其實,和狄奧接觸的時間越久,瓦西里心中就越好奇,他想親眼看一看,狄奧在天賦武士這一階段的提升速度,是否和覺醒者那時候一樣快。

狄奧和瓦西里在房間中閑聊,羅伊跑出去準備馬車,就在這時,院外響起了一陣喧嘩聲,房門沒有關,狄奧能清晰地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胖子和一個陌生的武士大搖大擺闖進了院子,隨後向正房走來。

托尼帶著索菲亞的護衛們數次擋在那胖子面前,但那胖子視若無睹,只是快步向前走,最後托尼等人不得不退到一邊,顯然,他們心中有顧忌,擔心真的傷害到那個胖子。

狄奧和瓦西里對視了一眼,瓦西里眼中帶著笑意,而狄奧神色不動,前者根本沒把克里斯平原上的強者們當回事,更別提一個小小的男爵了,後者胸中藏著一隻殘忍無比的凶獸,隱忍時他可以做一個好孩子,可一旦被激起凶心,他從不介意血濺十步,哪怕是自己的血,如果只知隱忍,他上一世不會正值壯年便慘遭橫死、也不會獲得重生的機會了。

轉眼間,那胖子和陌生的武士已經大步走進了房間,托尼是真的急了,他又一次挺身攔在那胖子面前,右手搭在劍柄上,沉聲道:「吉姆大人,小姐再三囑咐,絕不能讓任何人走進這座院子,大人,請不要讓我為難!」

「滾開!」那胖子反手抽向托尼的臉。

托尼是光芒武士,當然不可能被打中,他向後退了一步,讓開這一記耳光,右手一拔,鏘地一聲,長劍已被拔了出來,托尼眼中充滿了憤怒,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劍刺出去。

「你敢動手?」那胖子冷冷地說道。

鏘……鏘鏘……索菲亞的護衛們以托尼馬首是瞻,紛紛拔出了武器,他們知道,索菲亞小姐維護狄奧的意志是無比堅決的,如果狄奧出了意外,索菲亞小姐絕不會繞過他們,前些天百麗兒的遭遇就是一個證明,反之,如果在吉姆男爵做出傷害性動作之前,及時阻攔,就算違反了伯爵領的律法,但索菲亞小姐一定會大力維護他們。

「你們……」那胖子臉色一變,眼珠隨後轉了轉,口氣突然變得柔和了:「托尼,你放心,我只是想和可愛的狄奧少爺說幾句話。」

托尼沒有說話,一雙眼睛依然死死盯著吉姆,長劍的劍尖微微顫抖著,似乎下一刻便會象驚鴻般飛起。

「你就是狄奧?」吉姆的視線落在狄奧身上,隨後怪笑起來:「確實很漂亮。」

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多多少少有一種侮辱的味道,不過,狄奧不為所動,也懶得回應對手,只獃獃看著自己的手。

「算了,既然你們不放心,那我可以走,賈斯丁,由你來替我說吧。」吉姆掃視左右:「要溫柔些,懂么?不能讓索菲亞小姐誤會我們。」

「大人,您放心吧。」那叫賈斯丁的武士摘下自己的長劍,扔到地上,而吉姆怪笑著轉身向外走去。

吉姆走了,這讓托尼鬆了口氣,他不敢真的殺了吉姆,但那個賈斯丁的武士如果有一丁點具有威脅性的舉動,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眨眼間奪走對方的生命。

賈斯丁緩步走到狄奧身前,而托尼一直跟在賈斯丁身後,時刻準備應變。

「大人讓我告訴你……」賈斯丁伸出手在狄奧的腦袋上摸了摸:「克里斯平原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在大人發怒之前,你要離開這裡。」

狄奧靜靜地看著賈斯丁,一語不發。

「聽到了么?馬上離開!」賈斯丁伸出指尖在狄奧的額頭上一下下的點著:「越快越好……小子,否則你會死得很慘很慘,聽到沒有?媽的……你和老子裝傻?」

托尼還有索菲亞的護衛們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欺負這樣一個智力有些問題的柔弱少年,有些過分了,但賈斯丁沒有做出具有威脅性的動作,不足以讓他們出手。

狄奧的腦袋被點得一晃一晃的,而瓦西里一直在觀察著狄奧,見狄奧始終任人擺布,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剛才瓦西里還和狄奧談到這個問題,他認為年輕人就應該擁有凜然無畏的性格,而狄奧給他的感覺是陰柔有餘、勇果不足,如果永遠都是瞻前顧後、縝密思考,擁有百分之百把握才發起戰鬥,還談得上什麼淬鍊?!在他所見識過的世界裡,那些位居大陸巔峰的、還有包括他這一階段的強者們,每個人都擁有各自九死一生的經歷,正是因為一次次生與死的考量,他們才能不停進步!

何況,狄奧應該清楚,有他瓦西里在這裡,一個小小的克里斯平原,沒有誰能構成威脅,在這種情況下狄奧還選擇隱忍,太讓他失望了!

可就在瓦西里要拂袖而去的時候,狄奧突然動了。

「媽的說話啊……」賈斯丁的手指還差一寸便點到狄奧的額頭,狄奧的雙眼已爆出寒光,他的雙手雖然停留在椅子的靠手上,但腦袋卻已向前貫出,頭槌!

一根指頭和腦袋相比,哪一個更堅硬?狄奧已經用事實作出了回答,賈斯丁伸出的手指象根樹枝般折斷了,而他剛剛感應到從指頭上傳來的痛楚,狄奧的頭槌繼續向前貫出,正撞上了賈斯丁的胸膛。

賈斯丁是六階天賦武士,按理說不會如此輕易中招,但他太輕視狄奧了,而且狄奧的攻擊方式太過匪夷所思,從沒有哪個武士用自己的頭做武器,相反,頭部是最應該保護好的要害位置。

嗵……狄奧的頭重重砸在賈斯丁的胸膛上,而狄奧的雙手同時用力,撐起身體,頭部借力向上一挺,撞上了賈斯丁的下巴。

賈斯丁因胸膛被重擊而張開的大嘴,驀然合攏,兩排牙齒重重撞擊在一起,紛紛破碎,伸出來的小半截舌尖也被切斷,在一蓬爆開的血花中,切斷的舌尖斜刺里射了出去,射中狄奧後方的牆壁,並且粘到了上面。

托尼等人看不出奧妙,瓦西里的眼睛卻亮了起來,當狄奧的頭槌擊中對方時,後招不管是出手還是出腳,都要慢了一點點,可能給對方留下緩衝的時間,唯有這頭部一衝一甩,兩記連擊渾然天成、妙到毫巔,徹底扼殺了所有的威脅。

瓦西里極喜歡狄奧閃電般結束對手的反擊風格,而狄奧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又讓他老懷大慰,雙眼變得笑眯眯的,就差大聲叫好了。

賈斯丁的身體飛起三尺多高,隨後重重跌落在地面上,他已喪失了報復的能力,蜷著身體、捂著嘴,有一聲沒一聲的發出哀嚎,片刻,連聲音也發不出了。

「狄奧少爺啊,您怎麼能動手傷害我們的客人呢?」瓦西里嘿嘿笑道。

「我沒有動手,也沒有動腳。」狄奧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想站起來,不小心撞上他罷了。」

「這樣啊……」瓦西里笑容更盛,好似這份傑作也有他的功勞:「以後可不能這樣毛手毛腳了,多不好呢。」

托尼和索菲亞的護衛們這時候才從驚愕中醒轉,每一個人的眼神都變得異常古怪,這是狄奧么?這還是整天發獃象木樁一樣的狄奧么?!

「把他拖出去。」托尼的喉頭梗動了一下,接著看了看狄奧,似乎有話想說,可最後又閉上了嘴,狄奧的驚天變化,不是他有資格詢問的,等小姐返回莊園之後,他一定要立即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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