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 神秘的兇手

韓進等人騎著馬兒不緊不慢的向城東區的公共墓地走去,而那年輕貴族也從馬車上卸下一匹馬兒,跟在韓進和郎寧身後。

「為什麼等我?」韓進輕聲問道。

那年輕貴族早已想好了大量的措辭,但是和韓進的視線碰撞過之後,他不知怎麼就慌了,臨時決定不按照原來的計畫說,而是把事實說出來:「大人,其實我昨天就看到過您的,當時還有雅琳娜小姐。」

「哦。」

「看到您帶著雅琳娜小姐從艾爾瑪的家裡走出來,我認為您和艾爾瑪的關係一定很密切,所以……所以……」那年輕貴族變得吞吞吐吐的,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猶豫了片刻,續道:「我以前和艾爾瑪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如果艾爾瑪有了機會,那我很可能要倒霉了,所以……我想先和艾爾瑪接觸一下,哪怕是讓我道歉、賠罪都可以,只要他不記恨我。」

「什麼不愉快的事?」韓進問道。

「我父親生前,和艾爾瑪的私交很好,我也得到過不少幫助,後來……迪斯馬克大人要對付摩根商會,艾爾瑪找到我,想讓我幫著向迪斯馬克大人求情。」那年輕貴族輕嘆口氣:「大人,我不過是一個區的治安官,根本沒有資格向迪斯馬克大人求情!如果我真的去了,不但沒有任何幫助,還可能把我的家族賠進去,最後,我拒絕了艾爾瑪。」

「哦,然後呢?」

「艾爾瑪當時非常生氣,還把酒杯扔了過來。」那年輕貴族撫摸著自己的額頭,苦笑道:「一下子就把我的腦袋打破了,現在還有傷疤呢,如果我皺起眉,傷疤就會變得非常清楚。」

「你沒有報復他?」

「報復?」那年輕貴族的臉容愈發苦澀了:「畢竟他幫了我不少,而且還是我的長輩,打就打了吧。」

郎寧轉過頭,笑眯眯地看了那年輕貴族一眼,當時是迪斯馬克要對付摩根商團,而且艾爾瑪又打了他,他沒有落井下石,品質也算是不錯了,既然是用酒杯打的,當時旁邊肯定還有別人,所以,他不可能說謊,也不敢說謊。

「你什麼時候去找的艾爾瑪?」

「就是昨天,您和雅琳娜小姐剛走不久。」

「你道歉了?」

「哪有機會道歉?」那年輕貴族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剛剛看到艾爾瑪,他就把我轟出來了。」

「後面應該還發生過什麼吧?」韓進淡淡地說道:「這些還不足以解釋你為什麼一直在這裡等我。」

那年輕貴族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我回家之後,越想越害怕,您是聖冠城的主人,艾爾瑪又得到了您的信任,如果艾爾瑪想報復我,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後來……我想了很久很久,決定讓我的一個朋友……嗯,他是八階盜賊,讓他潛入艾爾瑪的家。」

「然後呢?」韓進眉頭一挑。

「大人,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那年輕貴族臉色變得蒼白,緊張地說道:「我只是想讓我的朋友警告艾爾瑪,我並不缺乏同歸於盡的勇氣,如果他真的想對付我,那我就和他拼了。」

「我知道。」韓進笑了笑:「你早就知道艾爾瑪的死訊了吧?如果你真的想做什麼,應該儘力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能出現在這裡,一方面是你確實問心無愧,另一方面是你想抓住機會,不對么?」

那年輕貴族神情愣怔,半晌才長吁一口氣,抹去頭上的冷汗,苦笑道:「大人,您真是……」

「好了,往下說,後面發生了什麼?」韓進道。

「昨天晚上,艾爾瑪的情緒很失常,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又大哭,還口口聲聲說有救了,說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的朋友潛伏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與艾爾瑪獨處的機會,一直到半夜,艾爾瑪準備休息了,我的朋友剛想接近艾爾瑪,卻突然聽到艾爾瑪發出一聲短暫的尖叫聲。」那年輕貴族鄭重地說道:「我的朋友很害怕,當時艾爾瑪已經熄滅了魔法長明燈,他看不清房間內的景象,但他感應到了一種極其兇殘、血腥的氣息,大人,我很了解我的朋友,他的膽子一直是很大的,能把他嚇成那樣,證明殺害艾爾瑪的兇手肯定是個非常恐怖的強者!」

韓進沉吟不語,難道摩根商團這件事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人,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那年輕貴族道:「昨天晚上,艾爾瑪是在一個小妾的房間里休息,他被殺的時候,雖然發出的慘叫很短暫,也不響亮,但我相信,那個小妾肯定能聽得清清楚楚,可……今天艾爾瑪的家人傳出的訃告,艾爾瑪竟然是暴病身亡。」

「你叫什麼名字?」韓進突然道。

「舒曼,大人,我叫舒曼。」那年輕貴族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

「恭喜你。」郎寧轉過身,笑眯眯地說道:「你抓到機會了。」

「郎寧大人,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那年輕貴族顯得非常興奮。

「你認識我?」郎寧微微有些驚訝。

「當然,在宴會上我見過您,雖然您只是喝了一杯酒,就匆匆離開了,不過,我的記憶力一直非常好,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我想起了一句話,機遇總是願意青睞那些有準備的人。」韓進淡淡地說道,接著向前一指:「那裡就是墓地了吧?」

「是的,大人。」舒曼催動馬兒,搶先沖了過去,幾個護衛裝扮的漢子從墓地周圍的樹叢中跳出來,迎上了舒曼。

「怎麼樣了?」舒曼大聲問道。

「少爺,落葬儀式早就完事了,現在已經埋上了。」一個大漢一邊回答一邊偷眼看著韓進和郎寧。

「大人,我們晚了一步,怎麼辦?」舒曼回頭問道。

「進去再說。」韓進也跳下了戰馬。

墓園顯得很安靜,差不多有十多個人正站在一座新墳前,他們分成了四群,看樣子都是直系親屬,因為每一群人都是由一個中年婦女為首,從年紀和他們站立的姿態上分析,應該是那中年婦女的孩子,但在那四群人之外,有一個年輕女人被排斥到一邊,顯得很孤單。

「那個女人就是艾爾瑪的小妾,叫若拉,艾爾瑪前年才娶的她,婚後一直沒有生養。」舒曼低聲道。

正舉行葬禮的人們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都愣住了,其實韓進和郎寧的神色都很平淡,舒曼也是不露聲色,但舒曼的護衛們卻一個個挺胸抬頭、殺氣騰騰的,他們知道自己的任務,也知道他們的少爺在等什麼人,能跟著高高在上的領主大人一起做事,他們無法承受這種榮耀,用直白的話說,他們不是興奮,而是亢奮。

韓進看著剛剛填完土的新墳,轉了半圈,淡淡地說道:「挖開。」

韓進對激流軍團的將軍們下達命令,雖然他們不認為郎寧會違抗命令,但也要等郎寧做出表示後,才會行動,因為他們是正規的軍人,可那些護衛們就不一樣了,韓進話音剛落,也沒等舒曼開口,那些護衛們便嗷地一聲沖了上去,「視死如歸」的架勢不但把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嚇壞了,還把一個守墓人嚇得坐倒在地。

接著,護衛們從幾個守墓人手中搶過鐵鍬,便賣力氣的挖起墳來,而艾爾瑪的親屬們愣了片刻,集體爆發了,哭喊聲、叫罵聲響成一片,幾個男孩子有的從地上撿起石塊,有的直接便撲了過來。

「大膽!」護衛的首領們反手拔出長劍怒吼道,其他沒有工具的護衛也紛紛拔出武器,兇狠地盯著人群。

在迪斯馬克對摩根商團的血腥清洗中,艾爾瑪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為了避嫌,他連一個護衛都不敢僱傭,在那人群中的戰鬥主力,除了一群孩子外就剩兩個老僕人,見護衛們劍拔弩張的架勢,都被鎮住了,就連小孩子的哭叫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默默消失了。

「你們這群惡棍!竟然想褻瀆死者!」那剛剛主持過葬禮的祭司氣得面容扭曲起來,接著舉起了手中的權杖。

教廷內祭司等階森嚴,按照魔力的高低分為輔祭、祭司、主教、樞機主教和大主教,又從工作性質分為兩大類,一種是戰鬥祭司,一種是牧師,傑狄斯就屬於前者,戰鬥祭司的主要責任是守護教廷,而牧師的主要責任是傳播神的榮光,兩者實力間的差距已可想而知了。

那祭司的魔法只吟唱了一半,便被護衛們包圍了,幸好在韓進沒有發出命令的情況下,他們不敢做得太過分,只把那祭司推倒在地,接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住手!都給我住手!」舒曼氣得暴跳如雷。

那些護衛們抬起頭,見舒曼臉色發青,不由一個個愣在那裡。

「舒曼,如果你真想有所作為,至少要擁有約束手下的能力。」韓進淡淡地說道:「記住,我不是迪斯馬克。」

「我明白,大人。」舒曼只覺得自己的胸膛都要氣炸了,經過路上的交談,應該能讓他得了些分,而護衛們的表現,肯定又被扣了不少,但現在不是呵斥屬下的機會,他只能先忍著了。

「惡棍!你們這群惡棍……」那祭司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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