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智囊團

戰神號第一次全體會議在韓進的主持下召開了……俗話說打蛇不死七分罪,現在正是攻擊扎古內德的最好時機,韓進需要聽聽大家的意見,但他不知道的是,背地裡傑狄斯、蓋爾總管和格瓦拉已經討論了很久很久。不提他們本身擁有的實力,這三個人互相聯手,組成了一支出類拔萃的智囊團,別說附近的領主,就算是與所羅門大公對抗了幾十年的弗薩領主,帳下也沒有哪支小團隊能與他們三個人相比。

思慮縝密、目光高遠、經驗豐富,這些是他們三個人共同的優點,但他們的個性大不一樣,蓋爾總管深沉內斂,格瓦拉騎士具有百折不撓的韌性、敢決斷,而傑狄斯因為久在各個勢力圈中左右周旋,他認真做起事情來或是分析什麼,可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當然,他們也有各自的缺點,不過他們站在一起,原有的缺點就被中和了,至少,其餘兩個人會及時指出另外一個所犯的錯誤。

「我們極度缺乏兵員,本來這幾個月我們招募了六千多名新兵,不過阿爾奎特給我們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他第一次攻擊的,就是我們的北營,裡面的士兵幾乎都是新兵,雖然我們及時派出救援,但還是有七百多個新兵被阿爾奎特和血族殺掉了,現在其他營中,新兵的士氣非常低落。」郎寧緩緩說道:「我已經頒布了嚴厲的懲罰措施,可還是控制不住,幾乎每一天都會有幾十個、甚至上百個新兵逃跑。」

「兵員太少,佔領的地盤又太大,真是矛盾啊。」格瓦拉輕嘆道。

「而且這些年來,拜特盟一直是中立的,我看他們的兵員素質也成問題。」郎寧道:「如果……能在孤崖城招兵就好了。」

「那不現實。」溫斯頓搖了搖頭,他非常了解孤崖城的狀況,傭兵們大都喜歡自由自在、不受管束的生活,縱使郎寧給出的條件再優越,也很難引起傭兵們的興趣。

「是不是頒布了嚴厲的懲罰措施,新兵們的士氣是不是非常低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執行了么?」蓋爾總管突然插道。

「我……」郎寧愣了愣,苦笑道:「法不責眾,逃跑的士兵那麼多,我總不能全部按照軍紀行事,否則,不用等扎古內德打出來,我們自己就能把新兵們全部殺光了。」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蓋爾總管緩緩說道:「要麼,別裝模作樣頒布新的軍紀,頒布了就必須嚴格執行!新兵被殺光了,我們可以重新招募,如果再沒有人把軍紀當回事……呵呵,你掌握的兵員再多,也根本談不上什麼戰鬥力。」

「是啊,郎寧,這次確實是你心太軟了。」格瓦拉道。

郎寧的臉色變幻不定,但並沒有開口反駁什麼。他有自己的苦處,拜特盟和孤崖城的情勢差不多,沒有多少人願意當兵,表面上說是招募,實際上他動用了種種威脅強迫的手段,甚至乾脆到村鎮中去抓壯丁,最後總算湊了六千多人。敵人還沒有打過來,只因為那些新兵違反軍紀,就動用殘酷的手段展開大屠殺么?把他們招募進來又有什麼意義?不過郎寧也明白了蓋爾總管和格瓦拉的用意,如果今天咬咬牙殺掉一大批,明天的情況也許就會慢慢好轉。

「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一群沒有鬥氣、沒用經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又有什麼用?」韓進說道:「我們還是談談扎古內德和迪斯馬克吧。」

眾人都變得沉默了,半晌,格瓦拉緩緩說道:「我們的處境很尷尬,因為我們沒有盟友!也可以說,所有的領主都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別看現在好像很平靜,一旦我們派出軍隊去進攻扎古內德,有些東西就會立即浮出來了,譬如說,迪斯馬克,還有野柳城。」

「野柳城?您是在說野柳城??」韓進的眉頭微微一皺。

「是的。」

這一次,沒有人接話,蓋爾總管等人都在觀察著韓進的神色,野柳城對韓進而言意味著什麼,大家心中都有數。

韓進沉思片刻,輕聲道:「野柳城的態度一向很保守,我看不出他們有介入的理由。我第一次見到仙妮爾時,扎古內德正率領軍隊進攻聖冠城,迪斯馬克派人向野柳城求援,但被野柳城拒絕了,仙妮爾就是因為對野柳城元老會的決定很不滿,所以才憤然出走的,她認為,野柳城和聖冠城是唇齒相依的關係,必須緊密合作,才能對抗一直保持強勢的扎古內德。」

「我承認,野柳城元老會的決定總是顯得那麼柔和,也許……這與他們的年齡有關,他們不願再冒險了,只想維持現狀。」格瓦拉緩緩說道:「但是在有些時候,他們僅僅是刻意保持謹慎而已,我們不能把他們的謹慎看成軟弱,我也曾經認為,根本用不著重視一群懦夫,但結果……是我輸了,輸在他們突然做出的瘋狂決定上。」

「您繼續說。」韓進若有所思地說道。

「在我看來,野柳城元老會故意不管迪斯馬克,是為報復。他們付出了那麼大犧牲,結果卻被迪斯馬克篡奪了幾乎全部的勝利果實,心裡當然很憤怒。不過……他們不可能坐視迪斯馬克被消滅,如果扎古內德和迪斯馬克真的拼到了決定生死存亡的那一刻,野柳城的軍隊肯定會出現在扎古內德背後。」

格瓦拉掃視了一圈,見沒有人表示疑問,緩緩續道:「仙妮爾雖然擁有神之後裔的身份,但她還太年輕,我不認為,她有資格列席元老會,呵呵……她所知道的,只是野柳城元老會故意透露出來的消息,和事實相比,應該有不小的距離。」

「您這是什麼意思?」雷哲乾咳一聲。

「很簡單,一個把自己人都蒙在鼓裡的謊言,是最不容易被識破的,野柳城元老會故意把消息透露出來,真正的目的是鼓勵扎古內德,你們打吧,拚命打吧,我們絕不會幹涉,我們也一樣痛恨迪斯馬克。」

蓋爾總管和傑狄斯都發出輕笑聲。

「野柳城元老會做出的決定,足以影響野柳城一年或幾年內的整個戰略部署,他們怎麼可能把這樣絕密的消息透露出去?」格瓦拉露出一絲譏笑:「實際上,扎古內德也沒有上當,兩年多前的那場戰爭,不過是一般性襲擾,冬季到來前扎古內德便撤軍了。」

「我聽得出來,有些話……您不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對嗎?」韓進在和格瓦拉說話,但他的視線卻死死的釘在了圓桌,好似已經凝固了一樣。

格瓦拉一愣,隨後露出苦笑。

「您認為,野柳城有可能對我們發動突然襲擊?」韓進又問道。

「是的。」

「好像缺了幾個人,紀伯倫、茱莉亞和凱恩,他們三個到哪裡去了?」

「我讓他們去聖冠城,打探迪斯馬克的動態。」

「原來如此……」韓進突然笑了,他以前的笑容總是顯得那麼溫煦、洒脫,令人眼前一亮,現在卻完全變了,每一個人都分明感應到那種濃濃的沉鬱與冷漠。

「因為茱莉亞是一個精靈?」

「這個……是的。」格瓦拉再次露出苦笑。

「看來,野柳城不是有可能對我們發動襲擊。」韓進還在笑:「而是肯定會對我們發動襲擊,是這樣嗎?」

「根據我們目前發現的種種跡象……是的。」格瓦拉覺得自己好似吃了黃連一般,從嘴裡苦到心底,他本意是想先給韓進提個醒,等到事態惡化時,韓進不至於太失控,誰知現在的韓進就像換了個人一樣,迅速而敏銳的挖出了他一心想隱瞞的東西。

「有點意思……」韓進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三個月前,仙妮爾突然說要回神廟試煉,那也是某些傢伙特意設下的圈套嘍?」

這句話就沒有人能回答了,說不是圈套,太虛偽,說是個圈套,又有種知情不報的味道。

韓進不說話了,其他人也沒有說話,氣氛越來越壓抑,過了好半晌,傑狄斯打破了沉默:「拉斐爾大人,您不要太為仙妮爾擔心,仙妮爾畢竟是神之後裔,我想野柳城的元老們不會太勉強仙妮爾的。」

「這是另外一碼事。」韓進微笑道:「我很奇怪,從始至終,我從來沒有對野柳城露出過一絲敵意,因為仙妮爾、因為茱莉亞,也因為死去的艾德文娜,呵呵……我甚至還想過到野柳城去觀光,親眼看看仙妮爾所說的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

傑狄斯張了張嘴,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雖然事前他和蓋爾總管、格瓦拉仔細商討過,可惜會議的進展已經不受他們控制了。

「那個莉迪亞,我在孤崖城裡見過她幾次,我很尊敬她……」韓進的手指毫無意義的在桌面上划動著,實際上此刻的韓進一切都很正常,燦爛的笑容依舊,好似正在和朋友們談心:「可她們卻辜負了我一番好意,我真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和一個人很像。」傑狄斯突然道。

「我嗎?」韓進笑道:「說說看,像誰?」

「尼古拉。」傑狄斯語出驚人。

韓進一愣,靜靜的凝視著傑狄斯。

「我不是說你們的性格,而是指你們的處境。」傑狄斯緩緩說道:「不要忘了,你是屠龍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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