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零章 買賣

「興奮劑就是……一種類似春藥一樣的東西!」錢不離支支吾吾道。

「大將軍對春藥也有研究?」魏悲回滿面驚訝。

「我哪裡有什麼研究,是以前聽蔣老先生說的。」錢不離把蔣維喬拿出來當擋箭牌,至於謊言日後被拆穿,那是以後的事,隨後錢不離轉移了話題:「魏大人,你在雍州做了幾年刺史,對那裡的鄉土民情也算非常了解了,如果我在雍州徵召壯丁的話,你看……徵召多少才合適呢?」地域不同,人的素質也各不相同,天威軍經過數次擴編,現在軍中的士兵一多半都是來自福州的土族人和雍州的鄉勇,這兩個地方民風彪悍、血性十足,士兵的素質讓錢不離很滿意,相比較之下,宜州就差了些,在天威軍團中,余楚傑的順義軍是戰鬥力最差的軍隊,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些問題,所以錢不離把徵召壯丁的主要地點安排在福州和雍州。

魏悲回沉吟了半晌,緩緩說道:「三萬人吧,再多會影響到百姓生計的。」田總要有人來種,如果把壯勞力都抽走了,雍州的經濟會受到致命的打擊。

「再多一些行不行?」錢不離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如果雍州實在有困難,內閣可以減免一部分人頭稅。」

魏悲回不說話了,低頭想了半天才開口說道:「大將軍,那麼讓卑職回雍州巡視一下吧,卑職離開雍州已經大半年了,還是親眼看一看才能做決定。」

「你回去?那內閣一大攤子事怎麼辦?」賈天祥叫起苦來。

「宰相大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可以把那位能人請出來么。」

「哪位能人?」賈天祥一愣,內閣的政務不比尋常,不只是能力的事,更要可靠!天下有能力的人很多。既有能力又可靠的人就難找了,何況此人要代理右相的職務,必須經受過歷練才能熟練的處理政務,否則只會把內閣搞得一團糟。

魏悲回的眼睛往錢不離身上瞟了瞟,微笑不語。

「我?」錢不離用手指著自己地鼻子:「魏大人在開玩笑吧?」錢不離是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身為攝政大公,卻不干涉內閣的政務,只是在大事情上掌握一下方向,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出力倒沒什麼。但出力又不討好那就沒必要了。

魏悲回搖了搖頭,笑道:「是月色公爵。」

「不行、不行!」錢不離的態度很強硬:「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月色有孕在身,萬一累出事情怎麼辦?!」

「那老夫就活該挨累受罪了?」賈天祥很是不滿錢不離重色輕友地態度。

錢不離頓了頓。苦笑道:「現在很多朝臣都知道我和月色的關係了,讓她來代理右相,容易招人詬病的!」

「那這樣吧,陛下身體一直不好。很長時間沒有上朝了,朝會如同虛設,等到魏大人走後,我就去你的公爵府里和月色公爵一起處理內閣政務,別人只會以為我在與你一起處理公務,絕不會想到月色公爵頭上去。」賈天祥說道。

「這個……我回去問問月色吧。」錢不離還想推諉。

「就這麼定了,你和我們不一樣,對別人來說,那叫國事。對你來說,那卻是家事!我們為了你的家事勞心費神,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要是你擔心月色公爵受累,那你就親自處理政務好了。」賈天祥一錘定音。

錢不離無話可說了,摸著自己地下巴不出聲。

「大將軍,陛下的身體在一個月之內會不會大有起色?」魏悲回說道。

「蔣先生說陛下恢複得很快,一個月之後應該可以四處走走了。」

「好極了!大將軍,合眾國派出外交團來我姬周國洽談之事可是一件大事,請大將軍轉告陛下,縱使身體有些不適。到時候也要強撐一下,萬萬不可失了威儀!」

「我明白你的意思。」錢不離點點頭,當合眾國的外交團到達皇城之後,姬勝情不管恢複了多少,也要親自迎見外交團。如果姬勝情自始至終都親自和外交團周旋,會給合眾國一種姬周國上下並心齊力地感覺,如果姬勝情只露了幾面,而由錢不離、賈天祥等人和外交團周旋,會給人留下一種王權不穩、權臣當道的印象。

「大將軍見識過人,是卑職啰嗦了。」魏悲回笑道。

錢不離緩緩站了起來:「還有別的事情么?如果沒有,我這就回去先和月色說一下,讓她有個準備。」

「大將軍,有一件事情你可要儘早做好防範。」賈天祥臉上浮現了憂色。

「什麼事?」

「天宜和北邊做買賣的事情出了問題。」

「怎麼?扎木合有搗鬼地兆頭?」錢不離一愣。

「不是,武器和鎧甲是他極缺的東西,如果扎木合想稱霸草原,就必須認真和我們合作,他萬萬不敢搗鬼,我說的是……這次買賣泄密了!」

「很嚴重?」錢不離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具體的情況我還不知道,天宜已經親自去夾脊關了,這幾天就會有消息過來。」

錢不離在殿中來回踱步,賈天祥雖然只略略提了幾句,但錢不離知道他為什麼表現得憂心忡忡,扎木合帶領他的飛鷹部落肆虐中原、給姬周國造成了重創的事情才剛剛過去,百姓們心中的隱痛猶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詛咒著扎木合!而他錢不離之所以在百姓中擁有極高的聲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對外國侵略者持著堅決抵抗、堅決反擊地態度,先是在雪原城大敗扎木合,隔數年之後又出塞力戰扎木合,其後又帶領大軍反擊羅斯國的入侵,這些都讓百姓們感到歡欣鼓舞。

顯而易見,由內閣牽頭與扎木合做買賣的事情如果傳揚出去,對錢不離的聲望會構成極大的損害,不止是百姓,連朝中的文武百官也會猜疑錢不離的用心,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

百姓的信任得來不易,失去這種信任卻是很容易的事情。

「大將軍,要不然……這次買賣就算了吧,等風頭過去之後我們再另找機會!」魏悲回說道。

「不行,我需要戰馬,大批地戰馬!」錢不離搖頭道:「我真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指責的?!各軍團都要逐步實行改制,長劍這種武器已經過時了,戰刀肯定會取代長劍,國庫內那堆積如山的長劍怎麼辦?都回爐重造么?用這些廢物和扎木合抵換戰馬正是變廢為寶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大將軍,我們這麼想不代表別人也會這麼想,加上肯定會有人推波助瀾,會出麻煩的。」賈天祥苦笑道:「百姓們在害怕啊,如果有一天扎木合拿著我們的武器來進攻我們,那該怎麼辦?」

「懦弱的想法!反過來想不是更好?我們憑什麼不能騎著他們的戰馬去進攻他們?!」

賈天祥和魏悲回愣了愣,跟了錢不離這麼久,他們還是不能習慣錢不離這種逆向思維的方式,但又不能不承認錢不離說得很有道理。

「大將軍,我也覺得買賣應該暫緩,這也是天宜的意思。」賈天祥再次勸道。

「不能暫緩!賈大人,你能放下對扎木合的仇恨么?」

賈天祥搖了搖頭,國讎家恨豈能說放下就放下?

「扎木合在我姬周國損兵折將,這仇恨他也放不下!在兩個仇人之間做買賣,更重要的是誠信!如果我們退縮了,扎木合那邊肯定會產生疑慮,下一次買賣就不那麼好談了,不一定要生出多少波折!」錢不離做夢都想獲得大批的戰馬,他不能放手,姬周國的現狀限制了他的發揮,他需要一支機動力強大的部隊來改變現狀!姬周國的馬場雖然越來越多,但還要在數年後才能形成完善的流水線,現在每年只能從馬場收穫三千匹左右的戰馬,這遠遠不夠,所以買賣必須要談下去。

「萬一事情鬧大了……天宜那邊還好說,他換一個身份依然能控制手下所有的商隊、商號,但……沈將軍就毀了!」賈天祥苦笑道。

沈繼棟是帝國大將中唯一一個在局勢尚且不明朗的時候,率先倒向錢不離的,雖然他沒有立下過大的戰功,但什麼樣的功勞能比得上擁立之功呢?如果事情真的鬧大了,朝臣們不敢彈劾錢不離,沈繼棟就成了萬夫所指的目標。這麼大一宗買賣,不可能在邊關主將不知情的情況下達成,怎麼解釋都是沒有用的!

「大將軍,三思而行啊!」魏悲回凝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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