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五章 善惡難辨

「小梅,來,我給你帶上。」尉遲龍義笑著轉向華春梅,一千枚金幣對別人來說是很大一筆支出了,但對尉遲龍義來說卻不算什麼,如果不是擔心家裡的母親又責罵他,他會買更好的!看著眼前這個把自己當成英雄的小女孩,尉遲龍義覺得自己付出再多也不為過。這是尉遲龍義第一次不是以上床為目地的付出,他隱隱約約知道天威軍近期就要出征打仗了,他這個親衛必然要跟著錢不離遠走,他只是想在臨走之前多照顧一下這個柔弱的女孩子。

華春梅傻傻地看著那枚綠瑩瑩的戒指,說不出話來。

尉遲龍義呵呵一笑,抓起了華春梅的手,輕輕的把戒指戴在了華春梅的手指上:「不錯,蠻漂亮的。」

華春梅看了戒指片刻,突然捂住臉低聲抽泣。

「怎麼了?小梅!」尉遲龍義伸手拉開華春梅的手,發現華春梅的臉上滿是淚痕,他更加慌張了:「小梅,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嗚……我不要這麼貴的東西!我不是為了。為了這些才和你在一起的,我是喜歡你啊。嗚……」華春梅在情緒激動中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尉遲龍義一愣,下意識的想摟住華春梅,但是手伸到半路又縮了回來,乾巴巴地說道:「小梅,我這不是在討你喜歡么,你哭什麼?別哭了,我……我心都被你哭亂了。」尉遲龍義年少時經歷過一件痛苦的事,從那之後,他只想著玩,卻不想再付出感情了,而現在雖然美人就在眼前,但是他卻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紙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華春梅會知道他的過去。他早晚會成為被華春梅唾棄的人,何必要品嘗又一次心碎呢?!

「我怕。我好怕呀。我怕你以為我是那種貪圖富貴的女人。」華春梅哭得愈發傷心了。

「傻丫頭,別總是亂想,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尉遲龍義緩緩說道,在他心目中,華春梅是一個比泉水還要純凈的女人!

「哥哥,我們還戒指退了吧,好不好?」華春梅一邊哀求著。一邊想把戒指退下來。

「貨已賣出、概不退還!」一直憋著笑看熱鬧的掌柜聽到生意要飛,也顧不上打擾人了,連忙插了一句。

「這樣好不好,我送你戒指,你請我吃飯?」尉遲龍義回頭瞪了掌柜的一眼,旋即輕柔的為華春梅抹去眼淚。只有在華春梅面前他才能溫柔起來,如果沒有華春梅地話。他很可能已經開始動手打人了,概不退還?老子借他幾個膽子!是老子根本不想退而已。

「可是。可是……」華春梅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到挎包里,摸了半天才摸出幾枚銅幣:「我。我只能請你吃餛飩。」華春梅地聲音比蚊子飛動發出的聲音還要小。

尉遲龍義獃獃地看著華春梅手中的銅幣。心中百感交集,他真想把華春梅摟在懷裡,好好憐惜一番,但他不能。

華春梅看到尉遲龍義沒回答。極為失落的低下頭去:「我知道,吃餛飩是很沒身份的事情……」

「不、不,我也很久沒有吃過餛飩了,正好想吃呢。」尉遲龍義連忙答道,其實他何止是很久沒吃過,是幾乎沒吃過那種東西。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華春梅抬起頭,偷看著尉遲龍義。

「真的!再說小梅請我吃東西,我怎麼能不去呢?別說餛飩。就算你請我吃草,我也肯定去!」尉遲龍義笑道。

華春梅噗哧一聲笑了:「還說我傻,我看你才傻呢!我……我怎麼會捨得……」後面的聲音又變地很低很低了。

尉遲龍義看著臉上猶然帶著淚珠地華春梅展現了燦爛笑容,整個人幾乎痴了,直到華春梅受不了他的目光,用手掐了他一下,尉遲龍義才反應過來,大笑道:「好!我們這就去吃餛飩!」尉遲龍義的聲音很大,好似在向世界宣告什麼一樣。

……

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有人在改惡從善,就會有人棄善從惡……

壯著膽子欄路的士兵被錢不離一拳擊倒一個,精美的花雕門被錢不離一腳踢開,隨後他大搖大擺走了進去,梁山鷹帶著幾個部將正坐在裡面喝酒,月色公爵則坐在上首,見到錢不離如此無理的闖進來,眾人愣了一下,旋即都看向了月色公爵,等待著她的命令。梁山鷹手下地將士們已經恨透了錢不離,如果沒有命令,他們自然不敢動粗,但只要月色公爵一句話,這些造反起家的漢子們肯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向錢不離動手。

「月色公爵,很久不見了。」錢不離隨手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上面冷冷地看著月色公爵。

「我記得昨天我們好像都參加廷議了,怎麼能說是很久不見,您是不是喝多了?」月色公爵嗅到了錢不離身上傳來的酒氣,眉頭皺了起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么。」錢不離冷笑一聲,端起了梁山鷹地酒杯:「古有投杯為號,不知道我錢不離能投出什麼來。」說完,錢不離甩手把酒杯扔到了地上。

程達、閻慶國帶著十幾個親衛涌了進來,殺氣騰騰的把眾人圍在當中。梁山鷹等人的臉色變了,以往錢不離也就是借著職務之便,百般為難他們,但現在的情況卻大不一樣,錢不離這是想做什麼?難道想造反么?

「大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月色公爵緩緩說道。

「沒什麼意思,我想你了。」錢不離不無輕佻地回道:「公爵大人,陪我喝上幾杯怎麼樣?這點面子你不會不給吧?」

月色公爵慢面怒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將軍,請您自重!」

「公爵大人,請您坐下!」錢不離也沉下了臉。

月色公爵與錢不離的目光在空中交遇,撞出了一溜火花,一邊的梁山鷹再也無法忍耐了,站起身大叫道:「錢不離,不要以為你可以……」

一聲響亮打斷了梁山鷹的叫聲,鮮血從梁山鷹的額頭流下,他手捂著額頭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錢不離,卻又在錢不離眼中寒芒的逼視下,緩緩低下了頭。梁山鷹的部將想站起來,可錢不離地親衛卻在同一時間整齊的拔出了戰刀,架上了他們的脖子,屋中殺氣凜然。

「不要以為我可以什麼?」錢不離好整以暇地說道,他手邊的盤子已經不翼而飛了,飛出的目的地自然是梁山鷹的額頭,並成功降落。

屋中沒有人說話,連月色公爵也是呆立無言,錢不離的性格日趨暴躁,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誰敢保證錢不離不會下死手?!天威軍只聽錢不離一個人的命令,如果是以前爭吵起來倒沒什麼,但現在沒有人敢觸怒錢不離,徹底撕破了臉,錢不離這個瘋子很可能會帶領天威軍做出什麼大事來,沒有人能壓制他,連陛下也不能!一個壞人並不可怕,一個沒有理智的人才是可怕的,而一個沒有理智的將軍更為可怕!

「說啊,不要以為我可以什麼?」錢不離又重複了一遍。

梁山鷹避開了錢不離的目光,雙手在發顫,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憤怒,但從他往日的做為和個性上分析,還是後者多一些。

「梁山鷹,別以為你做上了將軍,就能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信不信我就在這裡殺了你們,然後把你的人收編到天威軍里?用我做給你看么?!」

梁山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錢不離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只要他說出「不信」這兩個字,錢不離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動手,但梁山鷹又有自己的自尊,同樣不可能把「信」字說出來。

「大將軍不就是找月色喝酒么?月色奉陪就是,何必把氣氛搞得這麼緊張?」月色公爵突然露出了笑臉,輕柔地說道。

「到底是帝國公爵,明白人就不要做糊塗事。」錢不離呵呵一笑。

梁山鷹知道月色公爵在轉移錢不離的注意力,心內不由感激萬分,如果錢不離在威逼一步,他梁山鷹也只能和錢不離拼了,主將講究的是威嚴,面子丟盡還怎麼統馭大軍?

「梁將軍,你去通知酒樓的夥計,讓他們多添幾個座位,把這些酒菜都撤下去,換新的。」月色公爵對梁山鷹說道。

「在這裡喝酒有什麼意思?公爵大人,我們換個地方吧。」

月色公爵一愣,旋即展顏笑道:「悉聽尊便。」

「大人,您……」梁山鷹的臉色變了,右手緩緩摸向腰間,錢不離的意思很明顯,換個地方就是要把月色公爵帶走,錢不離想幹什麼?他就是去死也不能眼看著往日對自己關愛有加的月色公爵落入虎口!

月色公爵很自然的拉住了梁山鷹的右臂:「大將軍如此盛情相邀,我也不能不去了,梁將軍,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你還要面見陛下呢。」

陛下……梁山鷹好似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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