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 結仇

武鍾寒的大搜捕在皇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福記金銀店也是老字號了,金銀店裡什麼最多?當然是金銀等物,從福記中搜出來的金銀珠寶真可謂數不勝數;旅順車馬行就像是現代化的汽車公司一樣,業務就是拉人拉貨,規模可想而知,搜出了五千餘馬匹不說,光幹活的夥計就抓了數千人,這還怎麼審?武鍾寒只得用嚴辭嚇唬人,最後逼他們內部揭發,抓出一批嫌疑最重的人再詳細審訊,其中肯定有漏網之魚,但武鍾寒實在是沒有精力挨個甄別了;查抄醉香樓的時候,在那裡尋歡作樂的貴族們也吃了冤枉官司,他們都被潘智超帶到皇家禁衛軍駐地看管起來了,數百年的演化,貴族們之間的關係網已經變得異常繁密,一時間,不知道冒出來多少說客,甚至有人求到了潘智超將軍府的僕人身上,真可謂病急亂投醫。

潘智超倒沒有為難那些貴族,好吃好喝的供著,只要不走出軍營就行,但眾多的說客卻在為難潘智超,最後潘智超煩不勝煩,只得躲在軍營里,再也不露面了。

名不見經傳的武鍾寒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巡捕總督察的職務其實並不高,往日里貴族們才懶得搭理武鍾寒,但是在背後有強大靠山的情況下,武鍾寒的本職權力膨脹了許多,他可以不經過督察院,也不經過內閣,直接批捕抓人。

原來的治安大臣梁有德在錢不離遇刺當天,被撤職關在天牢里,後來朝臣們等到錢不離傷勢好轉之後,遂紛紛站出來為梁有德求情,姬勝情在天雨總管的指點下,為了緩和矛盾,把梁有德放了出來,讓他繼續擔任治安大臣,戴罪立功。

梁有德今年真是倒了霉運。見到一個小小的總督察竟然比自己這個內閣大臣還要威風。憋了一肚子火,加上在天牢遭了些罪,身體狀況一直不好,這一下子就病倒了。

姬勝情在廷議中斥責了朝臣,力挺錢不離,奇怪的是,沈濤和段戈在一開始就支持這場大搜捕,結果一場爭議就變成了雷聲大、雨點小的鬧劇。

勝利之後的錢不離變得愈發囂張了。

「陛下。這絕對不行!」錢不離朗聲說道:「段司空雖然出身軍旅,但很長時間沒用上過戰場了,行軍作戰不是開玩笑!龍虎軍團可是我帝國對抗羅斯國的擎天柱,萬一有個閃失,誰來負這個責任?」

原來軍部左侍郎羅陽再次把任命段司空為龍虎軍團監軍的事情擺了出來,這引起了錢不離的激烈反對。

「那麼依大將軍看,誰來做龍虎軍團地監軍才合適呢?」沈濤笑著說道。

錢不離沉吟片刻:「疾電軍主將杜兵文武雙全。由他做龍虎軍團地監軍才能保我東境無危。陛下,據微臣所知,羅斯國野心極大,佔領雲州之後。竟然繼續在國內徵兵,亡我姬周之心未死啊,所以龍虎軍團的監軍必須是一員能征善戰之大將!否則國勢危亦。」

「大將軍既然知道羅斯國的狼子野心,為何還固執已見。讓一個資歷遠遠不夠的人去擔任監軍呢?杜兵雖然在天威軍中頗有威名,但龍虎軍團的將士們可不知道杜兵是何許人也,萬一杜兵無法鎮住軍心,必然導致東境糜爛,依臣看,還是由段司空為監軍才穩妥些。」羅陽站出來反對道。

「資歷?資歷有個屁用!」錢不離這一段時間情緒很不穩定,一旦心急就口吐粗言:「如果什麼事情都講究資歷,我錢不離也不是大將軍了!俗話說老不以筋骨為能。打仗的事情交給年輕人就可以了,一介老朽還是在皇城裡安度晚年吧。」

「大將軍的意思是……我們這些老臣都應該退休了?!」段戈冷笑一聲。

「你要這麼想是你的事,我是說段司空地年紀已經大了,不應該強自逞能,有個三長兩短的,連自己的兒女都見不到了。」

「老臣情願馬革裹屍而還!」段司空抗聲道:「情陛下成全老臣的心愿吧!」

姬勝情有些頭疼,她掃視了一圈,把目光轉到了月色公爵身上:「月色公爵,你有什麼意見么?」

月色公爵略一沉吟:「微臣不懂軍事,不好說有什麼意見,不過……微臣看到滿朝文武都同意由段司空擔任龍虎軍團的監軍,只有大將軍一人與眾見相左。」

月色公爵的話給了朝臣們很大支持,因為月色公爵的身份與眾不同,她不止是臣子,還是姬勝情地密友。朝臣們開始始七嘴八舌的吵嚷起來,指責錢不離獨斷專行、不聽良言,錢不離的表情再冷酷,但一個人的聲音還是太弱小了,被淹末在聲浪中。

「你們吵什麼?!」姬勝情怒喝道,黃門侍衛們一起發出了一聲大喝,把朝臣們地聲浪壓了下去,姬勝情滿臉不豫地看向月色公爵:「朕在問你的意見!」

月色公爵猶豫了片刻,緩緩說道:「依微臣看,由段司空擔任龍虎軍團的監軍才比較穩妥。」

「月色公爵,你好大地膽子!!」錢不離再無法壓制怒火,大叫了起來。

「大將軍在廷議中也敢放聲咆哮,膽子也不小。」月色公爵譏諷地回道。

「你……」錢不離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突然舉步向月色公爵走去,朝臣們太熟悉這個動作了,這是錢不離要行兇打人的前兆。

月色公爵雖然敢在廷議中出言反對錢不離,但她怎麼說也是個女人,被錢不離的表情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向後面退去。

「錢不離,你給我回去!」姬勝情勃然大怒,騰身站了起來:「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朕!!!」

錢不離的身形一滯,不甘心的緩緩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但他地眼睛卻如狼一般,始終死死地盯在了月色公爵身上,顯然他心中已經恨透了月色公爵。

「段司空,由你擔任龍虎軍團的監軍,速速啟程,不得拖延!羅陽,你馬上回軍部起草任命書,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錢不離瞪著月色公爵,姬勝情卻在瞪著錢不離,雖然她平日里對錢不離信重有加,但錢不離這一段時間太多囂張了,讓姬勝情心裡很不滿。

「微臣遵旨。」羅陽微笑著應道。

「微臣遵旨。」段司空笑得更開心。

沈濤、段戈等朝臣們都讀懂了姬勝情眼中的憤怒,他們笑得也很開心,與憤怒中的錢不離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不要了,哥哥,這也太貴了呀!」華春梅連連搖頭,旋即轉身就要跑出去,那枚戒指確實很漂亮,指頭大的貓眼石,邊上還鑲嵌著一圈細鑽,就著陽光看,綠瑩瑩的喜煞人,據說女人和傳說中的龍一樣,最喜歡這種發亮的東西。

「等等!」尉遲龍義發現了華春梅眼中的不舍,連忙一把拽住了華春梅:「才二十枚金幣,貴什麼?只要你喜歡就好。」

「不、不、不!」華春梅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哥哥,我們走吧,好不好?」

「掌柜的,把這戒指給我包起來!」尉遲龍義斷然說道。

尉遲龍義與華春梅之間的感情發展得非常快,快到讓人難以想像的程度,尉遲龍義喜歡華春梅,非常非常喜歡,因為他在華春梅身上,得到了一種在別人身上根本得不到的東西:尊重!

以往和狐朋狗友們一起走在大街上,行人們遠遠看到都避讓到一邊,威風吧……真的威風么?尉遲龍義知道,當他們走過之後,那些行人們會吐唾液,會指著他們的脊梁骨小聲詛咒。

認識了華春梅之後,尉遲龍義才真正明白,原來怕與尊重事截然不同的兩回事。有一次來看望華春梅時,他親眼看到華春梅的鄰居在告訴華春梅,說他尉遲龍義是一個大壞人,囑咐華春梅在不要和尉遲龍義來往了。當時華春梅竟然急哭了,流著眼淚與那老婆子爭吵,說尉遲龍義不是壞人,而是一個俠肝義膽的將軍!

看到這一幕,尉遲龍義第一個感覺就是想找個地縫鑽下去,第二個感覺就是想哭。尉遲龍義想方設法和華春梅交往,是因為華春梅的容顏俏麗,性格也頗為可愛,而且心地非常善良,當然,尉遲龍義是個花花公子,所謂的交往,就是為了把華春梅推倒在床上,只不過錢不離把他看得很緊,他每次出行,身邊都要跟上幾個尾巴,所以始終也找不到機會。

以前那些女孩子越是鄙視他、反感他,他越是要玩弄對方,但面對著把他視為英雄的華春梅,尉遲龍義的心就亂了套。縱使是一個壞到了極點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感情變化,沒有誰能真正做到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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