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舉棋不定

「為了什麼?錢財?」錢不離補了一句。

「我家好像什麼東西也沒少,地契田產還有家裡的財物,都被官府封押起來了,在屍體中找不到我們姐弟兩個,據說官府正等著我們回去接受這筆財產呢。」

「那麼是為了仇恨?」錢不離沉吟半晌:「你怎麼沒有回去接收財產呢?」

「我家從來沒有什麼敵人,小民雖然沒有見識,但也不是傻子,如果回去的話,我和我弟弟恐怕就難逃毒手了,不止是官府想找到我們,那些兇手更想找到我們吧?」

「你家出事前,遇沒遇到別的很奇怪的事情?」

那女孩子皺著眉思考了半天,搖頭道:「沒有。」

「這我就幫不了你了,你知道的事情太少,不過……我可以給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至少你和你的弟弟不用繼續過現在這種日子了。」錢不離伸了個懶腰:「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有事情明天再說。」錢不離本以為這姐弟兩人是受到了哪個貴族或官員的迫害,沒想到卻問出來一件無頭公案,這種事情他的確是沒有精力過問。

那女孩子默默拉著自己的弟弟站了起來,雖然白白期望了一場,但眼前這位大將軍答應給他們找一個平安的地方,說起來也是幫了他們,流浪了這麼些天,見慣了人情冷暖,那個女孩子已經不再奢望什麼,她對這種結局感到滿足。

那女孩子走到房門前時,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想起來了……在我家出事前兩個月,家裡來了一群奇怪的客人,不知道會不會和他們有關。」

「什麼客人?說來聽聽。」錢不離臉上露出絲不耐煩的神色。

那女孩子屢次遭到錢不離冷遇,壓制在內心深處的自尊有些反彈,她閉上了嘴轉身想走,卻看到閻慶國正用一副鼓勵的神情沖著她微微點頭,對閻慶國這個人。她是異常感激的。尤其是在看到閻慶國為了自己遭受上官的責打之後,她認定閻慶國是一個好人。

那女孩子穩了穩神,輕聲說道:「那天來的客人是我父親的一個老朋友,他……不是姬周國人,而是金帳汗國的一個商人,和我父親多有來往,他以前也來過我家,至多帶著幾個隨從。但那一次他帶來了二十多個人,有幾個人長得特別兇惡,嚇得我和弟弟都不敢出房了。」

「嗯???」錢不離睜大了眼睛,臉上那種懶洋洋地神色不翼而飛:「你繼續說!」從各處收集來地情報中分析下來,錢不離對目前整個大陸的戰局有了很深的認識,但有一點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姬勝烈在最開始聯合金帳汗國的大王子科索一起算計扎木合,這一點無可厚非。國與國之間本就沒有永遠的仇恨,只有永遠的利益,但奇怪的是,姬勝烈在重創扎木合之後。突然翻臉,集結風雲軍團、鐵浪軍團進攻金帳汗國的盟軍,最後殺死了科索,而金帳汗國不但沒有發難。反而在羅斯帝國趁虛而入、攻打姬周國時,派兵攻打羅斯帝國地北方防線,緩解了姬周國身上的壓力。

這種事情實在太反常了,錢不離苦思良久,只隱約得出一個結論,大王子科索在金帳汗國的地位並不是很穩固,他在明處或者暗處肯定有競爭者,而姬勝烈表現上與科索合作。實際上卻是在與科索的競爭者合作,只有在這個前提下,之後發生的事情才合情合理。

錢不離很想得到金帳汗國的情報,可惜路途實在是太遙遠了,從福州派人走,先不說能不能探聽到有價值的情報,這一來一去要經過戰區,整整穿過兩個國家,加上熟悉當地環境,打探消息地時間,最少也要一年,而且還未必能活著回來。此刻聽人說起金帳汗國的人,錢不離馬上聯想到姬勝烈與金帳汗國之間滑稽的交易,他很想藉機多了解一下金帳汗國的情況。

那女孩子看到錢不離來了興趣,心中又驚又喜,又思考了半晌:「那些人雖然長得兇惡,但都是隨從,就連我父親地老朋友也是個跟班,地位最高的是一個女人,可是她蒙著面紗,我沒有看到過她的臉。」

「你知不知道後來他們去了什麼地方?還是一直在你家住著?」

「後來……後來父親的另一個老朋友來了我家,帶著他們走了,不過他們在我家住了小半個月。」

「你父親地那個老朋友是誰?」錢不離馬上追問道。

「是御前從事史大人。」

「也許答案就在那個史大人身上!」錢不離緩緩說道。

「可是……可是史大人已經因飲酒過度,從馬上摔下來摔死了。」

「這麼巧?」錢不離不禁皺起了眉。

「是有些巧。」那女孩臉上露出了哀色:「那些金帳汗國的就是災星,誰碰上他們誰就會倒霉,我父親說史大人要把他們引見給內閣的田大人,可田大人後來也中了風,卧床不起掙扎了幾天,就……」那女孩說道這裡突然睜大了眼睛。

錢不離和閻慶國對視了一眼,如果說史大人醉酒縱馬、不幸身亡是一個巧合的話,可那位內閣的田大人怎麼還能是巧合?事出非常必有妖!錢不離敢肯定,有個勢力極大的人正在想方設法隱瞞什麼!

不止是錢不離和閻慶國意識到了,那女孩也意識到了什麼,她突然大聲說道:「大人,小民偷了軍爺的東西實在是萬不得已,小民想偷些錢帶著我弟弟遠走高飛的,因為……因為我在卧龍縣裡看到了幾個……幾個金帳汗國地人。」

「你這個糊塗的女人,這種大事為什麼不早說?!」錢不離一下子來了精神:「他們在哪裡?」

「誰……知道你會不會幫我……」那女孩子被錢不離嚇了一跳,低聲嘟囔道。

「快說,他們在哪裡?」錢不離沒時間和這女孩磨牙。

「在城南的富順客棧。」

「閻慶國!」錢不離乾脆下了床,一邊穿軍靴一邊喝道。

「末將在!」

「你帶二十個親衛,再加上巡邏隊的將士。給我把富順客棧圍起來。一個也不能放走!」

「遵命!」閻慶國很利索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錢不離壓制住內心的激動,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那女孩子想不通錢不離為什麼先冷後熱,不時悄悄瞟錢不離一眼,打量錢不離的神色。

其實錢不離地激動是有原因地,鐵浪軍團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了,這對內閣、軍部焉或是姬勝烈都是一種巨大的打擊,不止是實力受到了慘重損耗。中央的威望也降至低點。加上扎木合血洗清州的事情在民間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姬勝烈倒是想把一應罪名都推到鄭朔身上,但深明輿論威力的錢不離早就展開了反謠言戰,鄭朔帶領夾脊關的守軍死戰不退,最終全部陣亡畢竟是鐵錚錚地事實,姬勝烈編造的謊言很難騙人,反而是鄭朔箭矢用盡、庫無糧草、後無援兵。最後不得不全軍死戰的消息更能為大眾接受。鄭朔守衛夾脊關數十年,從來沒有出過差錯,這一次當然是背後有人搞鬼!百姓們雖然不敢把苗頭直指向姬勝烈,但說起內閣和軍部。不外是八個字的評語:昏庸無能,嫉害大將。

坦率的說,姬勝烈的統治現在就像狂風暴雨中的危樓,只需要一記重拳。就能讓姬勝烈地統治分崩離析!錢不離認為姬勝烈與金帳汗國之間肯定存在著不為人知的齷齪交易,而這一次六十多人的滅門慘案,御前從事史大人之死,內閣副相田大人中風,三起事件的手筆實在太大了,不是一般人一般勢力能做得出來地,錢不離心中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姬勝烈,只有他才敢做!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如果能抓住姬勝烈的馬腳,就能讓姬勝烈脆弱地基礎更加不穩,到時候也許只需要一場勝利,或者幾局小勝,就能徹底打垮姬勝烈。

程達依然默默地站在那裡,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日子,動腦筋的事情就讓大將軍自己去做吧,程達自知難以幫上什麼忙,只要服從命令就好。而那女孩子的神情逐漸鬆弛下來,看著錢不離,處於緊張思索當中的錢不離有些失控了,他時而眉頭緊皺,時而露出微笑,來來往往走個不停,這種場面讓那女孩子感到可笑,但她又不敢真的笑出來。

時間就在等待中一點一點的過去,前院響起一陣嘈雜聲之後,閻慶國地腳步聲由遠及近,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只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怎麼?搞砸了?」錢不離一愣。

「大將軍,他們……我們包圍富順客棧的時候,他們有所察覺,想強行衝出來,被我們擋了回去,結果……結果他們退回房間之後馬上服毒自盡了,末將辦事不力,請大將軍責罰。」閻慶國憋了一肚子火,他連臉上的鞭痕都來不及收拾,就帶兵去抓那些疑犯,其目地不外是想將功折罪,誰知道那些傢伙一個比一個狠,竟然立即服毒自殺。閻慶國沒想到對方這麼決絕,先安排了一陣,才帶兵往裡沖,等衝進去時已經太晚了。

「他們有幾個人?」錢不離苦笑著問道。

「一共有七個人。」

「才七個?那你們一擁而上不就完事了?」

「大將軍,他們中有兩個人非常厲害,竟然能用手把短箭投出來傷人,巡邏隊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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