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心胸寬如海

「謝謝。」錢不離用誠懇的表情感謝著月色公爵的支持,可惜旋即又變成了調侃的語氣:「狂熱者?面對著我這個教主,為什麼在你身上看不出一絲狂熱的表現呢?」

「只要您需要。」月色公爵淡淡地回道。錢不離話中有潛意,她的話里也有暗示,雙方拼了個旗鼓相當。

「咳……」錢不離連忙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他本來是想讓談話的氣氛輕鬆些才開了句小玩笑,誰知月色公爵的口舌也是相當厲害的,錢不離轉移了話題:「沈臻亮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家的內定繼承人是沈濤的次子沈臻華,因為沈臻亮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並不適合執掌家業。」月色公爵看到錢不離轉移話題,嘴角露出意味著勝利的微笑:「據我分析,沈臻亮確實是愛上了公主殿下,而不是源於什麼圖謀,他這個人呢……身材高大,相貌非常英俊,為人處事和藹可親,臉上始終掛著微笑,風度迷人;而且沈臻亮滿腹才氣,擅長寫詩歌,以此擄獲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大將軍您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能受到女孩子青睞的就是英雄,其次就是沈臻亮這種才子了。呀……我好像說得太多了!我說的越多,大將軍自然越不開心,大將軍不開心,這軍心可就亂了,萬一打了敗仗歸罪到我頭上,月色可是承擔不起。」月色公爵捂著嘴嬌笑起來。

「英雄不是比才子吃香么?我儘力做個英雄就是!」錢不離沒好氣地看了月色公爵一眼:「再說人心哪那麼容易變!勝情是一個純潔的女孩子,我相信有了我,她心裡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大將軍倒是很有自信。」月色公爵眼中閃過一縷哀傷,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過在我看來,人心才是最容易變的。」

「打仗要因地制宜,看這種事也要因人而異。」錢不離微笑起來:「我不是自信,而是相信勝情。」

「如果真的變了呢?」

「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追問這個……」錢不離上上下下打量了月色公爵幾眼:「變了我只能認命,這個回答你滿意了沒有?」

「你什麼都不做?」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錢不離長嘆了口氣:「如果勝情辜負了我的信任。我無話可說。」

月色公爵愣住了,雖然錢不離往日不乏驚人之語,但那些話說的或睿智或殘酷,月色公爵怎麼也想不到錢不離口中也能說出如此傷感多情的詩句來,這次輪到她上上下下打量錢不離了,好似以前不認識錢不離一樣。

「難道你就這麼放過沈臻亮???」

「我喜歡勝情,所以我尊重勝情的選擇,如果勝情認為沈臻亮會帶給她真正的幸福。我會祝福她地。」錢不離微笑著站起來,神情無比怡淡。

「是我看錯你了……我以為你是一個心胸狹隘地人,沒想到你有著海一樣的心胸!」月色公爵已經被那傷感多情的詩句迷住了,判斷力明顯降低:「你放心吧,公主殿下開始還敷衍沈臻亮幾句,後來心煩了乾脆閉門不見,真是羨慕你們之間的信任!」

「信任別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會信錯了人,而我的眼光一向是很準的。」錢不離微笑道。其實他的心早就毛了,此刻才暗自鬆了口氣。聽到月色公爵一個勁地追問如果姬勝情變心了他將怎麼辦,錢不離以為那個沈臻亮和姬勝情之間的關係正逐漸加深呢,看來月色公爵是好心給自己提個醒。

錢不離之所以能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少年時代的教育脫不了關係。錢家老爺子的功力可不同凡響,當年潛入日軍據點的時候,十幾個偽軍圍著他拿著通緝地圖片對照,老爺子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嘻嘻哈哈的,用老爺子的話說,越到關鍵時刻,越要保持冷靜,這樣才能抓到最好的機會扳平。

「我要去休息了。」月色公爵笑著站了起來。走到賬簾前,回過頭深深看了錢不離一眼:「很高興今天能看到您地另一面!」說完,月色公爵離開了帥帳。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半晌,心胸如大海一般寬闊的錢不離突然轉身,對程達說道:「程達,你派人去黃石村,告訴蔣維喬,讓他做一種能讓人臉上長滿疙瘩、又不傷害身體的毒藥來!」

「遵命,大將軍!」程達答應一聲。

「我的感情雖然不純潔,但勝情地感情卻是純潔的!我怎麼能允許你在裡面興風作浪!非常非常英俊是么……讓你變得更英俊吧!」錢不離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隨著福州勢力的增大,姬勝情就會越來越耀眼,沈臻亮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追求姬勝情的人,得想個什麼辦法了……

……

初春的南嶺顯得非常安靜,偶爾響起幾聲鳥鳴,轉眼就消失在春風裡。

如果事先沒有得到情報,不管是大意還是心中充滿了警覺,都很難發現山坡上匍匐前行的上百條黑影,因為他們爬行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接近子夜的時候,楊飛俊就帶領著特種部隊展開行動,整整四個小時,他們才逐漸接近山頭鐵浪軍團地營塞。雖然方老生和王小二的部隊同樣有迷彩服,但他們的水平和錢不離親手訓練出來的特種部隊沒辦法相比,而且整座山都被燒成了禿山,迷彩服的作用並不大,關鍵要看人的耐心和謹慎。

特種部隊的前鋒不但把速度放至極慢,而且把爬過地方的碎石等物都小心的收集起來,傳給後面的士兵,夜襲最關鍵的就是除聲,只要有一個人不慎蹬落塊碎石,都可能讓夜襲的意圖暴露出來,越接近目標就越關鍵!

楊飛俊屏住呼吸。搬開了欄路地鹿角。用手摸索著地面悄悄湊到柵欄邊,借著縫隙向里看去,登時就感到有幾分頭疼。營塞內有火把,裡面地布置倒是能看得清楚,四周有四座角樓,每個角樓上都站著兩名士兵,營塞中間有一個木架,木架旁還有兩隻燃燒的火把。木架頂端有一個類似大鐵鍋一樣的東西,裡面顯然堆放著可燃物,只要被人察覺,他們把火把扔到上面,就會把警報傳出去。

楊飛俊又悄悄退了回來,等待著後面的士兵跟上,實在不行。只能硬衝進去了,反正按照大將軍的計畫,能打得對方措手不及,不被滾木擂石所傷就算完成任務。

就在楊飛俊準備發出強攻的命令時。卻聽到角樓上響起了說話聲,原來換崗的時間到了,守在角樓上的八個士兵都走下了角樓。這些鐵浪軍團士兵都是內閣從常備軍中補充過來地,訓練的時間不長。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怕遭受襲擊,顯得非常警惕,但隨著方老生、王小二兩支軍隊撤出南嶺,他們在平靜中很快就變得馬虎起來,以自己以前的同行駐守城池的心態熬日子。

楊飛俊心頭暗喜,反手拔出了匕首叼在口中,眼見幾個哨兵都走進了兵營,大聲呼喚他們的同伴起來接崗。楊飛俊一揮手,縱身翻上柵欄跳了進去。

這個營塞中只有一伍三十個士兵,除去幾個當官的、干雜物地,只有二十四個士兵輪流站崗,一個個都很勞累,所以輪到自己上崗時,總要千方百計賴上一會,尤其是起早站崗的士兵,這給了楊飛俊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機會。

當楊飛俊帶著十幾個士兵撲進兵營時,裡面還在笑罵著,全然不知危險降臨,站完崗的已經脫掉了衣物鑽到被窩裡,應該起來站崗地卻還賴在床上,簡直就是一隻只待宰的羔羊。

楊飛俊撲上去,刀尖按照訓練中錢不離指定的位置斜著刺入一個士兵的脖頸,隨後刀尖上挑,食管、血管、氣管盡數被挑斷,那鐵浪軍團士兵地咽喉中噴湧出大量混合著氣泡的鮮血,他的人再也起不來了,只能在床上抽搐。

驚叫聲、哭喊聲響了起來,也有人爬起來試圖反抗,但是在十幾個如狼似虎的特種部隊士兵面前,他們的反抗太無力了,眨眼之間,鐵浪軍團的士兵就以各種各樣的姿勢躺在血泊之中。

楊飛俊不無得意的微笑起來:「馬上派人去和孟將軍聯繫,王強,你帶一個小隊加強警備,其餘地人抓緊時間休息!」

時間過了不長,阮虎娃趁著黎明前的黑暗帶著五百多名士兵摸上山頭,不過這營塞太小了,倒是能容納楊遠京的特種部隊,可阮虎娃的人一擠進來,整個營塞里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連四個角樓上都擠著幾十個人,還不能留在營塞外邊,否則天亮之後附近的山頭鐵定能發現這裡的異常。

「將軍,這地方太小了吧?到時候怎麼開打?」一見面,阮虎娃就忍不住向楊飛俊抱怨道。

楊飛俊略一沉吟:「虎娃,我帶著我的人撤出去,這裡就交給你了,千萬要按照計畫行事、不可戀戰!」楊飛俊臨行前,錢不離再三囑咐他要靈活機動,指揮者不是神仙,能把所有的因素都考慮進去,雖然計畫中這裡最少也要留守五百名士兵和他的特種部隊,但問題是營塞太狹小了,全留下來根本施展不開,還不如自己帶著特種部隊跳出戰圈,開闢第三戰場。

「您放心吧,將軍,這裡交給我了!」阮虎娃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光明終於撕開了內幕,帶給了人們新的一天,而對天威軍團的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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