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負荊請罪

禁衛軍後中朗將潘智超在霧峰行宮混戰中悄悄換上天威軍的鎧甲,待夜深人靜時,悄悄潛入錢不離的寢室,刺殺錢不離,可惜沒有成功,錢不離只是受了輕傷。隨後潘智超借著混亂,逃出了霧峰行宮,回到龍崗縣。

錢不離大怒不已,偵騎四處,追查潘智超的下落,當然,這些消息都是故意傳揚出去的。

潘智超連夜召集留守龍崗縣的五百禁衛軍,撤出了龍崗縣,他們只剩下五百人,根本沒辦法守城,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天威軍主力還沒有到龍崗縣之前,逃出險地。

為了保持隊伍的機動性,節約體力、馬力,潘智超收攏斥候,沿著大路急速逃往雙金縣,只要能成功趕到雙金縣,再從雙金縣折轉東行,他們就安全了。

結果這支殘存的禁衛軍在元子山撞上了孟鐵頭的第三團與秦重三的騎兵隊,潘智超臨危不懼、指揮若定、身先士卒、高呼酣戰……演出了一幕英雄的壯歌,最後成功殺出了一條血路,帶領六十餘名禁衛軍士兵消失在林野之間,信心十足、長途奔襲龍崗縣的禁衛軍能活著逃回去的,也只有那六十餘人!

至此龍崗縣之戰落下了帷幕,這是錢不離的天威軍與姬勝烈的王牌禁衛軍之間的第一次碰撞,戰役的規模雖然很小,但是意義卻非常深遠!

從錢不離這方面說,他打破了禁衛軍天下無敵的神話,創造了天威軍的神話,參加過此次戰鬥的士兵自然會大肆鼓吹自己的戰績,事實擺在那裡,不由人不信!天威軍的士氣將得到極大的提升。當然,錢不離也創立了自己的神話,前線上杜兵帶著天威軍的主力和鐵浪軍團血戰、對峙數十天,難分上下,可是錢不離卻帶領著不滿一千的兵力全殲了近兩千地近衛軍。兩種戰果相對比。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眾將領對天威軍地影響力,錢不離身上的光環則越來越輝煌!只要大人在,天威軍是不可戰勝的!這成了所有士兵心目中的共識。

而在皇家禁衛軍方面,因為鐵浪軍團的將軍叛變給禁衛軍帶來了慘重的損失,其產生的影響不是嚴懲陳利斡的家人就可以消除地,最嚴重的後果就是皇家禁衛軍與四大軍團之間產生了隔閡,憤怒、反感、懷疑、鄙視等等負面情緒在禁衛軍中蔓延,皇家禁衛軍不再相信四大軍團的將領。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日後皇家禁衛軍與四大軍團配合作戰的時候,兩隻拳頭不可能會協調一致了。

潘智超則成了一個如彗星般崛起的英雄人物!禁衛軍陷入埋伏之時,沒有魯莽的與天威軍拼個你死我活,反而悄悄換上了天威軍的軍服,混在天威軍中等待機會,這是智慧;安全之後。沒有趁機獨自逃生,反而甘冒大險去刺殺錢不離,這是決斷;突然遭遇敵軍時,臨危不懼、指揮若定。迅速找出天威軍戰陣地薄弱處,帶領士兵死戰,這是謀略;身先士卒殺進敵軍,沒有躲在後面。這是勇烈!有這些優點已經足夠了,足夠潘智超吸引禁衛軍士兵們的目光。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潘智超無疑是這個「將」!

當然,哪怕潘智超做得不好,不能成為「將」,他的父親潘猶關也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必會調動潘家所有的資本。把潘智超捧上去。

不提潘智超,錢不離帶著李霄雲第二團、孟鐵頭第三團撤往宜州地三眼井,布置防禦事宜,同時命令秦重三的騎兵隊輕裝上陣、化整為零,分路去洪州的各城各縣,焚毀官府中一切可以焚毀的東西,當然,為了不給百姓留下壞印象,官府地房子是不能燒的,錢不離要想方設法給接收者找麻煩。

這是權力角逐中必然產生的一種卑劣的手段,自己帶不走的就不能留給敵人!和錢不離那個世界的資本家一樣,在經濟危機到來時,寧願把牛奶、牛肉倒入水溝,也不願讓平民無償填飽肚子。

對峙在怒江一線的杜兵接到了錢不離的急令,沒有任何猶豫,當日就下達了全軍撤退地命令,再次玩了個懸羊擂鼓、虛設旌旗的花樣,杜兵以為上一次桂明中了計,這一次必然會慎重些,誰知當桂明接到斥候的稟報,天威軍中營地內鼓聲混亂之後,馬上下令全軍推進,渡過怒江,追趕天威軍。

可惜比起腳力來,鐵浪軍團就不如天威軍了,開始幾天,鐵浪軍團的十幾支先鋒營還能咬在天威軍後翼,逼得杜兵不得不派出騎兵阻擊,到了三天之後,不用天威軍的騎兵上場,桂明下令前鋒營原地整修,他們已經跑得精疲力盡了,而且和中軍越拉越遠,如果再不顧一切的追上去,很可能被天威軍藉機吞掉。

「孟鐵頭,不是鐵頭么?怎麼會被人把耳朵砍掉!」錢不離笑嘻嘻的調侃著孟鐵頭,惹得帳中諸將竊笑不已。

「末將……末將這名字是有來歷的!」孟鐵頭臉臊得通紅,爭辯道。

「哦?什麼來歷?說說。」錢不離來了好奇心。

「末將小的時候,我娘……家母抱著我餵奶時,不小心失手把我扔到了地上,我娘……家母眼睜睜看著末將的腦袋撞到了床沿上,不過末將當時沒哭,還在那裡笑呢,所以家母給末將給了鐵頭的名字。」

「我說……老孟,你可別『家母』,酸不酸啊?!」閻慶國接道。

軍隊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文雅的人在這裡極力想變得粗魯些,而粗魯的人就想變得文雅些,就像孟鐵頭,自從當上第三團的團長之後,他就細心的學人說話,想在風度上有所突破,在正常情況下還好,可是一旦著急,他就原形畢露了。比如說……現在。

「操!要你管?你這個白眼狼!昨天白喝我的酒了?!」孟鐵頭真急了。

「什……什麼酒?我們昨天喝酒了么?老孟你可別說夢話!」閻慶國一邊爭辯一邊沖著孟鐵頭使眼色。

「好啊你……閻慶國!昨天你比我喝得還多。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你賠我的酒來!」孟鐵頭大怒,如果不是在帥帳里,他早就衝過去揪住閻慶國的脖領了,哪裡還知道什麼看人眼色。

「孟鐵頭,你昨天喝了多少?」錢不離淡淡問道。

「末將只喝了小半壇,剩下的都被他喝了!」孟鐵頭忿忿地回道,粗人還真永遠是粗人……

「在全軍撤回福州之前,任何將官也不得私自飲酒。以免出現紕漏,這是我剛剛訂立地軍規,你忘了么?」

「啊……」孟鐵頭張大了嘴,好半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末將知道錯了,請大人責罰。」

「你只喝了小半壇,閻慶國喝了大半壇是不是?」錢不離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逝。其實在酒的問題上,他一直管得很松,哪怕是在戰役的間歇期,他也不管。適量飲酒是有好處的,但絕不能喝醉,大醉者不但要降職,而且要受到軍刑的嚴厲懲罰。天威軍諸位將領在飲酒方面大都有自制力。估計要多了的時候就不會再喝了,不過孟鐵頭是個例外,好飲而酒量不高,一旦被人擠兌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拼倒了再說。錢不離本就想找個機會警告孟鐵頭了,沒想到今天機會自己送上門來。

「不是,都是末將自己喝的……」孟鐵頭把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倒是一個講義氣地漢子。

「閻慶國。你喝沒喝?」錢不離轉向閻慶國。

閻慶國苦笑著走出來,和孟鐵頭並排跪在了地上,他的胳膊肘順勢重重地撞在了孟鐵頭腰間,把孟鐵頭撞得齜牙咧嘴、險些叫出聲來:「末將也喝了。」孟鐵頭說起謊話來連小孩子都未必能騙住,能指望他瞞過大人么?再說剛才孟鐵頭已經把真相都說了出來,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好你個孟鐵頭!不但違反軍規、私自犯了酒戒,還敢欺瞞上官!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團長了?」錢不離的聲音轉厲。

孟鐵頭嚇得不敢做聲,他曾經目睹過錢不離用天威殺人,一個土生土長的獵戶能有多大見識?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把錢不離視為神人,而且錢不離對他有大恩大德,一力把他從普普通通的獵戶提拔為一團之長,所以孟鐵頭是最怕錢不離地了。

「念在你這些日子以來屢立功勞的份上,饒過你一次,不過……三個月里你要是再敢喝一滴酒,你就等著挨軍棍吧!被別人扒下褲子打軍棍,我看你還有什麼臉當團長!」錢不離的語調顯得很陰森:「三個月後可以喝酒也不是讓你隨便喝,只要再讓我發現你喝醉一次,我就讓你憋上三年!聽明白我說的話了沒有?」

孟鐵頭苦著臉道:「大人,末將聽明白了。」

「報……」帳外響了楊遠京地聲音,聲音未落,楊遠京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大人,杜將軍的斥候已經到三眼井了,聽斥候說,只有杜將軍與鄭將軍來了三眼井,任將軍已經去營盤谷了。」

錢不離略一沉吟,已經明白了杜兵的部署,想來杜兵也仔細研究過三眼井與營盤谷的地勢。

三眼井地地勢非常險要,如果做不到奇兵突襲,對任何攻擊者來說,這裡都是一塊絕地!三眼井周圍沒有河流溪水,獨有城中的三口深達數十米的井,不知道為什麼,附近的地下水的水位非常低,城中居住的百姓很少,周圍數十里只有草地,少有耕田,平民們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住在城裡的大部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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