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楊遠京踢開被嚇得發抖的家丁,大步走進了正廳,在這同時,浮梁帶著人亂劍砍死了守在地道上方的幾個精壯漢子,而閻慶國則一臉憤恨的從地道下面鑽了出來。

大廳中的氣氛很寧靜,和外面嘈雜的叫喊聲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官杉與辛輝震分主客坐在大廳後側,怡然自得的做在那裡,好似看不到這些氣勢洶洶的士兵一樣。

「兩位大人很悠閑啊,早知如此,又何必跑到這裡來?」楊遠京冷笑一聲,走了過去。

「將軍實在是太熱情了,居然一直找到這裡來,請坐。」辛輝震淡淡說道。

「公務緊急,我可沒那閑工夫。」楊遠京一擺頭,幾個親衛走了過來,掏出繩子要綁人。

「慢著,這位將軍,我身為帝國伯爵,希望你能適度一些,我可以和你們走,這些繩子就沒有必要了!」官杉心中有數,按照姬周國的祖制,伯爵以上的貴族犯了大罪,有「三免」的特權,家人沒有參與者免罪,免刑具、免刑罰,最後是免死。不過雖然有這三免,貴族們也是輕易不會惹上大麻煩的,因為被剝奪爵位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他們的名字會被刻在恥辱柱上,成為子孫後代唾罵的對象,爵位是從他們的先祖傳下來的,傳到誰手中斷了根,自然會成了詛咒的對象。就像那賀炯名,他的先祖就是四大公爵之一,出於某些難言之隱,他沒有對錢不離抱怨什麼,不過在他的心裡,對那個惹來大禍的祖先不知道要咒罵多少次了。

幾個拿著繩子的親衛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楊遠京。

「辛老,我們走吧。」官杉緩緩站了起來,臉色很是從容鎮定:

「你們前面帶路。」早在官杉策劃一系列陰謀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暴露了又怎麼樣?至多被剝奪爵位而已。笑話!公主殿下有資格剝奪爵位么?等他回到了皇城,陛下一定會恢複他的爵位,甚至還很有可能升上一階!

官杉可是低估了錢不離痞性,而痞性這東西是可以傳染的,楊遠京冷笑一聲:「給我綁起來!!」

有了將軍做主,誰還顧得上什麼規矩?錢不離的親衛們已經隱隱知道,大人在福州被人刺殺,很可能就是這兩個老傢伙策劃地。眾親衛一擁而上,毫不客氣地把官杉和辛輝震按到地上,用繩子來了個五花大綁。

「放肆!你們……」官杉勉力抬起頭大喊。可惜他的話聲未落,一個親衛很不小心的一腳踢在了他的鼻子上,當即就踢得鼻血長流。

捆綁完畢,親衛們抓著官杉和辛輝震的頭髮。把他們揪了起來。

官杉和辛輝震都是老年人,這一番折騰之後累得直喘氣,不過他們的目光依然銳利,冷冷的、憤怒地盯著楊遠京。

「喊你們一聲大人就真拿自己當人物了?!哼哼……」

遠京獰笑著走過來:「你們兩個老東西陰謀刺殺我們大人在先。策劃刺殺公主殿下在後,犯下這等滔天大罪還告訴我要適度?狗屁!」楊遠京反手搶過一個親衛手中地馬鞭,正抽在辛輝震的臉上。

憤怒的目光一下子消失了,辛輝震閉上眼睛慘叫起來。那一鞭的鞭痕從右額划到了鼻樑,划過了他的眼睛,辛輝震會不會就此變成獨眼龍,還真不好說。

「我……我要面見公爵大人!我要抗議!」官杉大聲喝道,見到眼前的慘劇,他意識到和這些士兵講什麼姬周國的祖制是沒有用地,也許……在宜州府能救他的人只有月色公爵大人了,那錢不離一直對月色公爵很客氣。

「抗議?如果你的陰謀得逞。我家大人和公主殿下又去找誰抗議?」楊遠京冷笑一聲:「都給我帶走!」

※※※※遠遠看到官杉和辛輝震跌跌撞撞被士兵們推搡著走過來,錢不離總算是鬆了口氣:「走吧,我們回去。」

月色公爵看到官杉和辛輝震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沒有說出來,她不敢多話。而姬勝情卻是不想說,這兩個人策劃刺殺她倒沒什麼,天性純良地姬勝情可以不記恨,但錢不離在福州身受重傷卻是絕對不可原諒的!姬勝情不但沒有說話,相反,她還感到很解恨。

回到宜州府邸,姬勝情心滿意足的去休息了,而月色公爵則是滿腹心事的離開,留下錢不離獨自沉思,時間不長,參加搜剿地各個將領都來到了議事廳。

楊遠京把他如何抓住官杉和辛輝震的場景說了一遍,錢不離有些吃驚地問道:「你說……他們坐在那裡等你來抓??」

「是的,大人。」

錢不離沉吟片刻:「顧堅,你怎麼看?」

「這個……官杉和辛輝震倒是有些貴族的風度。」顧堅小心地回道。

「扯淡!顧堅,做為密諜的首腦,你要學會從多方面去看、去想!」錢不離拍了下桌子:「風度?有意思……如果他們很有風度,根本就不應該從地道里跑到辛輝震的府上!費了半天力氣,最後還是坐以待斃,他們圖什麼?」

「大人,危難關頭誰不想最後拼一下?可惜他們剛逃到辛府,我們後腳就追到了,他們這才死了心。」李霄雲在一邊接道。

「不對……」錢不離輕敲著桌面:「地道里都搜查過了?沒有藏人?」

閻慶國道:「大人,我們搜查了好半天呢,直到有幾個弟兄突然昏過去了,我們才退出來地。」

這件事情別人還不知道,眾將都是一愣,楊遠京問道:「怎麼昏過去的?」

「不知道,他們身上都沒有受傷,好像是……憋的吧。」

閻慶國想起自己在地道中感到喘不上來氣,鑽出地道之後才舒服了不少。

錢不離道:「你們下去了多少人?」

「二百多個。」

「你們下去那麼多做什麼?」錢不離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事情很明顯了。人數太多。再加上還有士兵舉著火把,地道中的氧氣夠用才怪,不過這種道理他沒辦法說出來,難道還要給這些人講上一堂化學課不成?

「大人,我是擔心有遺漏的地方啊!」閻慶國解釋道。

「不用下去那麼多人,十幾個人就可以了,地道里有風么?」

閻慶國想了想:「主道里有風,傍邊的假道里沒有。」

「等天亮的時候再派人搜查一下。」錢不離突然轉移了話題:

「你們有誰挖過老鼠洞沒有?」

眾將面面相覷。又不是小孩子,挺大個人了去挖老鼠洞做什麼?

多讓人笑話!

「你們不要小瞧老鼠,如果單單比起挖洞,老鼠這小東西肯定是排名在前三名以內的!鼠洞雖然小,不過也有數條假道,很難分辨哪條是真、哪條是假,和人的居所一樣。鼠洞里有居室、有儲藏室,而且老鼠還知道把儲藏地東西分類存放。當老鼠察覺到有危險地時候,它會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主道用土堵實,這樣主道也就成了假道。和這小東西鬥智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啊。」

眾將猶如聽天書一般,都傻在了那裡,錢不離從動物世界中得來的知識,對這些人來說。還是過於奇妙了,錢不離的話他們倒是能聽明白,但任誰也想不到,原來小小的鼠洞也有這麼高深的學問。

顧堅地反應比較快:「大人,您是說……地道里的假道未必就是假道?」

錢不離笑道:「如果另有出口的話,官杉和辛輝震就不會坐在那裡等你們抓了,我的意思是,把那地道仔細搜查一遍。很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穫。」

閻慶國點點頭:「遵命,大人,末將馬上就吩咐下去。」

錢不離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總感覺官杉和辛輝震擺出那種姿態不是為了什麼狗屁風度,而是為了隱瞞什麼,莫非……他們在掩護自己的同伴不成?」

楊遠京笑道:「大人,如果為了掩護自己地同伴,他們大可不必逃走,逃到辛輝震的府中,不是把辛輝震也牽連進來了嗎?」

「就算他們不逃,那地道我們也遲早會發現,辛輝震是跑不掉的。」錢不離搖頭道:「如果他們的同伴不逃地話,留在官杉的府中,就會被我們抓到了,而逃到辛輝震的府中,他就有逃走的機會,我們可沒有包圍辛府!」

浮梁接道:「大人,那他們為什麼不讓同伴單獨逃走,而他們留在官刪的府中吸引我們的視線呢?這樣做的話,他們的同伴很可能平安混出去。」

「這個問題霄雲剛才已經替我回答了,危難關頭誰不想最後拼上一次?」錢不離笑了起來:「如果我們不能及時找到地道,他們就想辦法逃到別的地方藏起來,可惜我們的動作很快,他們才死了逃跑的心,把機會讓給了自己的同伴。」

錢不離這些話屬於無中生有地猜測,雖然他的威望在福州集團內部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地步,但完全屬於無中生有的猜測很難得到眾將的響應,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樣子,何況錢不離本身也不確定,要不然他就用命令的口吻說話了。

錢不離掃視了一圈:「小心些總沒有壞處,慶國,官杉府中的人就交給你了,楊遠京,你負責辛府,仔細排查,不管是可疑的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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