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無視規則

錢不離悠閑地坐在那裡,時間就在錢不離的沉默中一點一滴的過去,程達帶著眾親衛穩立如山,他們都經過了錢不離嚴格的訓練,就算在這裡站上一天也不會覺得勞累;可對面的打手就有些吃不住了,單單從身份上來比較,那兩個城防軍和警備隊的首腦要比他們尊貴得多,如此尊貴的人物被對方象殺狗一樣殺掉了,他們自己呢?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打手們永遠都是烏合之眾,偶有色厲內荏的人物,在正規精銳士兵那蒸騰的殺氣威逼下,也原形畢露了,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

許久,有個管家樣的中年人乾咳一聲,緩緩說道:「請問這位大人,您光臨疊燕樓……到底有什麼事呢?」

錢不離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大人,如果您對疊燕樓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您說出來。」

那中年人看到錢不離還是沉默不語,神情有些尷尬,他的眼珠轉了轉,踏前一步,大聲說道:「大人,我們疊燕樓可是正規、合法的場所,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您可以問問宜州府的各位從事大人。」

錢不離如老僧入定般,動也不動。

那中年人有些吃不住勁,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不到別人的暗示,也找不出應對錢不離的辦法,如果錢不離就是不開口的話,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難道還能讓那些打手們去趕人?就算他敢,那些打手也不敢。

錢不離的眼光掃處,發現門外出現了顧堅的身影,想一想時間已經拖得足夠了,錢不離一轉頭,對楊遠京說道:「遠京,你來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楊遠京面帶愧色地說道:「大人。昨夜……末將趕完了公務,想帶著弟兄們來放鬆一下,誰知……」

「大人,萬事都得講一個理字……」那中年人走上來接道。

錢不離伸手拿過酒瓶就扔了出去,雖然這種瓷瓶和他那個世界的啤酒瓶不一樣,手感相差甚遠,不過還是奇准無比的砸到了那中年人的腦袋上,那中年人一個趔趄就倒坐在地上。雙手捂住了額頭,鮮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你不是軍人,今天就便宜你了,記住,輪到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要不然就給我閉上你地狗嘴!」錢不離一邊說話,一邊驚訝地看向猶在地上打滾的瓶子。這瓶子是用什麼做的?竟然……沒有碎!

「大人,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百姓啊!」另一個人沖了出來,激動的沖著錢不離大叫道:「您怎麼可以不講道理,肆意欺壓百姓!我……我要去皇城控告你!」

「誰說我不講道理的?」錢不離冷笑了一聲:「程達。衝擊軍方高級將領,欲圖謀不軌的,該當何罪?」

「當斬!」程達隨手摘下了肩上的強弓,弓弦拉成滿月。冰冷地箭簇冷冷的指向那個人。程達不敢確定錢不離的真正用意,殺掉那兩個城防軍和警備隊的頭腦倒沒什麼,錢不離抓的把柄很恰當,誰也挑不出毛病。但面前這個不屬於軍人,衝擊軍方高級將領……那個人距離錢不離還有七、八步之遙,這個理由就有些牽強了,所以程達沒有讓親衛們動手,反而摘了強弓。他在等著錢不離下一個暗示。

對陰森的箭簇所指的感覺可不好受,錢不離那個世界地影視界就有一句經典的台詞,我最討厭有人用槍指著我的頭……那個人額頭處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後退去。

錢不離平靜的一笑,緩緩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就在這同時,程達的手指一松,箭矢如閃電般激射而出,射中了那個人的頭,那人就像被人劈面打了一拳一樣,一個倒蔥栽就翻倒在地上。

欄杆處,一個端坐地貴族眉頭一揚,剛想站起來說話,卻發現被人按住了肩膀,他回過頭去,看到按住自己肩膀的正是宜州府上層社會中的領軍人物,倪明侯爵,倪明緩緩地搖了搖頭。

錢不離發現了樓上的小動作,他的眼光冷冷上方的倪明侯爵身上掃過,此刻錢不離與他剛剛被人從冰岩中救出時是截然不同的,一場又一場喋血廝殺地培練之後,錢不離已經頗具幾分氣勢,在他不蓄意遮掩自己的情況下,雙眼開合之間總是閃爍著凜冽的凶光,不用倪明阻攔,被錢不離掃到的貴族們人人都是心頭一涼,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在我沒讓你們說話之前,都給我閉上嘴!」錢不離語調平淡,眼中卻閃爍著濃烈的殺機,看到對方在自己的逼視之下,紛紛移開目光,才滿意地笑了一聲:「呵呵……獨坐池塘如虎踞,綠楊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只蟲兒敢做聲?」這是錢不離第一次吟詩,抄襲的正是他那個世界一位領袖的詩句,這詩句看起來簡單,但細細品味,卻能從字裡行間品出衝天的豪氣和霸氣來。

這首詩給上面的貴族們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不管是真的風雅,還是附庸風雅,這首詩的意思都很容易理解,貴族們聽到自己被比喻成了蟲子,心中著實不忿,但偏偏又被詞句中蘊含的豪氣所威懾,再加上錢不離眼中的凶光猶在眼前,他們都選擇了忍耐,面對如此露骨的挑釁,竟然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去反駁錢不離。

社會的規則都是由上位者制定的,貴族們善於利用各種規則,甚至用巧妙的手法去混淆規則,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利益,他們最痛恨的,是破壞規則的人,而他們最畏懼的,是無視規則的人!

錢不離用毫不猶豫就殺人的手段,發出了一個鮮明的信號,不要來激怒我!

對在場地貴族們來說。他們生活得如此暇逸正是因為他們有資格去操縱規則。他們地自信來自於身上的那層皮,貴族的皮,消除了貴族的光環,他們比那些掙扎在生死線上的奴隸還要脆弱!

縱使他們心中有百般不忿,也沒有人敢去試驗錢不離到底是不是一個無視規則的人,貴族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倪明身上,等待著倪明的決斷。而倪明卻在獃獃地低聲詠念著什麼,如果有人此刻貼進倪明身邊。

會吃驚的發現,倪明詠念的正是錢不離說出來的詩句。

「遠京,你接著說。」錢不離淡淡地說道。

「末將怕耽誤事,只是在這裡喝了幾瓶酒,叫了幾個姑娘陪我們一起喝,別的我們沒幹,可是等我們要走的時候。他們竟然要四十枚金幣!我操了……」楊遠京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難道我們吃的、喝的都是用黃金做的么?!」

「你!」錢不離指了指那猶自捂著腦袋的管家:「該你說話了,你有什麼要說地沒有?」

「大人,我們疊燕樓做的都是正經生意!」那管家沒有忘了自己的職責,捂著腦袋站了起來:「這位將軍進來的時候。讓我們上最好地酒、最好的菜、最好的姑娘!我們都是按照這位將軍的吩咐去做的!等他們喝完了、樂夠了,卻說我們疊燕樓訛詐……大人,您評評這個理,太欺負人了吧?!」

「哦?他們喝了多少酒?喝的什麼酒?」錢不離一笑。

「他們喝的是我們疊燕樓最好的酒。百年沉地青夜!每一壇百年沉的青夜,我們都賣六枚金幣,他們一共喝了五壇,這就已經是三十枚金幣了!」

「還有別的么?」錢不離好笑地看著如數家珍的管家。

「他們一共叫了十個姑娘,那可是我們疊燕樓的紅牌姑娘啊!每位姑娘的出場費都是一枚金幣,他們還吃了不少東西呢!我以為這位將軍是爽快人物,吃的東西我根本就沒有算在帳里,多個朋友多條路么……可我真是瞎了眼!」那管家憤怒地看向楊遠京:「這位將軍吃好了。抬起屁股就不認帳,還說我們疊燕樓訛詐,大人,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你們疊燕樓有多少壇百年沉的青夜?不會被他們喝光了吧?」錢不離非常和善地說道。

「這個……還剩下二十多壇。」那管家連忙接道。

「我想品嘗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好酒能賣到六枚金幣,你不會拒絕吧?當然,我會付錢的。」

「大人,您這是什麼話,您瞧得起我們疊燕樓的酒,是抬舉我們,就當小的孝敬您了。」那管家連忙招呼兩個家丁,去取上好的百年沉青夜。

樓上的貴族們看到錢不離的態度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了,不由大惑不解起來,程達等一眾親衛面不改色地站在那裡,闖禍的楊遠京等人也沒有多嘴,就算那管家大聲指責楊遠京的時候,楊遠京都沒有出言反駁,其一是因為錢不離沒有讓他說話,他要服從軍令,其二是所有天威軍的將士們都極其信賴天威軍的締造者、錢不離,他們相信,錢不離是決不會讓他們受委屈的。

一壇青夜輕輕地放在了錢不離面前的桌子上,錢不離沒有急於打開酒罈,他可不是酒鬼,錢不離觀察了片刻,緩緩說道:「這就是百年沉的青夜?」

「是的、大人,您可以品嘗一下,百年沉青夜的醇厚深長,可不是其他地方的酒能比擬的。」那管家陪著笑臉說道,可惜他的笑臉不怎麼招人喜歡,頭上的傷處還在流血,他又不敢退下去包紮傷口,不時用袖子去擦拭,卻把自己的臉給塗花了。

「樓上的那些大人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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