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各有伏招

沉寂的三合鎮迎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楊遠京帶著斥候們撤了下來,他們在幾個士兵的引領下快速消失在三合鎮中,接著,遠處又響起了馬蹄聲,沒有了楊遠京的牽制,鐵浪軍團的斥候終於可以大膽向前搜索了,他們遠遠尾隨在楊遠京的後翼,踏進了三合鎮。

三合鎮的氣象太不尋常了,鐵浪軍團的斥候走入街口就停了下來,為首的斥候猶豫了一下,命令兩個士兵下馬去周邊的民宅里搜查。

時間不大,那兩個士兵一臉莫名其妙的出來了,民宅里沒有人,地上有不少散亂的東西,顯然主人走得非常倉促,雖然院子里的雞鴨依然悠閑的四處覓食,但這種景象實在是詭異,一家如是,兩家也如是,鐵浪軍團的斥候感覺到不妙了。

為首的斥候突然瞪大了眼睛,前方的樹叢很茂密,不過無法完全遮擋後面的東西,在剛才的一瞬間,他發現樹叢後面有兵器的閃光,有埋伏?為首的斥候連忙勒轉戰馬,大喝一聲:「撤!」說完,他用最快的速度帶著斥候們衝出了三合鎮。

鐵浪軍團的騎兵隊停了下來,這支騎兵隊的指揮官叫張陵,將銜為牙門將軍。此刻他的心頭不止充滿了憤怒,還異常沉重,原本他以為福州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在交鋒中他發現,對方是一支極其精銳的軍隊,如果正面做戰的話,就算能消滅敵人的騎兵隊,自己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其實張陵估計錯了,他以為自己的看法很客觀,但還是低估了福州軍。如果錢不離不計傷亡,命令他的親衛隊和斥候進攻鐵浪軍團的騎兵隊的話,被消滅的肯定是張陵,只不過錢不離地親衛也剩不下多少人而已。

後方陳華帶領地宜州軍也趕到了,張陵和陳華商議了一會。決定進攻三合鎮。宜州軍的戰略計畫很簡單。鄭星朗帶領的夾脊關鐵騎實力強橫,這也是鐵浪軍團的軍團長桂明上將派張陵來支援宜州的原因,不過張陵不想和鄭星朗硬拼!張陵認為福州軍是標準的銅頭鐵尾豆腐腰,銅頭當然是鄭星朗,鐵尾則是能源源不斷得到福州支援的赤水鎮一帶的福州軍,情報上說鄭星朗在赤水鎮還留了一部分騎兵,豆腐腰當然就是指錢不離帶領地毒龍旅中軍了。

所以張陵避過鄭星朗的矛尖,試圖集中兵力先殲滅錢不離的中軍。做為一個牙門將軍,他的騎兵隊有三千人,按照他的經驗,一千騎兵再加上宜州軍的配合,完全可以殲滅福州的中軍,另外兩千騎兵則在張陵副將地帶領下去偷襲赤水鎮去了。雖然張陵和錢不離都屬於外來勢力,但錢不離只能孤軍奮戰。在黑暗中奮戰,而張陵卻得到了宜州本土勢力的大力支持,在情報上佔據了極大的主動。

持著必勝信念的錢不離萬沒想到在打垮百里克誠之後,宜州軍地實力還是很強勁。竟然可以分兵去偷襲赤水鎮,他以為福州派來的援軍完全可以守住赤水鎮了,當赤水鎮失陷、赤水橋被毀、四千守軍接近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時,錢不離手忙腳亂了好一陣。才穩定了局面!不過這是後話,現在暫且不提。

而持著先入為主態度的張陵始終認為,錢不離地中軍是豆腐腰,雖然對方騎兵的戰力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估計,但張陵認為那些騎兵都是千錘百鍊的夾脊關騎兵,對方的步兵還是不堪一擊的,所以張陵和陳華很快達成了共識,進攻三合鎮!

望著宜州軍的步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向三合鎮挺進,錢不離臉上露出了得意地微笑。從演義上來說,埋伏的真意就是指在一個山谷、一片蘆葦中等待敵軍走近,然後萬箭齊發,敵軍就開始四散奔逃了,但真正的埋伏卻不是這樣的!真正的埋伏要調動周邊的所有力量,先誘敵深入,然後給以迎頭痛擊,在敵軍領教到自己的厲害開始撤退之後,全軍壓上,開始纏著敵軍打,同時,埋伏在敵後的阻擊部隊切斷敵人的退路,十萬人以上大軍團的埋伏做戰涉及的區域甚至達到數百里,這絕不是一個山谷或者一片蘆葦就能概括的。

兩個真正的將領之間交鋒,可以通過巧妙的手段讓自己的軍隊突然佔領一個致命的地方,從戰略上打亂敵軍的部署,但在戰術上卻無法象一個刺客一樣,突然出現在敵人的後背,在敵人毫無所覺時就殺掉自己的目標,雙方的斥候不是瞎子,雙方的將領也不是傻瓜,埋伏只是讓己方在戰略上佔據了極大的優勢,可在戰術上還是需要打幾場硬仗的。

「試過投石車的落點了么?」錢不離轉身對任帥說道。

「試過了,大人。」任帥點點頭:「不過……我有些擔心,如果我們全殲了鐵浪軍團的騎兵,會不會惹怒桂明上將呢?萬一他再派兵來……」任帥身為姬周國地軍人,他可是知道四大軍團地厲害的,心中未免有些忐忑起來。

「如果我們刻意討好桂明,他會不會不派兵打我們了?」錢不離微笑著說道。

「不會。」任帥一愣,搖了搖頭:「桂明和姬勝烈一向走得很近,他絕不會坐看我們發展勢力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打?」錢不離冷哼一聲:「我錢不離可以被吃不下的東西撐死,但不會被人嚇死!」

「我明白了,大人。」任帥憨笑一聲,豪氣陡起:「反正早晚都會撕破臉,這便宜么……能占就占,就算我們最後敵不過他們,也得先讓桂明難受幾天!」

錢不離笑著點點頭:「明白了就好。」

眼見宜州軍已經踏進了投石車的射程,任帥輕咳一聲,剛想發令,卻被錢不離阻止了:「等一等,攻擊他們的騎兵!」錢不離和鐵浪騎兵的指揮官張陵一樣,並不在意對方的步兵。

宜州軍繼續前進,福州軍的箭營率先發難,一篷密集的箭雨射向半空。象雨點般落在宜州軍的戰陣中。不過宜州軍的巨盾手早已準備妥當,一排排的盾牆舉過頭頂,把箭雨地殺傷力減至最低,只有十數個宜州士兵被射傷,其餘地士兵依然邁著整齊的步伐前行。

鐵浪軍團的騎兵也壓了上來,試圖用強弓壓制福州軍的箭雨,任帥馬上抓住了機會,大喝一聲:「放!!」

嗵……嗵……投石車發出地巨大響聲把宜州軍嚇了一跳。接著就看到一片烏雲拔地而起,黑壓壓的向陣後落去。

張陵沒料到對方還有投石車,按常理來說,步兵方陣才是投石車的第一輪打擊目標,此刻再想命令騎兵隊後撤已經來不及了,烏雲已經落進了騎兵隊中,砸起了一蓬又一蓬血雨。最慘的就是鐵浪軍團騎兵隊地戰馬了。它們的受力面積比士兵們大得多,在盔甲的防護上遠遠不如士兵,何況受傷受驚的戰馬是難以操控的,一時間。數十匹驚馬四處沖竄,把騎兵隊的陣型攪得一塌糊塗。

宜州軍的步兵們也開始還擊了,不過他們攻進三合鎮地士兵人數不過數百人,零零散散的箭矢沒有什麼威力。

最前排的宜州軍士兵衝過樹叢後。被嚇了一跳,任誰看到自己被數十支刺槍盯上時,都會嚇一跳的,那士兵轉身就跑,卻被自己地同伴擋住了,可不管他有多麼害怕,刺槍卻是不會留情的,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數支刺槍就刺進了他的後背,他軟軟地倒在了同伴的懷中。

兩支步兵交鋒,防守的一方總是會佔上大便宜的,一個又一個宜州士兵衝過樹叢,總是被刺槍上閃動的寒光嚇的心驚膽戰,有的巨盾兵身體縮成一團、躲在盾後向前衝撞,卻又突然腳下發軟、眼前發花,等他明白過來時,發現自己落進了一個一人多深的陷坑中,接著他又會感到一陣劇痛,因為溝中安置地尖刺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有的士兵運氣好,落進深溝居然毫無所傷,不過沒等他做出反應,閃著寒光的刺槍已經刺入了他的面門。在血腥的戰場上,一時的好運氣至多能讓他多活上片刻而已。

福州軍的箭營不停的發射著箭矢,壓制住宜州軍的弓箭手,後方兩側的石屋上,出現了數十個弩手,他們端著在盧陵平原戰場上繳獲的項弩,瞄準所有露在盾牌防護外的宜州士兵,不慌不忙的扣動了扳機。

投石車也沒有閑著,每兩架投石車為一個梯次,向同一個地點不停的發射著鐵球,鐵球雨阻住了宜州軍的援兵,充當先鋒的那個步兵中隊,陷入了苦戰中。

宜州軍的盾牌兵根本無法殺傷福州軍的刺槍手,下有深溝、前有刺槍,他們能做的就是儘力多掙扎片刻;宜州軍的弓箭手則被福州軍的箭營壓得抬不起頭來,只能絕望地躲在劍盾兵的保護之前,一個不慎,就被激射而來的弩箭奪去生命;唯一有一拼之力的就是刺槍手,但是有幾個人能直面數十支刺槍的威脅、衝上去圖一個同歸於盡呢?

在福州軍以多欺少、如暴雨般的打擊下,宜州軍的整個步兵中隊很快就崩潰了,有的劍盾兵乾脆把盾頂在腦袋上,向後飛跑,這可就苦了還蹲在地上等支援的弓箭手,頭頂上的盾牌突然消失了,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從天而將的箭雨就已經把他們牢牢釘在地上。

一時間,慘叫聲、叫罵聲響成了一片,地上的血越流越多,血泊也逐漸連在了一起,上面還躺著不少死不瞑目的士兵們。

張陵的臉色沉了下來,福州軍攻擊之兇猛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這仗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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