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 諒解

「安飛,你怎麼樣?」歐內斯特在安飛身邊出現了,他在問著安飛目光卻掃到了別處,冷眼如刀,捕抓著恩托斯的身影,而此刻恩托斯已經在遠處出現了,正好接住了飛落而下的魔法杖。歐內斯特清楚地看到恩托斯把安飛扔到那裡,對恩托斯的舉動他非常不滿。

「安飛!」蘇珊娜俯下身,一把抓住了安飛的胳膊,眼光緊張的在安飛身體上掃動著。

「我沒事。」安飛笑道。

「還笑!你還笑!」蘇珊娜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怕自己會哭,她也真的想哭,但這會讓歐內斯特心裡更不好受,所以只能用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真的沒事。」安飛仰起頭,試圖從地上坐起來。

「別急,先緩一下。」歐內斯特伸手托住了安飛的頭,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雖然安飛是主要的「肇事者」,如果不是他的攻擊太詭異、太兇狠了,也不至於把他歐內斯特逼得發動全力反擊,但不管說什麼,畢竟是他傷到了安飛。

「歐內斯特叔叔,我知道自己的情況,真的沒事。」安飛微一用力,把身體撐了起來。歐內斯特並沒有直接攻擊到他的身體,他所受的只是一點震傷,從現代醫學的理論上說,人體肌肉發生劇烈拉扯和震蕩會造成毛細血管的破裂,這種傷勢對一個武者來說幾乎沒有影響。其實現在安飛完全可以馬上跳起來,之前演戲是為了試探恩托斯,現在繼續演戲是為了不讓恩托斯有所覺察。

「小心些!」歐內斯特急忙攙住了安飛的胳膊,等到安飛已經緩緩站起來之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安飛,真的沒事嗎?」

「歐內斯特叔叔,你放心好了,其實……今天真的很成功。」安飛說的是心裡話。

「安飛!」蘇珊娜的眼中突然露出了一絲狐疑的神色,安飛今天的表現有些太不濟了,以前她和安飛對練時,安飛雖然節節敗退,但總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今天在歐內斯特面前卻是一觸即倒,這不應該!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她清楚地知道,安飛擁有不容忽視的戰鬥力,而且他的戰鬥力始終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進步著,如果換成她蘇珊娜,絕對可以在歐內斯特的全力進攻下支撐一段時間,那麼安飛也不應該在瞬間就被擊敗。

安飛張開雙臂,還搖晃了兩下,看似很需要別人的幫助,隨後左手很自然的搭在了蘇珊娜的肩膀上,悄悄的在蘇珊娜頸後曲指一彈,這一彈蘇珊娜全明白了。

「安飛,什麼成功?」歐內斯特驚訝地問道。

「第一個,我知道了和巔峰強者之間的差距;第二個,我終於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安飛笑著說道。

「適合你的路?」歐內斯特的戰鬥經驗是極其豐富的,聽到安飛的話,再回想剛才的場面,當即露出了悚然動容的神色。也許是安飛第一次使用瞬間移動的緣故,出現的地點有些不對,還要向前略微彎腰才能保證魔法杖能擊中他歐內斯特,也就是因為這點延遲,他才能及時發動反擊,想像一下,當安飛熟練了這種攻擊方式之後,將會變得多麼可怕?何況他知道安飛最擅長的是那種奇怪的槍,其次是匕首與劍,如果安飛使用自己擅長的武器,利用瞬間移動展開攻擊,那又將怎麼樣?足以對巔峰強者構成嚴重的威脅了。

「第一次還能佔到大便宜,第二次就不行了。」安飛突然搖起了頭。

此刻,恩托斯和馬里諾正湊了過來,聽到安飛和歐內斯特這些對話,馬里諾還好些,恩托斯已經呆在了那裡。

他手中的魔法杖可以瞬發瞬間移動魔法,無需吟唱咒語,但那只是他出道時賴以保命的利器,雖然這根魔法杖無數次的挽救過他,不過隨著他的實力越來越強,瞬間移動魔法釋放的速度越來越快,近幾年他幾乎沒有再使用過魔法杖上的魔法,完全靠著自身去戰鬥。

恩托斯醒悟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他沒想到力量和慣性在空間轉移後依然能有部分保留,以往他偷襲別人時,總是在空間轉移之後才發動攻擊,安飛卻在轉移之前就開始攻擊,攻擊達到一定角度時再發動空間轉移,這節省了大部分時間,而在真正的戰鬥中,一眨眼的時間都可能扭轉戰局。如果他早領悟了安飛的方式,也許一些沒有成功的偷襲都將以他的勝利而告終了。

「第二次?」歐內斯特一愣,馬上明白了安飛的意思,這種方式第一次使用是最致命的,如果是第二次,敵人就會有了防備之心。歐內斯特驀然抬頭,看向馬里諾,這裡只有馬里諾一個外人。

恩托斯曾經說過,幾大傭兵團的團長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角色,馬里諾的表現證實了恩托斯的話,他發現歐內斯特把目光轉向他,第一時間便知道了自己處於什麼境地,急忙舉起右手,莊重地說道:「歐內斯特大人,我願意向神靈發誓,絕不會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第二個人,如果我違背了誓言,我和我的子孫後代將永遠承受惡毒的詛咒,不論生與死,都不得安寧。」

歐內斯特聞言轉過頭,對安飛輕聲說道:「好了,你現在走兩步看看。」剛才是他太過焦急了,現在發現安飛的呼吸緩慢而有規律,不像是受了傷,他的神色放鬆了不少。

「走兩步?」安飛感覺這話很熟很熟,他放開了蘇珊娜的肩膀,看起來非常小心翼翼的走動了幾步,安飛的演技很到位,除了蘇珊娜之外,別人見安飛的狀況還好,只是為安飛感到慶幸,並沒有產生懷疑。

「你們在做什麼?」前方傳來了索爾的說話聲,索爾和尼雅一起從小路的盡頭處拐了過來,索爾的神色看起來很好,尼雅卻是一副無精打采、鬱鬱不樂的樣子。如果換成別人,還不會馬上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尼雅天生就是個樂天派,整天嘻嘻哈哈的,突然變成這樣,前後反差太大了。

「老師,我剛才和歐內斯特叔叔切磋了一下。」安飛笑道。

「哦,精神倒是可嘉,值得表揚。」索爾也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尼雅的神色出現了變化,還向著安飛使了個眼色,腳步也停下了,只不過她那眼色實在是太明顯了,這邊的人幾乎都看得清清楚楚,安飛感覺到,恩托斯和那個馬里諾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望向自己。

「爸,我不想出去了。」尼雅低聲說道。

「怎麼?」索爾一愣:「怎麼又不想出去了?」

「就是不想!」

「好吧。」索爾想了想:「我知道你昨天沒有睡好,回去再休息一會吧,晚上你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嗯。」尼雅低聲應道。

「安飛,你跟我一起走,歐內斯特,如果你沒什麼事,也一起來吧。」索爾說道。

「什麼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索爾聳了聳肩。

「爸!」尼雅突然開口叫道。

「又怎麼了?」索爾柔聲細語地問道,他知道尼雅不高興,所以口氣要比平常還要溫柔很多。

「我……我和安飛有事情說。」

「什麼秘密啊?不能在這裡說?」索爾故意開了句玩笑,見尼雅眉頭挑起,有發脾氣的跡象,急忙話鋒一轉:「安飛,你跟著尼雅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安飛感覺有些不自在,因為別人看向他的目光是越來越奇怪了,不會懷疑我和尼雅之間有什麼曖昧吧?安飛撓了撓頭,緩步向尼雅走了過去,走上石板小路時,還微微趔趄了一下,以此證明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

和尼雅一起走過拐角,又走出老遠,尼雅停下了,不過她沒有說話,好像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用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的,眼神也在迴避著和安飛接觸。

「尼雅,你怎麼了?有事?」安飛只好先開口了。

「昨天……昨天……克里斯玎沒有生氣吧?」尼雅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幸虧安飛的耳力遠超常人,否則還真未必能聽清楚。

「這個問題你應該直接去問他。」安飛的聲音也很溫柔,尼雅的心事太好猜了,他知道尼雅在為什麼而苦惱。

「我不敢去見他。」尼雅使勁搖著頭:「安飛,你知道嗎?我剛才下樓的時候簡直象個小偷一樣,生怕看到人,我昨天……」說到這裡尼雅說不下去了,她辨別是非的方式很簡單、也很直接,克里斯玎生日宴會的請帖早早就發出去了,格蘭登不應該在同一時間召開酒會,就算格蘭登的請帖發得早,也應該改期才對,畢竟他是克里斯玎的哥哥,應該謙讓一下,再說酒會的日期是由人來決定的,生日卻無法改變,種種事實擺在面前,讓尼雅心裡充滿了愧意。

「瞎想什麼呢?」安飛輕聲說道:「我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沒有人會怪你。」

「不,你說謊!」尼雅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流了出來:「我知道,現在大家一定很討厭我!」血濃於水的不止是親情,還有在血與火中鑄造出來的友情,在一場場磨難中並肩戰鬥,確實會讓大家產生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與那種遊戲玩伴的友情相比,連尼雅也清楚地知道,一個是重如泰山、一個是輕如鴻毛。所以她真的害怕失去大家,那對她來說,等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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