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封印

蘇唐的靈力已經枯竭,不要說釋放攻擊,連揮動手臂的動作都顯得異常吃力,而且,他腦域中所有的魔裝元魄都變得黯淡無光了,就算他能熬過此劫,也要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能恢複。

初蕾的雙眼散射出耀眼的精光,不知道為什麼,蘇唐的血液對她而言顯得異常甜美,甚至讓她激動得想要發瘋、想要狂叫。

蘇唐吃力的伸出手,抓住初蕾的頭髮,想把初蕾從自己身上拽開,不過,他已經失去了運轉靈脈的能力,而初蕾的狀況雖然也不好,但至少還有些力氣,蘇唐根本就拽不動。

蘇唐心中充滿絕望,可行動上並沒有放棄,他用另一隻手不停的捶擊著初蕾的腦袋,只是,他的動作越來越慢了。

或許是血液流失過快的緣故,蘇唐的頭腦已變得暈沉沉的,緊接著,他茫然的從後腰處抽出一本書,向初蕾的腦袋砸去。

那就是在長生宗內得到的靈書,蘇唐的舉動都是無意識的,首先,他不知道該如何操控那本書,其次,以他現在的狀態,也沒辦法去操控什麼靈器了,拿起那本書,只是因為他本能的需要一個趁手的傢伙,就像街頭鬥毆的無賴總會下意識的去尋找磚頭一樣。

砰砰砰……蘇唐拿著書,在初蕾的腦袋上砸了十幾下,初蕾自然不會在乎這種攻擊,始終拚命吸著蘇唐的血,不過,她身上也有傷,遍體血跡斑斑,有些血跡沾到了那本靈書上。

靈書突然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蘇唐一無所覺,繼續砸著,砰砰砰砰……

下一刻,靈書脫離了蘇唐的掌控,懸停在半空中,書頁在一點點張開,接著一道淡淡的光柱籠罩下來,把蘇唐和初蕾都籠罩在其中。

初蕾心中充滿了狂喜與貪婪,以至於壓根沒注意外面的變化,依然在賣力的吸著。

在光柱的滋潤下,蘇唐的神智陡然恢複了清醒,一陣陣極細的低語聲從那本靈書中發出,在蘇唐四周縈繞著。

那種低語聲很奇特,就像一種全新的語言,但,蘇唐卻偏偏聽懂了,他不但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片刻,蘇唐再次抬起手,在初蕾的腦袋上拍了拍,隨後發出低笑聲。

對初蕾而言,突然發笑的蘇唐顯得很詭異,她愣了愣,旋即發現了不對,她鬆開嘴,側頭看向蘇唐。

蘇唐伸手向上指了指,他的眼神有些戲謔,也有些憐憫。

初蕾猛然抬起頭,看向上空,正看到了那本散發著柔和光芒的靈書,已生存了數萬年,從上古走到今天,初蕾的見識是無人能比的,她想起了什麼,臉孔在瞬間變得扭曲了,旋即縱身就要縮回到法相中。

靈書中散發出的光芒陡然變得明亮了,把初蕾的身形牢牢釘在原地。

初蕾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在光柱中左衝右突,但,光柱蘊藏的威能是壓倒性的,初蕾又脫離了法相的保護,單單憑著她的本體,根本掙不脫光柱的禁錮。

轟轟轟……遠方傳來空氣被撕裂的呼嘯聲,除了大魔神呼延錚木之外,其餘還能戰鬥的大魔神全部飛回來了,他們不會放棄屬於自己的最後決戰。

接著,他們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一本奇特的如車輪般大小的書懸停在半空,書頁散發出耀眼的金光,把大妖初蕾籠罩在其中,而大妖初蕾在裡面拚命掙扎著,但怎麼也沖不出那道光柱。

「那是……」衛七律愕然。

司空錯、花西爵等人也面面相覷,似乎用不著他們出手了……

片刻,大妖初蕾的掙扎減弱了,似乎失去了支撐之力,身形一點點軟倒,接著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呆立不動的法相也隨之消失。

蘇唐也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身形仰面朝天向後栽倒,懸停在空中的靈書同時向下跌落,體積越來越小,等砸在蘇唐臉上時,已變成了一本小冊子,接著滾落在一邊。

書頁是攤開的,初蕾的影像居然出現在書頁中,栩栩如生,如果仔細觀看,能發現初蕾的雙瞳似乎在閃動。

「是你?!」司空錯發出驚呼聲,蘇唐失去魔裝的掩護,已恢複了本來面貌。

「他是……」花西爵一愣,他隱隱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魔裝武士。

「那是什麼?」白行簡的視線落在那本靈書上,他看到了初蕾的影像,心中大奇,隨即見蘇唐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他飛射而來,落在蘇唐身邊,伸手去撿地上的靈書。

「慢著!」司空錯突然喝道,她的身形一旋,落在白行簡身後,距離白行簡只有十餘米遠。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距離,也是在挑戰白行簡的心理底限,大魔神一樣會受傷、一樣會死,距離遠些還好說,只有十餘米,生死只在瞬間,那麼為了自保,司空錯的每一個舉手投足,都有可能被白行簡當做是進攻的信號,然後立即發起反擊,同理,如果白行簡的動作做得突然了些,司空錯也有可能出手。

司空錯明白,白行簡也明白,所以他們都沒有動,片刻,白行簡一點點直起腰,他不敢回頭,只是沉聲道:「司空錯,你什麼意思?」

「他是我的弟子。」司空錯緩緩說道。

氣氛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良久,白行簡皺眉道:「司空錯,你不覺得這個玩笑太滑稽了么?!」

「這個我可以為司空錯作證。」花西爵道:「魔裝武士剛剛出現的時候,行了拜禮。」

「司空錯,我們怎麼不知道,你收了這樣一個弟子?」霍明世緩緩說道,他和白行簡的關係極好,花西爵莫名其妙出面幫司空錯說話,他自然也要出來幫白行簡。

「我的事情,有必要讓你知道么?」司空錯反問道。

「可你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慈翔慢條斯理的說道。

「交代?這是誰定下的規矩?」寧戰奇道:「我們分居各島,互不統屬,為什麼要交代?!」

寧戰奇雖然在很久以前和司空錯鬧掰了,但在關鍵時刻,還是要出來幫著司空錯的。

「你們……大敵剛去,你們就要鬧起來了?」衛七律嘆道:「能不能不要這樣迫不及待?!」

「悲哀!」雲將冷冷的說道。

大魔神們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不過,或許是想起了剛才配合無間的死戰,他們的神色都緩和了一些。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慈翔緩緩說道:「司空錯,你是不是擔心老白傷害了……你這個弟子?」

「是。」司空錯簡單直接的回道。

「那你也太小瞧我了。」白行簡輕聲道:「難道你們忘了衛七律剛才說過的話了么?這個大妖初蕾的目地……是為了喚醒其他沉睡的大妖啊,也就是說,今天不是第一戰,也不是最後一戰,我絕不可能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說完,白行簡慢慢轉過身,司空錯沒有,一直在靜靜的看著白行簡。

「近期天變連連,我們都明白,那賀蘭空相……好像真的做到了!」白行簡又道:「封印被打破,而封印那邊有什麼,我們都不清楚,上古時代曾經發生過的,早被歲月的塵埃掩埋,我、你、還有魔神壇的每一個修行者,都坐著同一艘船,在漆黑的海面上航行,如果我們還要繼續相互猜疑、敵視,那麼這艘船是走不遠的!」

司空錯輕輕吁出一口氣,同在魔神壇修行了這麼多年,她太了解白行簡了,白行簡心狠手辣是真的,一諾千金也是真的,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那就不會再行下手了。

「只是……魔裝武士啊……」慈翔幽幽的說道:「難道任禦寇的噩夢又要重演了么?」

「我只知道,如果任禦寇還活著,絕對不會容忍什麼大妖跑到魔神壇撒野。」寧戰奇道。

「衛七律,你怎麼說?」司空錯的視線落在了衛七律身上。

「還用問我么?」衛七律嘆道:「如果沒有他,恐怕魔神壇今日已經變得屍橫遍野了,雖然……雖然大妖初蕾就是他放出了來的,但他也解了一場大難,恩怨相抵吧,何況……何況……」說到最後,衛七律喃喃的說不下去了。

「何況怎麼樣?」寧戰奇道:「衛七律,有話就說個明白。」

「何況他也算與我們並肩對敵了,轉頭就要……我做不出這種事。」衛七律道:「而且,他是魔裝武士啊……」

「大妖初蕾是他放出來的?怎麼回事?」慈翔皺眉道。

「當年任禦寇把魔之光留在大光明湖,就是為了鎮壓大妖初蕾,他收服了魔之光,大妖初蕾自然出來了。」衛七律道。

提到了當年任禦寇把魔之光留在大光明湖的事情,諸位魔神心感惻然,他們或多或少產生了疑問,當年所有的大魔神圍攻任禦寇,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雲將,你呢?」司空錯又看向雲將。

「如果我貪圖他的魔裝和靈器,自然會在他恢複之後,向他挑戰。」雲將淡淡說道:「這般趁人之危,傳出去只會成為笑柄。」

「此言大善!」隨著鏗鏘有力的應聲,遍體鱗傷的呼延錚木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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