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血葫蘆

雲水澤的東南方,兩男一女正在山林間飛掠,他們的神色都很緊張,一邊拚命展動身形,一邊緊張的四下掃視著。

當他們飛過一片密林時,幾支勁矢以一種極其突兀的方式從林中射出,分頭射向那三個人,位於前方的兩個男人反應極快,避開了箭矢的襲擊,而最後那個女人本就受了傷,速度慢了一拍,正被箭矢透過大腿,她一邊發出慘叫聲,一邊向下跌落。

「小夏……」為首的男人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急忙向那女子掠去。

就在這時,兩條人影從林中射出,灑出片片劍光,迎向那男人。

「走啊……你快走……」那女子見事情不妙,奮力叫道,但下一刻,一支箭矢正中她的咽喉,那女子用手抓住箭桿,身體痛苦的扭動了兩下,接著便跌落在灌叢中。

「想走?!」從林中射出的人影冷笑道,劍光旋即大盛,把那為首的男人圍在當中。

那為首的男人掄起手中的砍刀,一邊發出瘋狂的吼叫聲,一邊迎了上去,但,實力的差距不是單憑勇氣或者鬥志能彌補的,何況對面有兩個人,那男人只是支撐了幾息的時間,便被利劍斬斷了身體。

剩下最後那個男人一直在猶豫不決,他想跑,捨不得扔下自己的同伴,想戰,卻又瞻前顧後,等到同伴相續被殺,他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一道閃電般的劍光掠過,他一頭向下栽落。

一個老者在幾具屍體上翻動著,片刻,找出一條項鏈一般的東西,上面有幾十顆鮮紅色的小石頭,都被打磨成葫蘆的形狀,形狀小巧,近乎半透明,每一隻小葫蘆中都有一點閃爍不定的虹光。

那老者心滿意足的鬆了一口氣,和幾個同伴相視而笑,等他們轉過身時,突然發現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人緩步從林中走了出來。

「天岳宗行事,閑人退避!」那老者皺眉喝道。

「幾個小小的宗師,也敢逞威風?」那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人淡淡說道。

那老者和同伴顯得有些緊張,因為對手的神態太過淡漠了,就算他們喊出了名號,對方也顯得渾不在意。

「你是什麼人?!」那老者道。

「你還不配知道。」那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笑了笑,下一刻,他突然跨出一步,瞬間便逼近那老者,腰間的長劍同時揮出,化作一道綻放的光幕,恐怖的靈力波動,如海嘯般在林中涌動起來。

那老者眼中露出驚愕之色,獃獃的看著劍幕襲來,其實他還是有機會閃躲的,但對方的靈力波動強大無比,明顯是大祖級的大修行者,懸殊的差距,讓他瞬間墮入絕望之境。

轟……劍幕落處,那老者的身體被絞成無數飛濺的血肉,附近的幾個同伴也被劍幕卷在其中。

林中傳來弓弦的響聲,又有幾支箭矢向那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射來。

「找死!」那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露出不屑的笑意,劍光再閃,把幾支從不同角度射來的箭矢全部震開,身形隨後射入林中。

不到兩息的時間,那穿著青衫的中年人又從林中掠出,林子里已變得一片死寂。

「社首威武!」在另一方的林中,先後走出了十餘條人影,居中的一個年輕人陪笑說道。

「別廢話了,帶上東西,我們馬上走。」那穿著青衫的中年人皺眉道:「消息已經走漏了,再拖延片刻,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明白,社首!」那年輕人答應一聲,一個箭步竄到老者的屍體旁,把那串鮮紅色的項鏈拽了出來。

咔嚓……林中傳來聲響,似乎有人踩斷了什麼。

「誰?!」那穿著青衫的中年人冷聲喝道。

藏在樹林中的人見自己已經被發覺,索性不再掩飾身形了,撥動著枝葉,慢悠悠走出來,這個人正是陳言。

陳言的視線先是在那穿著青衫的中年人身上掃動著,片刻,又看向那串尚未來得及收好的鮮紅色項鏈,他嘴角露出微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你是誰?」那穿著青衫的中年人冷冷的問道,他沒有輕舉妄動,因為能感應到對方的氣息很強大,並不比他差。

「你不認得我,倒是沒什麼,但你總該認得你身後的人吧?」陳言輕聲道。

那穿著青衫的中年人開始還以為有詐,沒有轉頭,隨後發現自己的屬下都露出驚愕之色,明白肯定有人,便慢慢轉過身體。

方以哲安靜的站在樹下,倒背雙手,雙瞳如古井無波,穿著灰色長袍,他似乎在用這種毫無生機的顏色昭示著自己的情緒。

「方社首,你怎麼來了?」那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杜青衣,你能來,為什麼我就不能來?」方以哲淡淡問道。

其實第七總社下面的幾個黃金分社,各位社首大都進入了大祖之境,只有黃金飛鹿社顯得有些弱小,相續兩位社首都是大宗師,杜青衣本應該很瞧不起方以哲才對,但不知道因為什麼,每一次看到方以哲,都會產生一種寒意,似乎有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在死死的盯著他。

杜青衣長吸了一口氣,隨後輕聲道:「不好意思,方社首,今天你可算來晚了一步,血葫蘆已經在我手裡了。」

「誰承認呢?」方以哲道。

「方社首,你這是什麼意思?!」杜青衣露出震駭之色,他知道方以哲對他抱著敵意,尤其是最近,兩個人都在爭奪總社首的位置,可算是不共戴天了,但魔蠱宗內部戒律很嚴苛,對內訌的懲罰力度極重,他們最多是在心裡期待著對方快點死,沒有誰敢真的動手。

不過,方以哲的反問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機,杜青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以哲瘋了不成?就算真的害死了他,總壇也會立即派出仲裁團,四處追捕方以哲,到時候都是為他人做嫁衣。

「我說得很明白了。」方以哲道。

「你瘋了吧?」杜青衣緩緩說道:「原來宮長老在飛鹿城,我還對你有些顧忌,遇到事情也讓你幾分,現在宮長老已經被往生殿的人謀害了,事情發生在你的地盤上,你難辭其咎,總壇派過來抓捕你的使者應該已經在路上了,怎麼?這時候你還敢跑出來撒野?方以哲,看在同宗的份上,我勸你一句,抓緊時間想想辦法吧,等總壇的使者到了,誰都救不了你!」

「我現在就是在想辦法啊。」方以哲笑了笑:「這血葫蘆……我勢在必得。」

「方以哲!給你點面子,叫你一聲社首,不給你面子,你又算個屁!」杜青衣的一個下屬叫道:「敢在我們社首面前囂張,你活得不耐煩了么?!」

「呵呵呵……千萬千萬不要給我面子。」方以哲笑道。

「你真的打算徹底撕破臉了?」杜青衣冷冷的說道。

「我不止要撕破臉,還要抽干你的血啊……」方以哲一邊說一邊跨前一步。

「你……」杜青衣一愣,猛然想到了什麼:「你習得了宮長老的真傳烈血訣?!」

就在這時,方以哲的身形突然向前掠起,抬手遙遙拍向杜青衣。

杜青衣本已在高度戒備,方以哲剛一動,他立即作出反應,抬手甩出一片劍光,卷向方以哲。

方以哲伸手招了招,杜青衣突然打了個趔趄,他發現在自己體內流動的血液莫名其妙變得炙熱起來,似乎快要沸騰了,沉重的燥熱感,讓他喘不上氣。

下一刻,方以哲的身形急轉直下,讓開杜青衣釋放出的劍勁,而杜青衣所感受到的壓力也隨之減輕了幾分,他再不猶疑,身形向後急退。

這時,陳言已運轉靈脈,撲入黃金北封社的修行者當中,他畢竟是堂堂的大祖,對付這些雜魚爛蝦,自然是佔據了碾壓性的優勢。

方以哲再次掠起,追向杜青衣,杜青衣臉色已變得鐵青,陡然發出大喝聲:「給我滾開!!」

吼聲未落,杜青衣全力展動靈劍,劍光一波接著一波,向方以哲狂攻而至。

只第一次交手,杜青衣已經明白,方以哲不但得了烈血訣的真傳,而且修行極為精深,竟然能遠距離影響到他的血脈,就算和那宮長老相比,也是不遑多讓了。

想對付這種讓人頭疼的烈血訣,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不能讓方以哲靠近,距離越近,烈血訣的威力便越大,方以哲剛才說的要抽光他的血,那不是威脅,更不是玩笑。另一種辦法是借用快捷無比的身法,避開方以哲的心念鎖定,並尋機發動反擊。

杜青衣清楚靠著自己的身法是不可能避開的,只能把方以哲留在遠處了。

方以哲面帶冷笑,身形突然向側翼掠去,避開杜青衣釋放出的劍光,接著又象一顆炮彈般向杜青衣激射而去。

杜青衣暗中咬牙,方以哲竟然也達到了大祖之境,繼續耗下去他必死無疑,那麼只能拼一次了!

下一刻,杜青衣轉身向遠處飛掠,似乎一心要逃走,不過,他所散發出的靈力波動越來越劇烈了。

方以哲只做不知,急追不放。

兩者之間的距離在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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