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兇手

蘇唐面無表情的看著陳言,丁一星心中大驚,他倒是知道蘇唐已經晉陞為大祖了,所以才正式開宗立派,也特意上門恭賀過蘇唐,但陳言他們是三個人、三位大祖,在力量上自然佔據了絕對優勢。

丁一星暗中咬牙,他心裡有些怪蘇唐太過託大,應該把雷怒和賀遠征叫上的,可現在想那些已經沒用了,他跨前幾步,擋住了蘇唐半個身子,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先生快走……」

丁一星還不知道,他這幾步等於從地獄中跨出來,又迎來了另一片天地。

「蘇先生,做人要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莫要太過分了!」陳言一字一句的說道。

黑袍祖潘立權和太一祖左友山也開始運轉靈脈,他們倒是能理解陳言的表現,狗急了尚且能咬人,何況是堂堂的大祖?!蘇唐誣陷他們偷偷潛入千奇峰,顯然已動了殺機,雖然陳言是跟著蘇唐一起來的,蘇唐也沒有威脅陳言,但唇亡齒寒的道理人人都明白,他們三個必須同進同退,否則只能被各個擊破。

「呵呵……」蘇唐笑了:「如果是朋友,不要說一線,就算是十線,我也可以讓著你們,但如果是敵人……我從來不會留餘地的。」

「蘇先生,你真的要這般逼迫我們么?!」陳言揚聲道,他散發出的靈力波動愈發強烈了,代表著他的鬥志已經開始沸騰。

丁一星側頭拚命向蘇唐使著眼色,此時此刻,應該先寬慰對方一下,等雷怒和賀遠征趕到,再動手也不晚。

就在丁一星回頭使眼色的瞬間,醞釀已久的陳言突然爆發,他揮灑出的劍光恍若一條怒龍,閃電般向黑袍祖潘立權捲去。

黑袍祖潘立權雖然已開始運轉靈脈,但他從始至終一直在提防蘇唐發難,萬萬沒想到,陳言會向他出手。

只是略微錯愕了一下,黑袍祖潘立權便喪失了最後的機會,陳言釋放出的劍勁已經轟到,破開他本能釋放出的領域,又洞穿了他的胸膛。

「你……」黑袍祖潘立權發出怒吼聲,隨後盪開自己的劍,向陳言發起了反擊。

按理說陳言偷襲得手,應該做好回撤的準備了,但他卻莫名其妙的呆愣了一下,接著黑袍祖潘立權的垂死一擊同樣破開他的領域,劍光轟擊在他胸口。

幸好,黑袍祖潘立權先遭受了致命的攻擊,靈氣崩解,威力遠不如平常,轟開陳言的領域後,餘力已所剩無幾,否則這一劍也可以要了陳言的命。

陳言痛嘶一聲,身形搖搖晃晃退出幾步,接著又縱身撲向太一祖左友山,而黑袍祖潘立權已頹然栽倒。

「陳言,你瘋了?!」太一祖左友山怒喝道,隨後抽出長劍,無可奈何的迎向陳言。

丁一星看得目瞪口呆,良久他用手背抹掉額頭的冷汗,但心中的寒意卻是拂不去的。怪不得蘇唐孤身一人就敢逼迫三位大祖,原來早收服了陳言,只是……這怎麼可能?!

陳言狀如瘋虎,一劍快過一劍,不停的攻向太一祖左友山,左友山也把自己的靈脈運轉到極致,與陳言展開對攻。

陳言和左友山畢竟都是大祖,他們的全力交鋒,立即演化成一波波的災難。

周圍的房屋店鋪、街道上的石板、兩側的樹木,只要被勁氣波及到,立即就會變得支離破碎,何況陳言和左友山的移動速度都極快,忽而在東、忽而在西,眨眼間小半個碼頭都成了戰場,還有幾個武士躲避不及,當場便倒在血泊之中。

陳言的處境不容樂觀,他受了傷,每一次強硬的碰撞,都讓他感受到撕裂的痛楚,鮮血不停滲出,已染紅了半邊長袍,不過,他的氣勢如虹,招招強攻,倒是勉強能保持一定的均勢。

蘇唐皺起眉,他暫時本不想插手,打算多觀摩一下大祖級修行者間的戰鬥,但陳言與那左友山的破壞力太大了。

下一刻,陳言和左友山先後撞入一間酒樓,接著從另一側撞出來,幾乎把酒樓的頂層整個掀飛,蘇唐終於忍不住了,身形飄起在空中。

蘇唐的雙瞳掃過一抹紅光,太一祖左友山的眼神隨之變得茫然,雖然他在剎那間便恢複了清醒,但對如瘋虎狂攻不止的陳言來說,剎那間的遲鈍已經足夠了。

轟……陳言手中的劍斬開了左友山的領域,不過力道已經耗盡,劍光正落在左友山的額頭,只是把左友山砍得頭破血流,傷勢並不致命。

陳言發出怒吼聲,又是第二劍斬落。

太一祖左友山長吸一口氣,剛剛舉劍,眼神又一次變得茫然,等他清醒過來時,只看到眼前亮了一下,旋即暴起無數金星。

陳言的第二劍幾乎把左友山的前額劈開,他片刻不停,又是第三劍、第四劍,劍勢如驚濤駭浪,一波接一波。

其實以左友山的實力,是可以緩緩把局面扳過來的,但蘇唐連續兩次啟動魔之心,讓他墮入萬劫不復之境。

「殺!!」陳言吼聲不停,劍光帶起一片片血霧。

左友山的身形開始跌落,陳言依然不放過,繼續跟著砍殺,等左友山終於跌落到地面時,已經差不多被砍爛了。

陳言也跟著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良久,轉過身踉踉蹌蹌的向蘇唐走來。

大難當頭,獨自逃生,對陳言來說是沒問題的,這種事情他已經做過多次了,無所謂,他才不會陪著誰一起去死,但對同伴下毒手,遠遠超出了陳言的心理底線,所以在短短時間內,他已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

累,很累很累,不止是身體累,心裡更累。

「蘇先生……」陳言勉強笑道:「潘立權和左友山辜負了先生的好意,偷偷潛入千奇峰,欲行不軌之事,其罪難辭,當有此劫……」

蘇唐沒說話,依然靜靜的看著陳言。

做到這種地步也不行嗎?陳言心中發涼,長劍脫手落下,落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是一條很窄很窄的路,沒想到你能走得過來。」蘇唐輕聲道:「如果你心性不改,我不會容你,敵我之勢已分明,自然要證一個生死強弱;殺了他們之後,如果你顯得理所當然,我亦不會容你,心中連一丁點的廉恥都沒有,留著你只能成為一個禍害。」

陳言不是很懂,獃獃的看著蘇唐,到底要怎麼處置自己?

「罷了,看在你受創的份上……」蘇唐頓了頓,視線一轉,看向丁一星:「丁家主,給陳兄找一處休憩的地方吧,讓他好好養傷。」

聞聽此言,陳言險些栽倒,一方面是因為血流得太多了,一方面也是因為突然放鬆,知道自己終於過了一關。

「陳兄,這邊請。」丁一星搶上一步。

趙大路帶著天武者聯盟的武士匆匆趕過來,蘇唐交代了趙大路幾句,讓趙大路收拾殘局,隨後撿起潘立權和左友山掉落在附近的靈器,轉身向千奇峰飛去。

回到後院,蘇唐隨便把兩件靈器放在石桌上,梅妃感應到蘇唐的靈力波動,從容姐那邊要來了兩份早點。

蘇唐剛準備進餐,賀遠征從院外信步走了進來。

「先生,碼頭那邊怎麼樣了?」賀遠征道:「我本來要去幫你的,顧老說,你已經準備妥當了。」

「沒什麼事了,只不過對付兩個蠢賊而已。」蘇唐笑了笑。

「蠢賊?」賀遠征有些不解。

「那黑袍祖潘立權和太一祖左友山,垂涎我千奇峰的奇寶,夜半潛入千奇峰,又想逃之夭夭,結果被我及時發現,他們現在已經伏誅了。」蘇唐笑呵呵的說道。

賀遠征愣怔一下,搖了搖頭。

「你搖什麼頭?師出要有名么。」蘇唐道。

這時,梅妃急忙站起身,讓出座位,又把自己那份早點推了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到容姐那裡拿。」賀遠征道。

「吃你的吧。」蘇唐道,隨後看向梅妃:「你去廚房再要一份。」

賀遠征聳聳肩,笑著坐下來。

蘇唐的眼角瞥向賀遠征,他對賀遠征的出身越來越好奇了,什麼樣的世家,能培養出這種弟子?

不管是無法修行的容姐,還是甘為侍女的梅妃,焉或是顧隨風、雷怒,賀遠征都是一視同仁的,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這種心態很另類。

而且在大多數情況下,脾氣非常好,待人處事總是和風細雨的,當初帶著夢之隊在熔岩山歷練,夢之隊的武士開始時經常犯錯,但賀遠征從沒呵斥過誰,所以到今天,暗月城的武士們看到賀遠征,眼中總是充滿了仰慕與尊敬。

蘇唐和賀遠征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等吃得差不多了,何平從外走了進來,看到蘇唐立即拜倒:「見過師尊,見過賀長老,見過大師姐……」

「一天到晚跪來跪去的,你不嫌麻煩?」蘇唐皺眉道。

雖然從年齡上說,蘇唐要比何平小,但修行界講究的是達者為先,年齡並不成問題。

何平乾笑一聲,他心裡有些無奈,在千奇峰上,隨便看到一個,都是他們的長輩,敢不拜么?

「你找我有事?」蘇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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