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禮物

第二天清晨,幾個人因選擇不同發生了小小的爭論,趙子旭的想法是直奔邪君台的主峰,好大喜功的一面又一次暴露出來了,他從骨子裡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進入邪君台,如果沒有得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收穫,他就不甘心。除了蘇輕波和蘇唐沒有說話之外,其他人都強烈反對,尤其是袁海龍和洪牛,說話很不客氣,他們覺得花西爵掀翻了邪君碑之後,已讓邪君台主峰內蘊藏的神念變得暴走了,一旦靠近主峰,隨後都會有性命之憂,冒險也要有一些理性,不能胡來。

趙子旭一個人的聲音太微弱了,只得服軟,大家收拾一番,繞開主峰的方向,奔著西北行去。

二郎、五郎和八郎都是大宗師,不可能在雲海中飛行,蘇輕波和洪牛、趙子旭一人帶個一個,蘇唐和袁海龍遠遠跟在後方。

蘇唐一直在若有所思的觀察著周圍的山峰,見蘇唐如此認真,袁海龍低聲道:「蘇唐,想參悟邪君台的奧秘,還是等再進一步吧,現在勉強行之,只能事倍功半。」

「我知道。」蘇唐點了點頭:「老袁,這邪君台內一共有多少座大山?你知道么?」

「據說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大小不等的山頭,至於是不是真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蘇唐在回想著,當初司空錯帶著他進來時,只飛了半個多小時,便逼近了邪君台的中心地帶,當然了,司空錯的飛行速度是無以倫比的,她飛過之處,片片雲海被絞得支離破碎,沉悶的嘯聲震得山峰簌簌發抖。

換成他全力飛行,至少應該需要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在不受影響的情況下,用五個小時,他就可以貫穿整座邪君台。

蘇唐默默計算著,他飛行的速度每秒鐘三、五十米是應該有的,這樣計算下來,邪君台方圓超過千里了,如此龐大的地域,真的是一件靈器?!

「有沒有邪君台的地圖?」蘇唐問道。

「要地圖有什麼用?」袁海龍笑道:「每一時每一刻,這邪君台都在不停的運轉,再多的地圖,也沒辦法記下它們的痕迹。反正能看到日升月落,給我們指明方向就可以了,邪君台的禁境又難不倒我們,不可能被困住的。」

「也對。」蘇唐點了點頭。

一路行來,有種無所事事的感覺,他們避開中心地帶,只是在周圍漫無目的的遊盪,毫無發現。

走走停停,到了中午,眾人要找個地方休息,洪牛的眼力比較敏銳,他掃視了一圈,突然皺眉指向一座山峰:「那是什麼?」

在那座山峰中央,有一片山坳,一叢白花花的東西正慢慢飄舞著。

「走,過去看看!」蘇輕波道。

眾人改變方向,片刻,先後落在那座山峰上。

山坳下方,有一個年邁的修行者正在靜坐,看的年紀,差不多有六、七十了,那叢白花花的東西就是他的頭髮,臉上布滿皺紋,穿著淡黃色的長衫,在他前方的地面上,擦著一柄連鞘的劍。

眾人都露出失望之色,不過,也讓蘇唐看到了大修行者的另一面。

蘇唐畢竟是從最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極大的影響到了他的感觀,為了一件小小的靈器,或者靈藥,修行者之間爆發你死我活的衝突,這種展示出黑暗面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而蘇輕波等人看到那老者後,都退離了山坳,走到山峰的另一端,似乎是不想打擾到對方。

儘管,他們合力可以輕鬆解決掉對方,但沒有人生出邪念。

並不是說,大修行者的人品就會很高尚,那些普通的武士們往往充滿戾氣,暴虐貪婪,而是因為,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行資源,被百分之一的大修行者們掌控著,另外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行者、武士,則要想方設法爭奪那百分之一的資源,如果手段不狠辣,只能成為失敗者。

用另一句話,可以更好的闡釋,飽暖思淫慾,饑寒起盜心。

人生的基本條件都滿足了,自然要開始享受,蘇輕波、袁海龍、趙子旭和洪牛,都是大祖級的大修行者,他們屬於一種接近無冕之王的存在,就算進境止步於此,回到家族或者宗門,也依然是倍受尊敬的,沒有誰敢觸犯他們。

如果連肚子都填不飽,又整天在寒風中發抖,自然會誕生邪念,什麼道義、同情、憐憫對他們而言太過奢侈了,而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們的兇狠,不夠兇狠,便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所以蘇輕波等人選擇了避到一邊,免得發生誤會,也所以,蘇輕波聽到是十祖會的人先向蘇唐發起攻擊時,會露出輕蔑之色,說十祖會的人眼界太低、太淺。

控制不住心中的貪念,貿然出手,只能證明,他們雖然身為大祖,但並不屬於最高序列,只是披著大祖外皮的可憐蟲。

幾個人在崖邊或站或坐,低聲聊了一會,洪牛突然道:「有些不對……」

「什麼不對?」蘇輕波問道。

「那個人的氣息。」洪牛用下巴往山坳的方向點了點:「他的靈力太過平靜了。」

剛才,他們都感應到那老者釋放出的靈氣,當時還沒有什麼,聽到洪牛的提醒,他們發現不對了。

普通修行者釋放出的靈氣是會產生波動的,所謂的動,代表著靈力不會保持一條水平線,而是沿著不同的頻率,時強時弱,不停變化,因為靈脈和血脈相通,會受到心跳的影響。

「走,我們再過去看看。」蘇輕波道。

幾個人重新走了回去,就在這時,那老者釋放的氣息突然消失了,等到他們走到距離那老者二十餘米開始的地方,也沒有重新感應到那老者的氣息。

也就是說,那老者和周圍的岩石沒有什麼區別。

「前輩?!」蘇輕波叫道。

那老者依然不動,只有一頭蒼白的頭髮在不停飄舞著。

「他死了,早就死了。」蘇唐突然道。

「死了?」蘇輕波有些不信,因為那老者面目栩栩如生,除了到現在一直沒動過之外,沒有別的疑點。

蘇輕波邁步向前走去,袁海龍等人跟在身後,走到近前,袁海龍俯下身,仔細看著劍柄和垂落的劍穗,用指尖抹了抹,隨後又端詳著那老者的臉:「蘇唐說得沒錯,他臉上和劍柄上都有浮灰,應該已經死上幾個月了。」

「幾個月?那早就應該爛了。」姓蕭的年輕人皺眉道。

「不信你自己過來看看。」袁海龍道。

姓蕭的年輕人不信邪,走過來探手拔出那柄連鞘插入土中的大劍,仔細端詳著。

「真的死了?那我們剛才感應到的……又是誰的氣息?」洪牛道。

蘇輕波伸出手,挑開那老者胸前的衣襟,只是他的手剛剛探進去,卻又閃電般拔了出來,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大哥,怎麼了?」二郎叫道。

「他的身體……很輕、很軟,就像沒有了骨頭和血脈一樣。」蘇輕波道:「你們退後!」

二郎、五郎和八郎依言向後撤離了山坳,而袁海龍幾個人只是稍微向後退出一段距離,遠遠看著。

蘇輕波輕輕抓起一顆小石頭,向那老者額頭彈出,他沒有用多大力道,石頭正擊中那老者的額頭,下一刻,轟地一聲,那老者化作無數塊碎片,向四下飛濺,還有道道濃煙,翻滾著向蘇輕波、袁海龍等人捲去。

不過,他們都是大祖,根本不用動,只要加強外放的靈力,凝成領域,連這邪君台的恐怖壓力都奈何不了他們,何況是那種軟軟的煙氣。

很快,煙氣彌散在空氣中,蘇輕波俯身撿起了一捋花白的頭髮,底端還留著一塊頭皮,他看了半晌,又用指尖捻著頭皮,良久,嘆了一口氣:「好可怕的毒!」

「確實可怕!」洪牛沉聲道:「竟然把人的骨頭、血肉都消融了,最後只剩下外面這層皮!」

「是魔蠱宗的人乾的?」袁海龍皺眉道,也不能怪他,誰讓魔蠱宗的名聲那麼臭,只要提起各種詭異的毒,修行者總會自然而然的想起魔蠱宗。

「不是。」蘇唐俯身拾起了什麼:「如果是魔蠱宗的人乾的,早就把他搜刮乾淨了,可他的靈器在這裡,還有這些。」說完,蘇唐晃了晃手中的小匣子,又輕輕打開,裡面有三、四個小瓷瓶。

「不對啊……」蘇輕波突然道:「聽說大魔神花西爵掀翻邪君碑之後,先爆發的是蝕骨風,蝕骨風瞬息之間便掃過邪君台全境,有不少大修行者都喪身在蝕骨風中,那麼……這個屍體也應該被蝕骨風毀掉才對,怎麼可能還好端端的留著?」

「蘇老大,你第一次來邪君台,不知道的。」姓蕭的年輕人道:「蝕骨風只會吞噬一切靈體,但對山石草木無害,他已經死了,自然不會受到影響。」

「可我們剛才感應到了氣息。」蘇輕波道:「有氣息自然也有會靈力。」

「這個……」姓蕭的年輕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大哥,這裡有古怪!」二郎又在山坳上探出頭,用肯定的口吻說道。

「廢話。」蘇輕波喝道:「你回去,誰讓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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