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魔息

「小三是怎麼了?」周倩叫道。

「他可能是發現什麼了,但……再往前就進內澤了!大當家的,快去把他攔住!」方以哲急道。

「不急,我們跟著他。」習小茹抬頭看看天色:「一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什麼都沒看到,他還是到處亂走,我們就把他帶回來,實在不行,乾脆把他打暈算了。」

習小茹提出的是個折中的辦法,只走一個小時,雲水澤這麼大,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方以哲無奈點了點頭。

幾個人跟在後面,遠遠看到蘇唐筆直衝向一道山壁,那山壁足有百餘米高,上下垂直,光滑如鏡,沒有什麼特別的。

「小三在做什麼?」周倩越來越費解了,看蘇唐的架勢,似乎要往山壁上撞。

話音未落,只見蘇唐的聲音在草叢中晃了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習小茹等人大奇,快步衝到山壁下,撥開齊頭高的亂草叢,突然發現山壁根處有一條裂縫,裂縫不寬,只勉強夠一個人彎著腰鑽進去。

「小三怎麼知道這裡有條裂縫?!」習小茹瞪大眼睛。

「走,進去看看。」方以哲也無法控制內心的好奇了,難道……蘇唐真的聽到什麼聲音了?

鑽了五、六十米遠,前方陡然一亮,鑽出縫隙,他們發現自己站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岩石距離地面差不多有八、九米高,周圍是一片封閉式的山谷,群峰環繞,中間是平坦的草原,而蘇唐就站在岩石邊,向下看著,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胸膛起伏得厲害,似乎異常激動。

習小茹衝到岩石邊,向下看去,陡然看到一棵極為顯眼的樹,那樹從根算起,差不多有十餘米高,偌大一棵樹,卻只長了十幾片樹葉,不過,樹葉極大,離遠看去,就像一棟棟掛在樹榦上的小房子,粗壯的樹枝好像很難承受樹葉的重量,被壓得彎彎的。

習小茹目瞪口呆,再控制不住內心的怵動,尖叫道:「命運之樹?!」

命運之樹只存在於遠古的傳奇中,據說是所有生命乃至整個世界的源頭,現在的三大天門中的自然宗,依然把命運之樹當成宗門至高無上的圖騰,可惜,圖騰只是圖騰,他們也很久沒有見過命運之樹了。

習小茹雖然心思比較簡單,但也立即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她的眼睛沒有花,如果那真的是命運之樹,整個世界都要為之震動!

在命運之樹周圍,有一群人,正是那些交了一千金幣過橋費的武士,他們從各個角度向命運之樹靠攏,但命運之樹看起來很厭煩他們,一叢叢根須從泥土中鑽出來,瘋狂舞動著,試圖阻止那些武士的腳步。

雖然命運之樹的根須很堅韌,但畢竟是生命,有生命就會有創傷,而那些武士們各個實力不俗,他們不停揮動刀劍,向前突擊,被震裂、被劈斷的根須越來越多,他們卻沒有什麼損傷,再耗上一會,命運之樹將再無力阻止他們。

更可怕的,是一個懸空而坐的老者,他的右手向前虛伸,也不見他作勢,五道如蛟龍般靈動的劍光在空中往來穿梭,每一次衝擊,都能把數以百計的根須震得粉碎。

儘管蘇唐已喪失了神智,但他的潛意識也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對手,宗師!

習小茹的尖叫聲引起了那些武士的注意,一個年輕人回過頭看了看習小茹,喝道:「殺了他們!」

一個中年武士靠近,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年輕人又道:「管她是誰,都殺了!」

能發現命運之樹,這是天大的福氣,也隱藏著天大的災難,一旦消息走漏,別說是他們,就算那幾個大家族,也會在自然宗的震怒之下化為齏粉。

兩個武士立即脫離戰團,轉身向蘇唐等人所站的岩石衝來。

「媽媽……救我……」此時此刻,蘇唐腦域中的哀叫聲變得格外清晰,他怒發欲狂,立即張開夜哭弓,瞄向一個武士。

尖銳的破空聲顯得格外漫長,因為蘇唐一連射出四箭,那武士開始神色還很輕鬆,聽到破空聲,臉色陡然一變,接著揮動手中圓月彎刀。

轟轟轟轟……蘇唐射出的勁氣全部被那柄圓月彎刀震散,但持刀的武士並不輕鬆,連退幾步,用驚詫的目光看向蘇唐。

「你們走!快走!」習小茹喝道,第一眼看到命運之樹時,她便知道今天的事絕無善了,換成習家發現命運之樹,同樣會把所有了解內情的人全部除掉,就算她是嫡長女,也一樣會被瞞住,因為女兒總歸是要嫁出去的。

「小三怎麼辦?」周倩叫道,她已經認可習小茹的決定了,並不是貪生怕死,對面有一位宗師,習小茹必須拔刀,也只能拔刀,他們留下來都是累贅。

蘇唐還在向那武士射出箭矢,習小茹在這時表現出她極端暴力的一面,一把抓住蘇唐腦後的頭髮,向下一按,膝蓋猛地撞了上去,正撞在蘇唐的胸腹間。

因劇烈的痛楚,蘇唐已無法呼吸,張大嘴,雙眼外凸,不過,他的神智終於恢複了一絲清醒。

習小茹反手把蘇唐扔到周倩懷裡,接著摘下大正之劍,拍在蘇唐胸口:「帶著他走,快!」

大正之劍極為沉重,加上習小茹信手一拍的力量,蘇唐被震得雙眼翻白,幾欲暈厥。

下一刻,習小茹的指尖終於搭上了巨刀的刀柄,隨著蒼黑色的刀鋒被一點點拔出,她的雙瞳在逐漸擴散,最後她的雙眼變得極深、極黑,深得無底,黑得妖異。

兩個衝過來的武士同時停下腳步,他們發現,一股可怕的氣息正從上方那女孩身上彌散開來。

就連那懸坐在半空中的老者也轉過頭,無暇顧及命運之樹了,盯著習小茹看了片刻,驚道:「好強的魔息……」

習小茹嘴角慢慢露出一絲微笑,笑得很不友好,象在輕蔑著什麼,又象在得意著什麼,接著身形躍起在半空,飛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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