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身陷囹圄

第二天,也是新年到來前的最後一天,徐仁宇本想上午就去舒瓦洛沃公墓去看鮑里斯教授,但上午韓江乘坐的班機抵達。雖然按照他們事先的約定,雙方不在公開場合碰面,但唐風和徐仁宇還是去了機場。唐風和徐仁宇在機場一直遠遠地注視著韓江,直到看見韓江走出了候機大廳,坐上一輛計程車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機場。

中午,徐仁宇又被他的一幫俄國朋友以慶祝新年為名,叫去灌了兩大瓶伏特加,回到宿舍,就是好一陣嘔吐,直到吐乾淨了,又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等下午三點了,才算勉強清醒過來。

徐仁宇還是執意要去舒瓦洛沃公墓,唐風只好陪著他。兩人乘計程車趕到公墓時,已經快四點了。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徐仁宇看看天,抱怨道:「冬季的彼得堡,白天真是短,下午四點天就要黑了。」

唐風看看天,再看看他們身旁的一座座十字架,有些害怕地說:「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你也不知道鮑里斯教授墓的具體位置,這裡就我們兩人,難道我們還要在這些十字架中找?不如明天天亮的時候再來找。」

徐仁宇冷笑道:「咱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鑽個墳地,你就害怕了?呵呵!」

唐風本想反駁,但看看越來越暗的天色,又把話給咽了下去。舒瓦洛沃公墓,埋葬著許多彼得堡乃至俄羅斯歷史上的名人。唐風和徐仁宇就這樣在一堆各式各樣的墳墓中穿行,尋找著鮑里斯教授的墓地。

突然,唐風看見一座小山頭上,在一大堆墳墓雜草間,突兀著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碑。兩人壯著膽子,摸到這塊黑色石碑前。唐風摸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向黑色墓碑照去。黑色石碑上驚現出兩行中文,猶如中國人貼在門兩旁的對聯一樣,一邊刻的是「誠意格物心寬體胖」,另一邊刻的是「孜孜不倦教學相長」,碑頂上是一本打開的書卷,書卷上鐫刻二字——「不慍」。

看到這兒,唐風疑惑地道:「這俄國人的墓地里,怎麼出現一塊刻著中文的石碑?」

「因為這是阿理克院士的墓地。」徐仁宇認出了「不慍」二字,也辨認出了這塊墓地的主人。

唐風又仔細看了一遍,肯定道:「對!這就是俄羅斯漢學泰斗阿理克院士的墓,墓碑做得很有特色。」

「行了!抓緊時間吧,我們要找的是鮑里斯教授的墓地。昨天那個年輕學者說過,鮑里斯教授的墓地,就在他的老師阿理克院士附近。」

兩人又尋找了十多分鐘,這才在阿理克院士墓地附近的一個偏僻角落裡,發現了一塊很小的石碑。石碑上沒有漢字,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文字,甚至沒有死者的生卒年月,只用俄文刻著「鮑里斯·米哈伊諾維奇·烏斯季諾夫」這樣一個名字。

唐風和徐仁宇在鮑里斯教授的墓前佇立許久,徐仁宇才將自己來時買的一束鮮花放在墓碑前。唐風和他都注意到就在這樣一個偏僻、孤寂、簡陋寒酸的墓碑前,除了徐仁宇剛剛獻上的一束鮮花外,還有一束鮮花,看樣子也是不久前有人獻上的。那是一束紅玫瑰,那是一種語言難以形容的紅色。這紅色玫瑰靜靜地躺在白色的雪地里,是那樣的鮮艷,又是那樣的刺眼。

唐風和徐仁宇步出舒瓦洛沃公墓,走出好遠,才打到一輛車。一路上都是慶祝新年的人們,車子行進得異常緩慢。後來,唐風和徐仁宇乾脆跳下車,也加入了狂歡的人群,兩人一邊欣賞著煙火,一邊向宿舍走去。就這樣,兩人在路上耗費了幾個小時,直到晚上十一點才趕到宿舍。

唐風打開房門,立即嗅到了一股刺鼻的煙味。這不是徐仁宇煙斗的味道,唐風也不抽煙,「不好,房間里有人進來過!」唐風本能地縮回了要開燈的手,剛想往門外退,就聽屋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快開燈,是我!」

唐風這才聽出來是韓江的聲音。他趕忙開燈,只見韓江一個人躺在床上抽著煙。「你可把我嚇了一跳!」唐風抱怨道。

「是啊!我也嚇得不輕!」徐仁宇關上房門,也抱怨道。

「你們倆跑到哪裡去了?你們還讓我好等呢!」韓江坐起來嚷道。

「你也不看看這外面的車,再說咱們人生地不熟啊!」唐風解釋道。

「哼!我發現你們全都一個樣,都說我嚇到你們了,都是被堵在路上了。」韓江冷笑道。

「我們都一樣?還有誰?」唐風問。

沒等韓江回答,徐仁宇就笑道:「還能有誰?葉蓮娜唄!他剛才肯定是去葉蓮娜的閨房,和美女共進晚餐了。」

一看被徐仁宇說中了,韓江立馬板起臉來,一本正經地說道:「行了!還是說正事吧!博士,我讓你搞的東西搞到了嗎?」

「搞的東西?」唐風不明白韓江的意思。

徐仁宇笑笑,從床下包中翻出一個報紙包裹的東西,遞給韓江:「喏!你交代的事,我肯定按時完成任務!」

韓江翻開報紙,唐風這才看清,原來是把手槍,還有十來發子彈。就在唐風驚詫的時候,韓江卻小聲嚷道:「你就給我搞來這麼個傢伙,TT—33,老掉牙的傢伙了,子彈也不多。這怎麼用?」

「行了!這不是國內,咱們想用什麼武器就有什麼。這還是我中午在黑市用了200美元買來的。沒辦法,現在不比蘇聯剛解體那個時候了。那時候,你要飛毛腿導彈,我都能給你弄來,現在就這個,將就著用吧!再說了,咱們是來談合作的,又不是來打打殺殺的,真幹起來,就我們這幾個?你就有再好的槍也是白給。」徐仁宇說了一大通,最後還不忘提醒韓江:「我可都是拿自己的錢墊的,回去後,給我報銷啊!」

「可……可葉蓮娜告訴我,她現在被免職了。現在負責這件事的那個伊留金上校,很難對付,所以,我不得不防啊!」韓江將自己見葉蓮娜的情況對唐風和徐仁宇說了一遍。兩人聽完,也吃驚不小。

「想不到,他們這邊變化也挺大。那現在你還準備按原計畫行事嗎?」唐風問。

韓江道:「計畫不變,只是要多加小心!博士,明天你就陪我去他們那兒走一趟。」

「明天?我看還是再準備準備,這麼去太草率了吧!再說,明天是新年第一天,大家都放假。」徐仁宇勸說韓江。

韓江思慮片刻,對徐仁宇道:「那好!明天咱倆去安全局大樓查看一下,等假期結束,再去拜會那位伊留金上校。」

「那我去做什麼?」唐風請示韓江。

「你嘛,還是去接觸那些俄國學者,看看他們當中有沒有人能透露有價值的線索。另外,你也可以去冬宮看看嘛!」韓江給唐風布置了任務。

「徐博士本來認識一個很有水平的俄國教授,可惜人家八年前死了。」唐風將他們這兩天的遭遇對韓江說了一遍。

等唐風說完,窗外,正巧傳來了新年的鐘聲。

韓江在唐風的房間里忍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當他醒來時,發現徐仁宇不知從哪兒搞來了一輛老掉牙的「伏爾加」小轎車。韓江無奈地搖搖頭,帶上那支同樣老掉牙的TT—33手槍,和徐仁宇一起出發了。

上午十點,「伏爾加」靜靜地停在了聯邦安全局大樓的對面,這裡可以看到大樓門前的一切。當他們到達時,安全局大樓門前已經停滿了各種型號的車輛,不同的人在大樓里進進出出,有穿制服的,也有穿便衣的。

韓江瞥了一眼,對徐仁宇道:「咱們的俄國同行看上去很敬業嘛,今天應該是新年假期吧?」

「是的,這幾天都是假期,不過,他們畢竟是特殊的機關嘛!」徐仁宇答道。

「也許是有什麼案子,或是特殊情況吧?呵呵!」韓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這地方我也沒來過,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徐仁宇說完,兩人沉默下來。韓江從懷中掏出昨天葉蓮娜給他的相片,又看了看。他要牢牢地把伊留金和伊凡洛夫的模樣印在腦海中。但願一切能順利,韓江默默地禱告著,忽然,徐仁宇看到了照片,問道:「這上面的人是誰?」

韓江將照片遞給徐仁宇,道:「那兩個男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瘦的那個是他們的頭兒伊留金上校,壯實的那個是伊凡洛夫少校,就是他帶著人救走了馬卡羅夫,並拿走了那塊玉插屏。」

徐仁宇看了看照片,又還給韓江:「葉蓮娜給你的?」

韓江看看徐仁宇,笑了笑,不置可否。兩人又陷入了沉默。聯邦安全局大樓前,依舊有人進進出出,一副忙碌的樣子。

當手錶上的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徐仁宇伸伸腰,對韓江道:「該吃中飯了,咱倆還在這兒守著嗎?」

韓江看看錶,道:「你去買點東西吧,我在這兒繼續守著。」

徐仁宇搖搖頭,跳下車,在街邊的快餐店,買了些熱狗、三明治之類的快餐,帶回車裡。韓江無心吃飯,嘗了兩口,便扔給徐仁宇:「你吃吧,我實在吃不慣外國這些玩意兒。」

「吃不慣!咦?你昨天晚上在葉蓮娜那兒不是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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