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國,一個盛夏的風暴 第77章 凡爾登開局

「一月初,二局(情報局)開始指出凡爾登為德軍即將進攻的地點。在蒙福孔以北地區和默茲河兩岸,德軍炮隊和部隊在不斷增加,明確跡象表明,『突擊』師在阿通沙泰勒附近出現,奧地利大型榴彈炮已經抵達……二局局長杜邦將軍堅信不疑地宣稱,凡爾登將成為迫在眉睫的大舉進攻的目標……對此,總司令部認為,德軍進攻凡爾登的可能性為零,很有可能是德國參謀部為新的進攻釋放的信號彈……」

法國陸軍部

噠噠……修建於拿破崙三世時代的陸軍司令部的如凡爾塞宮一般的鏡廳走廊中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頭戴筒帽的少校神情惶恐的朝著走廊盡頭的司令官辦公室走去,在他如此走動的時候,一則的辦公室中的將校軍官們,紛紛朝他投來驚訝的眼神,因為他們從未見過這位耶內尼少校如此緊張過,他是霞飛元帥的侍從官,當他流露出這種恐懼之色時,顯然只有一種可能,前線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對於剛剛進入辦公室的霞飛而言,每天清晨,他都會習慣性的首先喝一杯茶,與陸軍司令部中的其他人喝著廉價且帶著土腥味的法屬中南的茶葉時,作為法國陸軍司令部,他還是按照多年的習慣,喝著武荑山的紅茶,對於他來說,印度大吉領的紅茶遠不能同武荑山的紅茶相比。

武荑山的紅茶依如往日送到他的面前時,霞飛先端起茶杯,這套茶杯是去年霞飛生日時,中國總理贈送給他的禮物,是景德鎮的官窯中出來的珍品,等級相當於過去的皇家御用等級,也是霞飛最喜歡的一套茶具。

品味著茶香之後,霞飛用杯蓋將茶麵的茶葉划去,正欲喝茶時,他的辦公室門被非常無理地推開了,進門的正是神情惶恐的耶內尼少校。

「元帥閣下,凡爾登遭到德國人的進攻!」

聽到凡爾登遭到進攻,霞飛卻只是微微一愣,與耶內尼少校表現出來的惶恐不同,他的反應卻是極為冷淡。

「哦!」

輕應一聲,霞飛喝了口茶,隨後看著耶內尼少校說道。

「以後要注意你的禮節,要記住,法蘭西之所以驕傲,正源自於我們的文化,而法蘭西人的禮節正是法蘭西文化中的一部分!」

對下屬如此一番訓擴之後,霞飛卻是端著茶杯,用極為平靜的口吻說道。

「現在,告訴我,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於元帥的這種冷靜的幾近麻木的反應,耶內尼少校並不覺得的奇怪,而在目睹了元帥的這般冷靜之後,他反倒是隨著元帥的冷靜鎮定了下來。

「2月21日清晨6點30分,一顆不小的30英寸的炮彈擊中凡爾登主教宮……」

「什麼?三十英寸的炮彈?有那麼大的炮彈嗎?」

這會霞飛反倒是沒有了先前的冷靜,三十英寸,就他的認知,現在即便是世界口徑最大的火炮,不過只有十八英寸而已,三十英寸的重炮,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麼……

「是的,元帥,第一次炮彈幾乎將整個主教宮荑為平地,爆炸煙柱高度超過800米,半徑十公里都感受了爆炸,以此發出了德軍進攻凡爾登的戰鬥打響的信號,在一陣短暫但威力十分強大的炮擊之後,其間,德軍的超級巨炮前後發射了六發炮彈,其中兩枚擊中了前沿陣地,造成半徑五百米的缺口……」

隨著耶內尼少校的講述,原本看似冷靜的霞飛的心下卻是緊張了起來,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德軍發起突然襲擊,在他看來並沒有太大的威脅,他有充足的時間調動軍隊,同樣也對前線充滿了信任,他們會給他爭取足夠的時間,但是現在,德國人投入的史無前例的超級巨炮,卻很有可能改變這場戰爭,甚至不會給他任何時間。

「隨後三個德國軍向默茲河右岸我軍戰線的最高點推進。前沿陣地里受到攻擊的部隊,因遭受包括超級巨炮在內的上千門火炮的炮擊和高強度進攻,除了向東側運動,就只能被迫向要塞後撤……」

儘管心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是霞飛還是坐在那裡,喝著他的茶,聽著耶內尼少校的報告,在耶內尼少校報告完之後,他才站起身然後說道。

「現在,請參謀部的將軍們到作戰室吧!」

數分鐘後,在陸軍司令部作戰室內,那些參謀們無不是神情惶恐的談論著「凡爾登」談論著「超級巨炮」,談論著德軍最新的攻勢。

「……如果德國軍真的使用了30英寸巨炮,那麼,前線就必須撤過默茲河,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利用……」

在參謀軍官們的談論聲中,霞飛走進了作戰室,參謀們從霞飛的神情中沒有看到那怕一絲的驚惶失措,他自始至終保持那種在馬恩河戰役時便引人注意的、令人欽佩的鎮定自若,在他進入這間作戰地圖室後,雖然他保持了數分鐘的沉默,但是他的這種鎮定自若,卻總算是讓眾人冷靜了下來。

「好了,先生們!」

見眾人冷靜下來之後,霞飛方才說道。

「請你們記住一點,驚慌失措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會加劇問題,現在,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是,德國人,為什麼會選擇凡爾登,以及這次進攻是否是一次詳攻?」

接連提出兩個問題之後,霞飛再一次選擇了沉默,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之中,他一直在用心的聽取著所有人的見解,然後默默地注視著地圖上的凡爾登,注視著那個位置,同時反覆在心下思索著凡爾登的重要性和意義,一個被眾人忽視的重要性。

終於,在所在人都發表了一番見解之後,

「先生們!」

在打破沉默的同時,霞飛重重地將手朝著凡爾登一按,而後說道。

「我們必須要守住這裡,不是因為,這裡距離巴黎非常近,也不是因為那裡有著『巴黎鑰匙』之稱,而是因為那裡對於法國、對於歐洲,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看著眾人,霞飛緩聲吐出了他的見解,準確的來說是整個法蘭西民族的見解。

「對於法蘭西民族而言,我們的民族存在著一種依附於凡爾登的情感。它是驕傲地面對梅斯的偉大要塞,他那裡從未被法蘭西的敵人攻克過,普魯士人從未攻克過那裡,在歷史上,無論是拿破崙時代,還是第三帝國時代,普魯士人從未攻克過那裡,它的名字許多世紀來不停地縈繞在德國人的腦海中,它是法國最進步的城堡,是法國東部邊境的主要堡壘,一但凡爾賽陷落了,那麼他的陷落將在整個歐洲產生反響,我們之前所取得的馬恩河和伊瑟河的勝利將永遠黯然失色,因此,我們必須要守住那裡,絕不能讓德國人佔領凡爾登,歷史要求我們守在那裡,法蘭西要求我們守在那裡,先生們。」

話聲一頓,霞飛用極為肯定的口吻再一次強調道。

「現在,我們唯一需要思考的問題是,我們如何守住那裡,至於撤過默茲河,這是司令部絕不會加以考慮的,請你們立即告訴前線指揮官,告訴他們,守在那裡!直到最後一人!」

當霞飛下達這個命令之後,立即遭到了反對。

「司令官閣下,如果我們守在那裡的話,那麼凡爾登將成為一塊砧鐵,在那裡法國軍人將被德軍火炮在砧鐵上錘打至死。即便是法軍以愛國激情堅守固定的陣地,可能在那裡被炮火炸得血肉橫飛,這將會……」

「那會陷落了,整個法蘭西都會瀰漫著失敗主義!」

打斷參謀長的質疑,霞飛再一次強調道。

「或許德國人看準了法蘭西民族的心理,但是在這裡我不想將這一論述說得太遠。對於法蘭西而言,凡爾登是一塊勝利紀念碑。對於德軍的挑戰,我們必須以所有人力物力來應付;但是,如果每個階段皆以讓敵人付出最高代價為唯一目的,就應該在衝突中犧牲土地像犧牲兵員一般。而給防禦提供較大的運動迴旋餘地就能使我軍在整個戰事中大大減少犧牲,我想,我們能夠守住那裡!像守住馬恩河一樣,守住那裡,先生,整個法蘭西在看著我們!將這一決定告訴前線的每一個步兵連,法蘭西需要他們的堅守!」

「法蘭西需要每一個人的犧牲!」

在密集的爆炸聲中,在命令絕大多數部下撤出之後,在杜奧蒙附近山地前方有林地間,德里昂上校,這位眾議員軍官,看著眼前的數百名士兵,用極為悲壯的口吻對他們下達了命令。

「現在,我們遭受了德國人的空襲,德國人的巨炮可以輕易摧毀我們的防線,可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我們保衛法蘭西的決心,是的,我命令其它的營隊撤退了,但是,先生們,我們必要守住這裡,我們要在這裡用自己的犧牲,為他們,為法蘭西贏得時間,時間,現在對於法蘭西而言,那怕是一秒鐘,也是極為珍貴的,我們必要用讓德國人付出代價,我們要守在這裡,只要我們守在這裡,那麼,我們的部隊,朗格勒?德?卡里司令官就能夠在山區重建防線,就能夠阻擋德國人的進攻!」

站在林地間的德里昂上校發表完這一番演講之後,他看著這時撤退了十數公里的士兵們,他們的每一個人的臉上先前那種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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