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國,一個盛夏的風暴 第74章 默茲河兩岸

當士兵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未受到戰爭的影響,在默茲河兩岸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一座座法國鄉村建築散落於金色的田野之間,這裡的一切都是安靜而且祥和的,可最終,隨著戰爭的進程,平靜的生活被打斷了。儘管這裡並不是什麼主戰場,但是戰鬥卻仍然在凡爾塞周圍進行著。

殘酷的戰爭使得這裡的民眾,第一次覺得這個冬天與他們之前在鄉下度過的那無數個冬天完全不同,戰爭改變了很多的生活,同樣也改變著這裡的地貌。

在默茲河邊那鬱鬱蔥蔥的樹林早已不復存在了。甚至在這些法國軍人來到這裡的時候,河邊的樹林仍然是鬱鬱蔥蔥的模樣,而此刻,只有一些殘缺的樹樁立在那裡,大地完全被翻了個底朝天,在冬天到來之後,大風卷著雪花,蓋在赤裸裸的大地上,包裹了樹木的殘樁,也掩蓋了那些大炮。通往戰壕後的公廁的小路也消失了。

戰爭早已經改變了這裡的一切。

後來,瑞恩?普恩加萊回到鎮上。透過軍官們休息的鎮內的莊園窗子望著外面紛飛的大雪。瑞恩?普恩加萊和一位朋友,要了一瓶阿斯蒂葡萄酒。大雪還在不緊不慢地下著,瑞恩?普恩加萊和他的同僚們都知道,今年的戰爭,也許會在這場雪結束之後開始。

但會在什麼地方開始,他們也不清楚,事實上沒有任何人清楚,是他們發起進攻,還是德國人發起進攻,在軍官們之間,總有著這樣、那樣的討論,事實上,在過去的一年之中,無論是法國人還是英國人,都未能攻破德國人的陣地,而德國人同樣也沒能攻克法軍或英軍防禦的陣地,戰線從沒有被任何一方攻破,瑞恩?普恩加萊和同僚們都知道,如果戰爭繼續這麼僵持下去,也許,到下一個冬天來臨的時候,這場戰爭仍然會進行下去,而且對於雙方而言,唯一的結果恐怕就是只好等來年再戰了。

瑞恩?普恩加萊的朋友阿爾弗雷斯上尉看見牧師正小心翼翼地從街上走過,就敲著窗戶招呼他,牧師看見瑞恩?普恩加萊和他的同僚們便笑了笑,阿爾弗雷斯示意讓他進來,他搖搖頭走了。那天晚上,吃過麵條以後,上尉又開起了神父的玩笑。

神父很年輕,愛臉紅。像瑞恩?普恩加萊和其他人一樣都穿穿著軍裝,只是在他灰色的軍衣的肩章上與其它的軍銜不同的是,他是兩個十字架。

「今天牧師和女孩們在一起。」

阿爾雷斯上尉一邊說一邊看著牧師,又看看瑞恩?普恩加萊。牧師笑了,滿臉通紅地搖著頭。

「即便是和女孩在一起,我也是為她們祈禱!」

因為阿爾弗雷斯上尉常常使他很難堪,常常拿他開玩笑的緣故,他早就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為她祈禱嗎?」

阿爾弗雷斯上尉又說道:

「我今天看見牧師跟女孩子們在一起,似乎他們那時離上帝更近一些,嗯,也許可以說,上帝就在她們的身體中。」

上尉的話聲不過剛一落下,周圍立即響起一片歡笑聲,離上帝更近一些,上帝就在她們身體中,真虧上尉能想起來。

「上帝,上帝就在她們……」

原本並沒覺察到「陷阱」的牧師剛欲贊同,便意識到上尉的陰謀,上帝離開她們更近,還在她們的身體中,這根本就是說他和那些女人們……

「不,不是真的。」

牧師爭辯著說道,這些他其他人都被牧師的窘迫逗樂了,事實上,在他們看來看上尉開牧師的玩笑,根本就是一種樂趣。

「牧師沒和女孩在一起。」

接著,阿爾弗雷斯上尉繼續說。

「牧師從不和女孩在一起。」

他向瑞恩?普恩加萊解釋道。他把瑞恩?普恩加萊的杯子斟滿了葡萄酒,目不轉睛地望著瑞恩?普恩加萊,隨後又轉身牧師,同樣也盯視著他。

「牧師每晚一個人對付五個。」

桌旁的每個人都被逗樂了。

「你明白嗎?牧師每晚一人對付五人。」

他做了個姿勢,然後放聲大笑起來。知道自己再辯解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效果,甚至還可能適得其反,於是牧師聰明的選擇了沉默,他也把它當作一個笑話接受了,對於上尉的玩笑,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教皇希望我們在戰爭中獲勝。」

而這時,原本一直只是聽著笑話的少校卻突然開口說道:

「我聽說,教皇在去年,曾經為我們祈禱過。」

「是的,上帝從來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牧師連忙借這個話題轉移眾人對他的注意。

「瑞恩?普恩加萊上尉是一個無神論者,或許是這場戰爭動搖了他對基督教的信仰。」

「無論如何……」

面對牧師對自己的指責,瑞恩?普恩加萊卻是擦了一下嘴邊的餐渣說道。

「經歷了如此漫長的戰爭之後,即便是再狂熱的人們,也不會真正喜歡戰爭,有時候,我一直都在想著一個問題,為什麼,德國人要進行這場戰爭。」

「這是一個值考的問題,」

阿爾弗雷斯上尉認真的說道。

「不過,我認為,這個問題應該是由下一代人去思考的。」

接著他對瑞恩?普恩加萊說道。

「至於現在,我們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就是法國如何贏得戰爭!」

瑞恩?普恩加萊笑著看看牧師,而牧師也在蠟燭光的那一面對他笑笑。

「上帝會保佑法國贏得勝利。」

「在這個時候,除去上帝之外,我們還需要意志。」

瑞恩?普恩加萊不為所動的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如果意志消失了,即便是上帝降臨,世人也不為所救!」

「當然,對於軍人而言,意志非常重要。」

喝一口葡萄酒,雷諾少校說道:

「但是對上帝的信仰,同樣也很重要————」

「在上帝的面前,我們都是迷途的羔羊。」

犧牲看著瑞恩?普恩加萊在那裡強調道。

「瑞恩?普恩加萊中尉,有一天,當你需要的時候,上帝會搭救你!當然,如果你信仰上帝的話!上帝會像他們的兒子一樣愛你的。」

「我看過很多士兵,手握著十字架死去。」

瑞恩?普恩加萊並沒有給予直接的回擊,而是用他人的死亡去證明著什麼。

「他們會到達天堂。」

「天堂是否存在,還是一個疑問。」

就在兩人似乎將陷入一場爭論時,阿爾弗雷斯立即為自己的朋友解起了圍。

「牧師,他應該見見那些漂亮的姑娘。瑞恩?普恩加萊會給你一個凡爾塞的地址。那兒的年輕女孩多麼漂亮————而且身邊很少有男人陪伴。哈!哈!哈!」

阿爾弗雷斯上尉張開了手,大拇指朝上,其餘的指頭展開,就像做手影一樣。他手的影子投射到牆上。他又一次說道:

「你走的時候像這個。」

他指著大拇指說,

「回來的時候像這個。」

在他觸摸著小拇指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會意的大笑起來。

「看。」

阿爾弗雷斯上尉又說道。他又伸開了手,燭光再一次把手的影子投到牆上。他又豎起大拇指,按順序點那些指頭。

「大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拇指,你走的時候像一個大拇指,回來的時候像個小拇指!」

他們又都笑了起來。阿爾弗雷斯上尉在手指遊戲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他看著牧師喊道:

「牧師每晚五個對付一個!」

鬨笑聲,再一次響了起來,眾人的大笑,瞬間轉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好了,先生們。」

意識到應該讓大家收斂一些的雷諾少校站起身來。

「現在,應該是結束晚餐的時候了,畢竟德國人不會永遠給我們充足的時間去享用了法國大餐之後,先生們,下周見!」

「下周見,長官……」

瑞恩?普恩加萊、牧師等人紛紛起身同少校告別,而在離開房間走到院落中,瑞恩?普恩加萊注意到雪此時已經停了下來,他看著天空,似乎是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希望明天不會下雪吧!」

雪,在午夜就停了下來,在凡爾登對面德國陣地後方,距離凡爾登十六公里的一片森林之中,經過二十天的搶修,兩條鐵路平行於森林間,在鐵路周圍,儘是荷槍實彈的德軍官兵,在鐵路上,一個龐然大物聳立於森林間,那座高達數層樓的龐然大物上原本掛滿的偽裝網和白布這會已經被扯了下來,巨大的身管映著冷寒的金屬光澤,而在這門「阿爾弗雷德」巨炮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士兵們不斷的來回奔走著,拆去巨炮上的偽裝物,同時開始調校這門巨炮,他們之所以如此努力,因為這是「阿爾弗雷德」巨炮初戰,所以這些混雜著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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