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332章 國會之用

辛亥革命,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中華民國成立,終結了中國兩千多年的固有體制;五族共和,民主,憲政,法治,從此成了文武百官、朝野上下的口頭禪。

而在某種程度上,國會成為了這個亞洲第一民主共和國的某種意義上的象徵。民元國會,是中華民國成立後的第一屆國會。1912年8月27日,臨時大總統袁世凱頒布了臨時參議院制定的《中華民國國會組織法》、《參議院議員選舉法》和《眾議院議員選舉法》,並成立了一個辦事臨時機構「籌備國會事務局」。根據《中華民國國會組織法》,國會分上下兩院:參議院和眾議院。

參議員,22行省,每省各10名;內外蒙古、西藏、青海,各設選舉會,分別選出27名、10名、3名;另由中央學會選出8名;各地華僑選出6名。按法定名額,則參議員共有274人。仿照美國制度,六年一任,兩年一選,以保持其新陳代謝。

眾議員的名額,則依各地區人口多寡定之。每80萬人口選眾議員一人,然每省至少有眾議員10人,人口不足800萬的小省份亦照選。唯蒙古、西藏、青海則參眾議員人數相等。22行省中以直隸(河北)人口最多,有眾議員46人。人口最少的省份如新疆、吉林、黑龍江,各選眾議員10人。其他各省多寡不等。任期三年為一屆,三年一選。選舉分初選和複選,條例滋多,不俱載。按法定名額,全國共有眾議員596人。參、眾兩院合計共有議員841人。

1912年12月初至1913年3月,全國各地根據選舉法選出參眾兩院國會議員。登記選民共四千萬以上,佔全國人口9.98%,就其選民比例來說,在這個時代,亦不遜於歐美等國,兩千年來,中國人每次在普遍意義上參與到一場政府之中。

選出的議員,主要包括政治活動家、自由職業者、原清朝官吏等,而在中國的國會之中,儘管有進步黨、有國民黨、有其它小黨、無黨派人士,還有大總統直點的蒙藏等地議員,但是任何一個在中國的外國觀察家都知道,這個亞洲第一共和國的國會是由派系,而非政黨組成的。

所謂派系,主要是基於各種關係親屬關係、師生關係、同學關係、同鄉關係、世誼世交關係、僚屬關係、同僚關係、姻親關係等等與利害而組成的政治小集團。這些派系並沒有穩定的政綱、缺乏意識形態上的共識,基礎薄弱;派系內部非常不穩定,各派系之間的關係經常發生變動。雖然這些派系也組成了所謂的政黨,但是政黨紀律渙散,議員們往往兼跨多黨,也常常因為金錢與官位的誘惑而脫黨叛黨。

辛亥之後則兩派混同。此時的政黨,其黨義並無明顯不同,各黨派均以爭奪國會議席為宗旨,「人人慾顯身手,只問目的,不擇手段,原有的黨派性格消失。除了少數具有遠見者,民國政黨人物並不以發展黨派為職志。」所謂政黨,乃是「虛有其名,派系其實」。

政黨或許虛有其名,但國會卻有其實,不過,在民國二年7月,孫中山組織二次革命並失敗。當選正式大總統後,袁世凱以「叛亂」罪名下令解散國民黨,並驅逐國民黨籍的國會議員,導致國會由於人數不足無法運作而休會,次年,袁世凱又正式解散國會。接著,袁世凱更下令解散各省議會。

由此,作為亞洲第一民主共和國主要象徵之的國會遭到解散,可中國依然是那個亞洲第一共和國,不過只是少了兩個字而已。

選出的可以解散、解散的還可以恢複,只不過是因時而異罷了!

「恢複國會!」

抬起頭,朝梁士詒看去,袁世凱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

甚至一想到國會,他就有些頭髮發麻,

當初那個國會可以說是讓袁世凱就心慌意亂,這是個不能用槍消滅的團體。不僅不能消滅,還得敬奉,還得給它笑臉。

所以,他苦思冥想了好一陣,才想出一個對付國會的辦法。

所有他要敬重它,把國會捧上天;

他要拿主張,把國會當成擋箭牌;

他要逐步凈化國會,使它成為他的工具;

他只打算當一個幌子來辦國會。

業經成型的國會畢竟是集中了當代國中的精英,它囊括著各政界的名流,各學術界的泰斗,還有各地方的一方霸主。弄不好,任何一方都會興風作浪,尤其是國民黨。

幸好最後,孫文自己出手國會給毀了,二次革命,什麼革命,那是叛亂,叛亂好辦,先平息,再追究,等到袁世凱成為正式大總統後,自然的也就可以追究「發動叛亂的國民黨的責任」了,於是乎「叛亂」成了最好的理由,國民黨被解散,國民黨籍議員被驅逐,國會議員人數不夠無法動作,沒關係,另行召集「政治會議」和「約法會議」,取代國會,再接著就是解散國會,為了阻止國會「復活」,更是下令解散各省議會,也就只有江蘇省議會以「亂命不奉為名」拒絕解散省議會。

可那只是少數幾省,大局還在他的掌握之後,而且江蘇省議會,在二次革命時,也是立了功的,自然袁世凱不會再追究什麼,可是現在,梁士詒竟然讓他恢複國會,這不是白費心機嘛,當初為什麼解散國會,他梁冀夫可是沒有出力,今天怎麼又出言反而了!

一時間,袁世凱還真弄不清楚梁冀夫在想什麼,可他卻不能表露出來,為上位者,即便是不懂,也不能說不懂,更不能說懂,要不然要這些幕僚幹什麼?而更重要的是,他想聽梁冀夫怎麼園他的這個說辭。

此時袁世凱沒有說話,他重新把面前捏滅了的雪茄拿起來,燃著,然後在桌邊緩緩踱步。

梁士詒是熟知袁世凱性格的,他不願乾的事別人無法強迫。要是勸他,他便沉默踱步。看到這種情形,曾經全程參與解散國會秘謀的梁士詒豈不知道大總統在擔心什麼,於是便解釋道。

「大總統,今日不同往日,過去,咱們解散國會是形勢需要,現在恢複國會也是形勢需要!」梁士詒知道,如果今天無法說服袁世凱,那他的一切謀劃,都可以說是為他嫁衣。見大總統似乎對自己的話產生了一些興趣,於是便又繼續解釋道:

「過去,咱們是和國民黨打交道,那群人,除了亂政什麼都不會,所以,要解散它,只有如此,才能讓國家政局穩定,可現在,咱們卻是要同李致遠打交道,所以,咱們就需要這個國會。」

「細細說來!」

一聽梁士詒這麼說,袁世凱連忙說道,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急切,於是便略停片刻方才說道。

「和李致遠打交道有什麼不同?」

讓李致遠來當這個國務總理,袁世凱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不過卻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必須要向國民展出他的膽量,展現出他的唯才是舉,當然,更重要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用國務總理一個帽子,換他的二十萬大軍派往歐洲,值!

但心知值,卻並不意味著,袁世凱就甘心出來一個國務總理來分自己的權,所以,這會梁士詒的話雖還沒說清楚,可袁世凱卻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來。

「用國會來制衡國務院!」

梁士詒緩聲道出自己的主意來,對於他來說,或許他會選擇同李子誠合作,但並不意味著,他會倒向李子誠,對梁士詒而言,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權力。此時的梁士詒的心態和過去完全不同,他甚至把自己看成了這場權力博弈中的一分子。

他想用李子誠去平衡袁世凱,想用國會去平衡李子誠,最後再用袁世凱去平衡國會,而他——梁士詒,最終卻是這場遊戲的主持人,而作為這場遊戲的主持人,必須要對三方都有制約能力,只有如此,未來他這個總統府秘書長才能保持一種超然之位。

瞧著大總統,當初曾同大總統一起一手廢掉國會的梁士詒,自然知道袁世凱為何會恐懼國會、害怕國會,所以若想讓大總統同意恢複國會的話,就必須要先讓大總統意識到,恢複國會不僅沒有壞處,而且還有好處,嗯,或許還有一點壞處。

「大總統,是否還記得當初芝泉代理國務總理時,議員就借款一事質詢芝泉?」

望著大總統,梁士詒提及了一段舊事,而那段舊事,正是袁世凱為迴避國會引起的,當時為避開國會諮詢國事,袁世凱規定「凡屬公府的,均由國務總理、國務委員去回答!」,所以成功的擺脫了諮詢國事之繁。

那時的國務院已由段祺瑞代任總理,而恰又值國會因借款一事沸騰,面對國會的質詢,段祺瑞自然不知道如何處理,去眾議院前,他曾向袁世凱請過招,可袁世凱也就幾字而機「搪塞」、「酌情」、「平息」,可他在國會參院卻不過只是說了兩個字,也沒有解釋什麼,便一轉屁股走了。

當時段祺瑞走了,那些議員們一下子呆了起來。那些對於共和、對於民主略知一二的眾議員們個個目瞪口呆,他們不敢想像,被他們監督的政府總理竟敢如此無視民主!瞪目歸瞪目,口呆任口呆,代行國務總理毫不含糊地走了。

在段祺瑞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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