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168章 兄弟

「喲,四爺來了!您樓上請,金參謀和王長官在樓上候您多時了!」

守在太白居門口的第三師,第十二團的倆大頭兵,一見李四勤馬上鞠躬致意,滿面笑色,打鞠相迎的那裡還有一分丘八氣!

「二位總爺辛苦,馬順,給二位把總一人一塊錢買包茶喝!」

李四勤拱著手,打開摺扇邊徑直上樓去了。

聽著副經理的紛咐,馬順在心下撇撇嘴,笑遞出送出了兩塊銀洋,顛顛地跟了上來。

「謝四爺!謝四爺!」

倆大頭兵喜滋滋地將銀洋揣在懷裡,念叨著四爺的好,似乎這李四凶才是他們頂頭上司一般。

在過去的半個多月間,四爺這個稱呼在徐州城內這些當兵的口中,早就傳了開來,沒別的,徐州工務局的李四爺人豪爽,出手大方,而且那槍法更是沒說的,師里一些不服氣長官和人家比槍法,長槍短槍,人家樣樣通,在他手裡,誰也沒討著便宜,而更重要的是,人家待人和氣,待兄弟們也是沒說的,以後這隴海的事也就是自己的事,四爺會虧待了自己嗎?

不會。

第十二團方參謀十足一個文人的形象,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若是沒那身軍裝,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一洋學生,洋學生著實不假,兩年前革命時,人家可不就是一洋學生,只不過現在,他披著這身軍裝,倒也顯出幾分軍人氣來。

「王營長,你說,這事……」

嘀咕著,方言靖顯得有些猶豫,若非自己那把兄弟待自己不薄,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淌這池子混水。

「透個信,看他怎麼說!」

喝著茶的王益發,三十許歲,新軍出身的他整個人剽悍有力,說話大嗓門,這倒也顯出了幾分當兵的氣質,不過給旁人的感覺卻是更象土匪些。

「王大哥,方三哥!四勤見過兩位哥哥!」

挑簾進了雅間,滿面笑容的李四勤立即抱拳說道。

「四勤兄弟!坐,快坐!」

方言靖說著,而王益發則懶洋洋地說了句。

「我說老四啊,你這小子,成天太客氣了,不是哥說你,咱弟兄們在一起,可別那麼客套啊!」

「兄長不記較,自己這個當兄弟的又豈能沒了禮數!」

說笑著,李四勤坐了下去,然後笑看著自己這兩位結拜兄長,正準備找他們來著,可誰曾想,他們倒是先來找自己了,與其他人不同,十二團沒團長,方言靖這前任團長的參謀,就是代行團長之職,而王益發的第三營,又是整個第三師,唯一一個滿員滿編的營,與其它各營用的漢陽造不同,這第三營用的全是一色毛瑟步槍。

「不知兩位兄長請小弟來有何事?」

瞧著自己這小兄弟,方言靖看一眼王益發,在他點點頭後,才壓低聲。

「小老弟,平素,你待我和益發這兩個哥哥那是沒話的,若是有什麼事,不知會一聲,這當哥哥的……」

當方言靖在那說道時,王益發卻在一旁插口說道。

「好了,老方,別拐彎了,咱這兄弟不是拐彎的人,咱們也就直說吧!」

難不成真有什麼事?

「是這樣,今天上午,師里開了一個會!」

「開會?」

「師長說,你們隴海通匪!」

「什麼!」

方言靖的話只讓李四勤一驚。

「兩位哥哥,我們……」

「老四,你和哥哥們相交一場,我們這當兄長的又豈不知這通匪不過就是一由頭,你們李董事長,富可敵國,又豈需通匪!」

方言靖說著,王益發倒是實話實說地說道。

「得了,什麼通匪不通匪的,不過就是那姓冷的想趁機勒索你們家董事長罷了,咱們兄弟相交一場,平素你待哥哥們不錯,這事……你知會你們董事長一聲,最近南北事緊,讓你們董事長去天津,上海別去了,沒準上海那邊在等著你們董事長,去天津租界里躲躲,你們董事長和袁總統關係不錯,想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重重的一拍桌子,李四勤滿面悲憤地吐出一句話來。

「阿四我代我們家少爺,謝謝二位哥哥。」

說著,李四勤便沖著方言靖、王益發二人深鞠一躬。

「瞧您這……哎……」

方言靖嘆口氣,這事別說旁人看不慣,就是的他這個老同盟會都看不過眼,什麼通匪,根本就是有些人想從六合敲一筆銀子,為什麼敲那筆銀子,還不是為了……

「好了,阿四,你也別客套了,想來,要不了幾天,估計……你還是趕緊給你們家董事長發個電報,讓他往天津租界避避風頭吧!」

王益發跟著又說道。

「咱兄弟,怕得得些功夫不能在一起喝酒了,哎……」

「避風頭?」

李四勤擠出些苦笑,然後嘆說道。

「到那避啊,少爺那人你們不知道,他是那種『生不入租界』之人!」

「生不入租界?」

「租界說到底是洋人竊居我中國之地,少爺豈會入租界而自取其辱!所以少爺他日才會許有生不入租界之誓。」

「這……」

王益發頓時啞了,和方言靖對視一眼,兩人苦笑下,這李致遠的脾氣到是夠硬的,可問題是……

「兩位兄長!」

抬頭看著這兩位兄長,李四勤的神情一肅。

「既然兩位兄長明知,這『通匪』之罪不過是冷雨秋欲加之罪,為何……」

「阿四兄弟,軍命難違啊!」

「此為亂命!」

「可……」

「兩位兄長,且不管他為何下此亂命,可即下此亂命,以兩位兄長為人,又豈甘受此亂命!」

一聲反問的同時,李四勤瞧著眼前這兩位把兄弟,隨手中從衣袋中取出一張紙片,然後遞了過去。

「這……」

方言靖和王益發兩人一看那紙片,不禁一愣,是支票,一張五萬元的支票!

「此為表達兩位兄弟仗義之舉的敬意,還請兄長務必笑納!」

方言靖和王益發兩人連忙站起身來,急擺著手道。

「這是怎麼個好,不敢,實是不敢!」

這錢是好東西,可這錢也燙手啊!俗話說的好,無功受祿,把那事知會一聲,那是沖著平素兄弟間的感情,可若是收了這筆巨款……

「賢弟你這是作甚麼,這麼瞧不起你哥哥么?若是如此,這兄弟情分還是不要的好!」

面對兩人的推遲站起身的李四勤,卻滿面真誠地說道。

「兩位兄長,自辛亥義起,可謂是勞苦功高,可卻生活艱苦,我們董事長於心不忍,豈有薄待功臣之理?因此早有意結交兩位兄長,我們董事長,特吩咐阿四物必將此款贈於兩位兄長!還請兄長莫要推辭!」

方言靖和王益發對視一眼,隱約猜出這錢是什麼錢,兩人想了一想,王益發慨然說道。

「好,若是我們兩兄弟再不收下,便是不識抬舉了!還有阿四兄弟轉告李董事長,大恩不言謝,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直言!」

朝著方言靖看一起,王益發又說道。

「從今以後,我這第三營的六百號兄弟,就唯李董事長馬首是瞻!」

「這……」

方言靖先看一眼那支票,再看一眼王益發,上午兩人在這邊,早就商量好了,看老四,不對,看隴海做什麼打算,雖說上午王益發的意思,他並不怎麼贊成,但有時候,人總得做出一些選擇。

「冷雨秋行禍亂地方之舉,非我等軍人之所願,若是冷雨秋一意孤行,我等軍人自不甘為其所驅!」

「廢什麼話啊,若是他冷雨秋真想要行兵亂,那咱爺們,就來個兵諫!」

王益發冷吐出一句話來,事實上,打從這晌幾斷幾不斷的,他的心思早就活開了,當兵吃糧,誰的糧都是吃,袁世凱那邊,不稀罕他,而南方這邊,又明知是死,與其坐死,還不如求條活路,沒準……

聽著王益發的話,李四勤在心下一笑,自己這次來徐州,少爺給自己六十萬的款子,平均到每一個士兵的頭上,差不多人頭一百塊錢,原本還想等等,現在既然冷雨秋準備對董事長下手,那麼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兩位兄長……」

似有些激動的李四勤連忙深鞠一躬,這件事成了一半了!

「阿四,這件事,若是想辦的話,恐怕還需要從長記議!否則」

不待方言靖把話說完,李四勤便贊同道。

「嗯,自當如此,這事,阿四我在旁邊肯定也幫不上什麼忙,倘……倘若二位哥哥還記得我這個不成器的兄弟……阿四我……我六合公司的什麼都沒有,就是有兩個錢,若是兩位哥哥需要的話的,儘管直言!」

說著,他又取出一張支票來。

「辦這事,肯定離不開銀子,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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