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373章 論仁

告日本人民書:

我們已掌握人類從未有過的破壞力最大的爆炸物。一顆我們新近發明的核炸彈的爆炸力實際上等於一百五十萬噸炸彈,遠超過歷年中國在日本投擲炸彈總和。這個可怕的事實是值得你們思考的。我們莊嚴地向你們保證,投彈是極其準確的。

我們在你們的本土使用這種炸彈還剛剛開始。如果你們還有什麼懷疑,請你們了解一下,東京挨了只不過一顆氫彈後的情況。

在利用這種炸彈摧毀軍方拖延這場毫無用處的戰爭的一切資源之前,我們要求你們現在停止一切抵抗、主動解除武裝,結束這場戰爭。亞洲安全理事會已為你們概述了體面的投降條件。我們敦促你們趕快接受這一建議,開始為建設一個更好的愛好和平的、自由的新日本而努力。

你們現在就要採取步驟,停止軍事抵抗。否則,我們將堅決使用這種炸彈以及其它一切優越武器,立刻強行結束戰爭。為了你們和你們家人的生命安全,我們希望你們,現在就從你們的城市中疏散開!直至戰爭結束!

數以億的傳單伴著中國廣播電台的電波,傳遍了整個日本,但是日本卻沒有任何回應,準確的來說,東京沒有任何回應。

東京已經在空前的核爆下徹底毀滅了,失去了領導人之後,儘管各地並沒有公布福井川死亡的消息,也沒有公布福井川是否在核打擊中逃生,但是日本卻已經處於一種沒人管理的狀態,完全是靠著社工黨政府機會所持有的慣性運轉著,在糾叛清特運動中,福井川推行的縣道軍官,軍隊指揮兼管地方黨政的決定,恰是維繫這一慣性的運轉的根本。

雖然東京毀滅了,福井死了,但是日本仍在運行著,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表現上看似穩定的日本實際上已是一片暗流涌動,民眾對核武器的恐慌,軍隊和地方政府的茫然,整個日本在遭受了一次毀滅性的核打擊之後,所有人都處於一種對未來的擔憂之中。

日本究竟何去何從,無人知曉!雖然身為臨時政府總理的原敬在第一時間發表告全體國民書,但是對於臨時政府,在日本卻沒人敢於相信這個叫囂著「報復」的臨時政府。

6月5日,在東京遭受毀滅性核爆之後,509大隊再次將一枚3.2萬噸級原子彈投至廣島……

「日本的社會就是一個三角,它被大頭針固定住一角。」

看著面前的原敬次郎和上原有澤二人,司馬平靜做出了一個比喻。

他們二人從九州飛到西北是為了阻止中國對日本實施第三次核打擊,毀滅第三座日本城市,在那種前所未有的超級武器面前,如果日本一日不投降,那麼最終等待日本的除了毀滅一途個,幾乎別無其它任何選擇。

面對上原和原敬的懇請,司馬並沒有給予直接的答覆,而是給他們上起了社會課,準確的來說是日本的社會課。

「換句話說,三角形在桌面上,是大家都看得見的。大頭針則是看不見的。三角形有時往右偏,有時往左偏,但都是圍繞著一個隱蔽的軸而擺動。」

聽著這個形容,上原有澤便明白了總理意指何處,在革命之前,日本的那根大頭針是天皇,而在6月2日之前,日本的大頭針是福井川,是他們在左右著整個日本的命運。

但是現在呢?日本卻沒有了那根大頭釘,天皇的權威在過去二十多年間的「凡人化」,以及去年開始的瘋狂的批鬥以及退位詔書的發布,已經消失了

而福井川呢?這個利用暴力統治著整個日本的「領袖」,儘管他的權威建立在日本人所習慣順從的等級上,但卻在日本享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曾經他是左右日本的大頭釘,而現在,他卻身死於的核爆之中。

「但是現在,日本已經沒有那根大頭釘了!」

在說出這句話時,司馬看著眼前的上原和原敬,在東京毀滅之後,上原曾公開表示過自己的沉重心情,而原敬雖然公開說一套,但是在私下來卻曾詛咒過中國,尤其是在投下第二枚原子彈之後,他對待中國的態度,可以用愛恨交加來形容。

看到總理把視線投到自己的身上,原敬連忙端坐起身體。

「總理閣下,在2日之後,我曾通過告全體國民書和一些渠道與日本各地軍政長官進行過勾通,他們卻沒有任何回應,現在臨時政府正在討論新的決議,以爭取他們儘快投降。」

對此司馬並不覺得奇怪,從臨時政府開始用所謂的「調查委員會」剷除社工黨在日本留下的印跡的那天起,臨時政府就不可能得到那些社工黨和人民軍將領的回應,畢竟除去日本的命運之外,他們需要考慮的是自己的腦袋。

原敬尷尬地笑了下,餘光撇著一言不發的上原有澤,在臨時政府內還有一個聲音,把上原這個在日本享有「軍神」之稱的人推出去,讓他去說服那些將軍和元帥走出來投降,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上原出面,那些人一定願意投降,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上原就是一個再鮮活不過的例子,臨時政府並不見得會清算所有人。

但是原敬卻不這麼想,如果讓上原站出去,那麼未來的日本政府首腦還有可能是他原敬嗎?

上原在國內擁有的影響力,一直是原敬所忌諱而恐懼的,正因如此,原敬寧願看到廣島荑為平地,也不想看到上原這個社會黨「餘孽」主宰戰後的日本政府。

「新的決議!」

司馬在心下冷笑著,這個原敬還真把自己當成玩意了。

「但是,總理閣下,我們希望您能夠念在中日世代友好的基礎上,給予一定時間的寬恨,日本國小地薄,已經無力再承受第三枚原子炸彈了!」

在懇求的同時,坐在那的原敬深深一鞠躬。

「原敬總理,你必須要知道一點,在諸多軍事事物上,國務院並不便直接干涉,對日本的戰爭進程是根據國防軍參謀部制定的日程表進行,亞洲戰場並不是孤立的,而是與歐洲戰場同步推動的,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雖沒有直接拒絕,但司馬的話中已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我個人同情日本民眾的遭遇,但是同樣的,我們必須要清楚地知道一點,雖然日本民眾難免有脅迫參與的之嫌,但是日本舉國上下的戰爭狂熱,卻是他們遭此命運的根本原因,國防軍之所以摧毀東京,根本原因是為是徹底掃平和平的障礙,我們相信只要福井活著,日本就絕不可能退出戰爭,就像德國一樣,德國人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去爭取和平,但是日本呢?我們所看到的是近兩千萬男女老少在那裡日夜操練,隨時反擊我們的登陸部隊,所以我們選擇用徹底摧毀戰爭策源地的方式,去幫助日本,給予日本人民自由選擇的機會。」

呷了一口茶,司馬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現在呢?儘管我們摧毀了戰爭策源地,並利用飛機投下了數十億份傳單,整個亞洲的自由電台都在向日本廣播,呼籲他們放下武器,自行解除武裝,接受無條件投降,但結果是顯而異見的,他們對此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再次端起茶時,司馬並沒有喝茶,而是輕端著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在過去的千年之中,中國一直是日本的老師,而自近代自甲午後,我中華曾師法東洋,以謀自求,而我本人也曾對日本充滿好感,並曾研究過日本在近代的崛起,知道日本給我最大的感觸是什麼嗎?」

司馬的反問讓上原和原敬兩人一陣迷茫,相比於上原的傾聽,面對的他的再次轉移話題,原敬心裡卻似壓著一團火般。

「我們拿日本的師法中國來說,七世紀以來,日本一再從中國引進倫理體系,『忠』、『孝』原來都是漢文。但是,中國人並沒有把這些道德看成是無條件的。在中國,忠孝是有條件的,忠孝之上還有更高的道德,那就是『仁』,也就是慈善與博愛,但它的含義幾乎包羅了全世界一切良好的人際關係。父母必須具有『仁』。統治者如果不『仁』,人民可以揭竿而起,反對他。『仁』是忠義的先決條件。天子之所以能享有帝位,是因為他在施仁政。文武百官也是如此。中國的倫理學把『仁』作為檢驗一切人際關係的試金石。中國倫理學的這一前提,在日本卻從未接受。事實上,『仁』在日本是被排斥在倫理體系之外的德目,喪失了它在中國倫理體系中所具有的崇高地位。在日本,『仁』被讀成『jin』。『行仁』或『行仁義』,即使身居高位也不是必須具備的道德了。由於『仁』被徹底排斥在日本人倫理體系之外,致使『仁』形成具有『法律範圍以外之事』的含意。『行仁義』,還有另外一種『法律範圍以外』的含意,即是在地痞流氓之間通用的道德標準。」

在說到這裡時,司馬頗為無奈的在心下輕嘆一聲,仁,或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但在後世,中國甚至不及日本,日本至少還留下了忠與孝,但是中國呢?別說仁、忠、孝被拋棄了,甚至於連忙自己的文化都拋棄了,傳承數千年支撐起中國人脊樑的文化,竟然被那些個不孝子孫指責為導致中國近代落後的原因,直接打倒之,而可怕的不僅是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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