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351章 告慰

清晨,懸掛著國旗的黑色36款335型轎車在通往忠烈祠的「松柏」大道外停了下來。

「遊人到此,脫帽致敬!」

兩側種滿蒼鬆勁柏的大道旁,花崗岩石碑上的腥紅大字,提醒著人們,這裡是忠魂魂歸之地,容不得任何喧嚷與不敬,在中國忠烈祠內的不端行為,會直接受到法律的罰處,對忠魂的尊崇除去心中的自覺外,同樣有法律的強制。

腳下的路是沉重的,尤其是看著透過蒼鬆勁柏,望著綿延不絕的那片一排排,一列列白色的墓碑時,偶爾風會送來槍聲,從戰爭爆發後,這裡的槍聲就像是戰場上一般,從未曾停止過,這是為忠魂的送去的禮槍。

這裡的槍聲每一次響起,意味著一個年青人在風華正茂時,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離開了他所愛的親人和戀人。

穿著身大衣的司馬靜靜的走著,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在大道側旁,頭微垂著,似乎是在沉思著,雙手背在身後,手裡拿著一束白菊,兩名特勤局的特工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無名烈士紀念碑、忠烈祠大廳……最後,司馬步入了北洋忠魂廳,這裡祭奠著北洋的忠魂,鮮花置於靈位前的長明火壇旁,三個深鞠躬過後,司馬看著那一塊又一塊靈位。

守在門外的特工注意到總理閉上了眼睛,臉色似乎有些激動。

閉上眼睛的司馬,憶起了死在另一個時空中的同胞們。

「5000萬同胞蒙難、三百八十萬官兵陣亡……」

另一個時空中熟知的記憶一點點的湧入的司馬的腦海之中,那些令人心碎而悲憤的畫面,那一幕幕,讓後人永遠無法釋懷的歷史,在今天,又一次浮現於他的眼前。

多年來,司馬可以放下一切,卻始終無法對日本釋懷,對日本的仇恨從未因西北和約的簽定的而消失,和約是和約,對於他來說,釋懷的前提非常簡單。

他的腦海中想起了曾在網上看到一個竹干,抗日戰爭桂南會戰時一桂軍學生軍士兵犧牲前在竹幹上刻下充滿豪氣的遺言:

「終有一天將我們青天白日旗飄揚在富士山頭!」

只有看到那一天的到來之後,所有的一切或許才能夠釋懷,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心結是永遠無法解開的。

想到已經啟程的艦隊,司馬睜開眼睛笑了,笑容異樣的燦爛,甚至於有些心滿意足。

「不知道另一個時空中人們,如果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他們是否能夠於九泉下瞑目!」

會瞑目的!一定會!

在心下,司馬對自己喃語著,他相信,只要五色旗在富士山升起後,泉下有知的同胞們,雖不在一個時空,但他們一定會瞑目,炎黃恨,唯有用血才能夠洗清。

「相信我,我一定會把那面旗插到富士山頭,永遠飄揚在那裡!」

想到這司馬的眼光一厲,雙手緊握著,似乎是在對自己許下誓言一般。

「這一切,很快就會實現!」

「啊……」

咆哮聲、哭喊聲不時的從鄉政府大院內傳出來,奄美大島淪陷了,全島人民軍官兵玉碎,廣播里的消息證明了中國人飛機投下來的傳單,頃刻間,幾乎沒有人相信這是真實的,日本人要完了。

「奄美,那是日本的領土啊!」

騎著自行車在海岸處巡邏的吉森太村在心下喃喃的想著,即便是直到現在,他都不相近,在過去的幾天中,一個又一個壞消息不斷的傳來,大和號沉了,聯全艦隊徹底不復存在了,接著沒過幾天,奄美大島完了,小林將軍和他的部隊都玉碎了。

海霧遮擋著海岸上的確一切,曾要漂視的沙灘也被擋住了,同樣遮擋住了成排的鐵絲網和一個個簡易的小木牌子,小木牌上畫著骷髏,上面寫著「注意!地雷!」的字樣。

「那些米國人肯定不知道,這裡根本就沒有地雷!」

吉森太村如此想到,他參加過海灘地雷的埋設,儘管在沙灘上插滿了小木牌,但是平均每兩百個牌子下面,才埋了一個地雷,其中甚至還有舊社會,反動軍隊遺留的地雷,日本並沒有太多的地雷浪費在海灘上,這麼坐無非只是為了增加敵人的心理壓力。

一前一後的兩輛自行車在海灘邊路的盡頭停了下來。

「喂,吉森,你就上原元帥會不要從那裡打過來!」

車剛一停穩,吉森太村就聽到身旁同伴的聲音。

「應該不會吧!」

聽到元帥的名字,吉森太村心頭沒來由的一緊,單是米國人都夠讓人心煩意亂了,若是元帥再打來了,那可怎麼辦啊!

「我倒是很希望元帥打過來,我看過世界地圖,我們這裡距離中國並不遠,元帥現在不是傀儡政府的國防部長嗎?如果他打過來了,我們就可以……」

突然間,同伴的話聲沒有了,他顯然是意識到什麼,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只能夠埋在心低。

「我們就可以殺死這個該死的反革命分子和那些叛徒了是嗎?」

吉森太村替他說了下去,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他說的不應該說的話,他就必須要去舉報,否則被其他人舉報了,自己和他都會被定為反革命分子、叛徒,然後被直接砍頭。

「嗯!嗯!就是這個意思!絕不能讓那些叛徒好過了!」

有些話可以埋在心底,是絕不能說出來的,即便是同個戰壕里同生共死的人,也是不能相信的,誰知道他會不會轉個臉出賣自己?這種事太正常了,為了保護自己,兒女可以出賣父母,父母可以出賣兒女,夫妻間更是可以互相出賣的,還有誰是可以相信的?

想到這,吉森太村抬頭朝著濤聲低沉的大海看去,看著那泡沫飛濺的波浪的推上荒涼的沙灘,沙灘上的鐵絲樁隨著海浪一晃一晃的,似乎很快就要被海浪推倒一般,並沒有多少人嚴格按照鐵絲樁必須要深埋半米的規定,一方面是大家並不想太累,另一方面是為了……

「他們會打來嗎?」

在吉森太村把視線投向遠方的時候,同樣是在這個凌晨。一隻龐大的艦隊。近5000艘各式船隻,航空母艦、戰列艦和巡洋艦、兩棲攻擊艦、驅逐艦、護衛艦、坦克登陸艇以及炮艦、部隊運輸船、強擊登陸艇、搶修船和救護船、軍火船、放煙幕的船、導航船,在那個狂風大作的早晨從青島、煙台、大連、旅順、仁川等數十個港口出航了。

在顛簸而滿載的船上,許多士兵和水手因暈船而疲憊。但是很少有人抱怨。他們在甲板上和艙房裡擦拭自己的武器,接受指示並第一次確切知曉了他們的登陸地點。此後,在大部分時間裡,他們大都是站在舷邊瞭望著大海,時而交談並思索著。

而對於那些陸戰隊員而言,當陸軍部隊的官兵在思索時,他們卻顯得有些亢奮,一直以國防軍軍中精英,個個是千里挑一的好漢自語的陸戰隊員們,對戰鬥充滿了渴望。

「曼谷號」兩棲攻擊艦軍官餐廳艙內,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從那個廣播傳來之後,原本正在吃著午餐的陸戰隊軍官們就再沒說話,也沒有人去碰盤中的食物。

沉寂了大約幾十秒後,看著餐盤裡的食物林延智突然一笑,他的笑聲在餐廳里顯得有些刺耳,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師長。

「美國人做到了!」

說話時,林延智低著頭繼續和盤中的食物戰鬥著。

「不出所料!」

他又補充了一句,似乎這一切都是他的意料之中,實際上作為海軍陸戰隊三十五師的師長,從得知那場競賽之後,他就相信美國人一定能做到。

「長官,這隻能說美國人走了狗屎運而已!」

邵陵武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曾經和美國同行交過手的他相信,這次只是美國人的運氣好。

「哼哼!」

林延智搖搖頭,放下手中的勺子,看著自己的這位陸戰隊一百團的團長,表情慢慢的嚴肅起來。

「二十天,陣亡二十三萬人,負傷近四十萬!如果這是運氣的話,這種運氣不要也罷!」

「那是美國人草菅人命!如果是在國防軍,仗打到這份上,就是上頭不把他送到軍事法庭,也有士兵打他的黑槍!到時我敢說,連海軍刑事調查處的調查員都會隨便拿個報告了事,死了那麼多人,被人打黑槍,那還是輕的!」

話間邵陵武帶著濃濃的嘲諷之味。

「為了那麼一個小島,死了二十三萬人,如此慘重的代價,值得嗎?」

「不值得嗎?」

未待師長說話,江河就反問一句。

「表面上美國人死了二十三萬人,別忘了他們得到的是什麼!得到的是進攻日本本土的徹底鬆綁!」

「而且……」

參謀長的話讓林延智點點頭,望著邵陵武。

「之前是我們逼他們,而現在呢?卻是他們逼我們!」

想到在「義州」號兩棲攻擊艦上司令官布屬任務時的話語,他的眉頭不禁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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