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313章 疲憊不堪的人!

二十分鐘後,他們已經攻到那排籬笆跟前,不久以前,敵人的機槍就是從這裡掃射的,迫擊炮掃到了目標,擊毀了那處機槍陣地,而在 和連隊的其它士兵進抵之前,德軍就撤退了。

疲憊不堪的 地跪在那個經過巧妙偽裝的機槍工事旁,這個機槍工整用沙袋加固著,現在這裡已經被摧毀了,在擊毀的MG—42機槍旁邊可以看到三個死了的德國人,其中一個依然俯身在機槍上,李瑞猛的一腳踢開他,他就側身倒了下去。

把臉扭開後,李瑞拿出水壺,喝了一點水,此時他的喉嚨里乾的要命,儘管他整天沒開一槍,但是胳膊和肩膀卻很酸痛,好像經過長時間的射擊,受到了后座力的撞擊一般。

他透過籬笆看去,三百米外,在同樣布滿彈坑和死牛的田地的另一連,又有一排實心實意的籬笆,德國人的機槍從那兒開火了。

嘆了一口氣,因為他看到那名剛剛接管的中尉朝著大傢伙走了過來,驅使著士兵們再一次發起衝鋒。

「不知道將軍怎麼樣了!」

他朝著的土堤看去,將軍已經離開了那裡,將軍是他見過的最年青的將軍,同樣是最具勇氣的。

「等將來,他要是競選總理,我會投他一票,還有我的家人,都會投他!」

在李瑞和肖強重新前進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土堤,腦海中浮現出土堤上那個在槍林彈雨間鎮定自若踱步的將軍來,於是便對身邊的兄弟如此說道。

「我也會……」

聲音方落,李瑞就給擊中,肖強連忙一把他拖到籬笆後面的安全地帶。

急救員來的很快,可此時李瑞已經流了很多血,大量失血令他覺得的身體發冷,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遙遠起來,急救員的面孔朦朦朧朧,像是在夢中一般,急救員是一個黑瘦的小個子,他的眼睛似乎很黑,在肖強的幫助下,他給李瑞輸血的時候,李瑞覺得他那黑得的出奇的眼睛和鬍鬚似乎在空中飄浮著。

「休克!」

迷糊的腦子裡冒出了這一個念頭來,在過去的戰爭中,一個人受了傷,起初的感覺挺好,甚至要求抽煙,然後十幾分鐘後才會死亡,然後這次戰爭不同,這次戰爭的用的是第一流的、最現代化的武器進行,可以輸血,要輸多少有多少,急救員還給他打了一針嗎啡,這或許是他的好心,想幫助自己減少痛苦。

來自山東的那個堅強的莊稼漢肖強躬身立在一旁,大聲地哭了起來。

「兄弟,我的好兄弟!」這個自許堅強的漢子,此時已經哭出了淚來。

「你覺得怎麼樣?你好些了嗎?」

李瑞覺得自己在向兄弟擠出了一個笑容,可是過去一會才明白,他連一絲笑容都沒有,儘管他竭盡全力想擠出一個笑容來,但是他感到越來越冷——就初秋來說,太冷了,就晌午來說,太冷了,就德國來說太冷,就炎炎的八月的年青人來說,也太冷了……冷的,就像是西伯利亞的冬天。

「兄弟!」

李瑞吃力的低聲說著。

「你別擔心,兄弟,你自己保重吧!我會回來的!兄弟,真的會回來的……」

戰爭的突然變得異樣了,再也沒有叫聲和罵聲,也沒有長官們的叫喊聲戰友們的嘶吼聲,現在的一切都是變得的柔和起來,現在兄弟般熱淚滴在他的臉上,他曾經答應過永遠不會離開他,因為他兩在一起就有好運,即便是整個連隊都完蛋了,他們也會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因為還有那麼多的歐洲城市還在他們的前頭,等著他們去攻克。

大家把李瑞放到擔架上,準備將他抬走,李瑞微微抬起腦袋,看到肖強摘掉的鋼盔,孤零零地坐在地上,為自己的好兄弟傷心的痛哭著。他試圖叫著自己的兄弟,讓他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但是他的喉嚨里卻發出不出來聲,他重新放下腦袋,閉上眼睛,因為他再也不忍看見離開的兄弟。

累了……

頭腦晨渾渾噩噩的李瑞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如果不是偶爾傳出耳間的呻吟聲和護士們的嬌滴滴的聲音,他還以為自己死了。

但他卻沒有死,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空氣間瀰漫著濃濃的藥味和血腥味,這一切似乎是熟悉的,對於一個老兵而言,戰地醫院的一切都是熟悉的,誰都有受傷的經歷。

「526D的……」

偶爾護士從李瑞病床前經過時,撇見他床頭的吊卡時,語間總帶著些許鄙夷之味,從恢複神智的那天起,從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中,就發現自己意外的遭到人們的鄙夷。

526D的膽小鬼們!

這是報紙送給526D1.75萬名官兵的稱號,526師新任師長在上任的當天,為了重拾士兵的勇氣,甚至不得不走到前線,站地槍林彈雨中,用自己的行動喚醒他們的驍勇忠誠之心,以讓他們繼續向德軍進攻。

這在國防軍歷史上尚是第一次,原本,這種事情會消失在眾多的戰地新聞之中,但是那個師長特殊的身份,卻遭到記者和戰士們的追捧,那如傳說般的一幕自然不會被記者們放棄,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整個戰線和國內的報紙上都可以聽到那個傳說,司馬翰墨准將在槍林彈雨中的演講,在槍林彈雨中鼓勵自己的戰士。

很不幸的是,在將軍成為一名英雄的時候,526D如願的得到了膽小鬼之名,即便是在戰地醫院裡,526D的傷員也成為大家鄙夷的對象,李瑞自然也難以身免。

「還不如死了!」

旁邊傳來的聲音,讓李瑞一愣,作為目睹將軍英勇舉動的一員,他清楚地知道,實際上那只是八連的作為,與526D無關,但是現在每一個526D的兄弟,都遭到了人們的鄙夷,沒有人會在意他們曾經的英勇和犧牲,似乎526D不過是一群懦夫組成的部隊。

「……我的士兵們不是懦夫,作為他們的師長,我要求所有指責526師的記者的報紙向526師的官兵道歉,他們的驍勇如對祖國的忠誠一般,是無可指責的,對於戰場上的演講,並不是因他們忘記了職責,而是盡一名長官的責任,作為他們的長官,有意務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用自己的行動,去鼓勵下屬英勇戰鬥!」

儘管的有著准將的爭辯與保護,但是526D的懦夫之名還是被坐實了,對於國內的那些記者而言,他們需要的是一群懦夫去襯托將軍的英勇之舉,儘管他們忘記了那上萬名官兵的英勇與付出。

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服役六年,如果是在和平時期,六年的國防軍服役生涯或許足夠他驕傲一生,但是在戰爭時期,長期的服役已經讓李瑞心生疲意。

疲憊不堪,或許這是李瑞和肖強兩人心中唯一的感覺,實在是太累了,六年的沙場征戰,即便是最堅強的人也會感覺到疲憊,因疲憊產生的膽怯與求生的意識壓過了一切,少年時的英雄夢離 越來越遠,遠的遙不可及,對他來說,或許只有回家、回到家人的身邊才能撫慰受創的心靈。

「等著我吧!我一定會回去的!」

想起和朋友之間的承諾,李瑞在唇間喃語著,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離開戰場時,看到的好兄弟那孤零零的身影,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刺痛,他可以想像,此時他的那位好兄弟是多麼的孤獨,在那個連隊里,沒有曾經的好友,沒有同營的兄弟,有的只是一群陌生人而已。

秋日的烈日下,死馬開始腐爛,空氣中瀰漫著死屍的臭氣,被擊毀的救護車的橫卧路邊,藥品的氣味和屍體的腐臭混在一起,炸毀的汽車四輪朝天,刺鼻的火藥散落在地,成堆的爛紙在熱風中飛舞。

撕破的紅十字袖標沒精打采地攤在路上,死屍和受傷的士兵大都被救護隊運走了,沒有運走的仍舊散布在漫長、彎曲的山間道路上,好像剛剛遭到過美軍的襲擊和轟炸一般。

克里斯蒂安仍然背著STG—45突擊步槍,隨著20餘人的一群的部隊,在路上緩緩地步行,三天前,他所在的防線被打散了,斯德丁陷落了,中國人的北翼集群渡過了奧得河河,這些人是他清晨臨時集合起來的,他確信,也許在此時,已經有很多人在昨天夜裡中國人佔領了斯德丁之後向中國人投降了。

作為一名軍士長,克里斯蒂安並沒有因他們的投降而感覺任何憤怒,反而心生一種輕鬆的感覺,因為他不必再為他們的行為和生命負責了。

看著炸毀的救護車,看著車身上徒有其名、慘淡的紅十字,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他憎恨這種突然襲擊——乳臭未乾的中國飛行員以600公里的時速向滿戴著傷兵、顛簸在路上的汽車俯衝下來,用機槍和火箭顯示他們的兇殘。

從周圍人們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們並不像克里斯蒂安那麼憤怒,他們的臉上流露出現的只是絕望,在艱難的路途和戰鬥中,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憤怒,在沉重的背包下,只有困惑的目光和筋疲力盡的神態,有人甚至把武器也丟掉了,他們經過破爛不堪的救護車,經過發出臭氣的死馬,緩慢的向西行進,獃滯的目光警惕地注視著頭頂上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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