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304章 悲壯的抉擇!

走在華沙的街頭,觸目所及的是一幅美麗壯觀的自然景色。波蘭全境的最大的河流,維斯瓦河如一條玉帶環繞在華沙的腰際。多美的地方啊,可是米沃什卻說,生活在這個國家的重負,超出了他的筆所能承受的——「我的筆比一隻蜂鳥的羽毛更輕」。那悲傷超出了忍耐的力量。而他的心就像一塊石頭,裡面封閉著的,是對最不幸土地的隱秘的愛。他說:我怎能生活在這個國家,在那裡腳會踢到親人未曾掩埋的屍骨。

二戰時期,波蘭被德國人稱為「世界的陰溝」,納粹殺起波蘭人或斯拉夫人就像處理屠宰場里的牲畜一般。這無需要解釋,只能沉默。

在這個註定與悲傷結緣的城市裡,最不缺少的就是教堂。在華沙古城,有更多的天主教堂,歐洲中世紀式的紅色尖頂建築群鱗次櫛比,這是華沙的特色,也是波蘭的特色。到處擺放著鮮花和蠟燭,也有紀念的人群,但沒有號啕大哭,沒有淚流滿面,只是平靜地站在那,與死者道別,就像每個天主教堂里的禱告,安靜、剋制、沉默而又莊重。

在華沙,沉痛成為人凝聚人心的紐帶和力量。他們相聚在教堂里,也相聚在肖邦的雕像前。在華沙,到處能看到肖邦的影子。事實上,只有39歲的肖邦一半的時間都生活在維也納、巴黎,那時的華沙處在沙皇的奴役下。肖邦終其一生,最終也沒有回到故鄉,他曾痛苦地自稱是「遠離母親的波蘭孤兒」。在巴黎去世後,後人根據他的遺願,把他的心臟帶回,安葬在華沙聖十字教堂的牆壁中。在教堂左邊第二根廊柱下,寫著「這裡安放著肖邦的心臟」,還有一個花環。

一個被各種利益集團多次出賣的民族,一個多次受到沙皇俄國、普魯士、奧匈帝國的擠壓和瓜分的民族。1940年,在與蘇聯達成一項秘密協議後,希特勒出兵波蘭北部港口城市格但斯克,繼而佔領波蘭全境,第二次世界大戰由此爆發。

對於波蘭那是個恥辱的日子。兩個獨裁者簽訂了一個協定,包括一個秘密條款,藉以瓜分他們鄰近的有自己的首都、政府和議會的國家。那個條約不僅發動了一場可怕的戰爭,它還重申了一個殖民原則,據此各民族不過是牲口,可以買,可以賣,全憑當時的主人的意志。它們的邊疆,它們的自決權,它們的護照,不再存在了。

在這座城市,這個國家。歷史的屈辱感,滲透了波蘭人的血液,滲透了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

激烈的槍聲在這座悲傷的城市中回蕩著,槍聲從未從德國人佔領這裡之後,便未曾這座城市消失,這是波蘭地下軍的抵抗侵略者的槍聲,在歐洲有著「波蘭人」和「革命者」兩個詞成了同意語的形容。

他們從來沒有在侵略者面前屈服過,他們總是英勇奮戰,抵禦外來的侵略;在被佔領的情況下,他們不斷舉行起義,打擊外來侵略者,爭取民族的解放,在四角帽和蛇形領章的從這片土地消失了六年後,他們不斷的發動起義,不斷的抵抗著德國人,槍聲一直在這片土地上回蕩著。

噠噠……

軍靴聲在城市的街道上回蕩著,這是德國人的軍靴聲,肩背突擊步槍或半自動步槍的德國士兵在這座已經躁動不安的城市裡來回巡邏著,街道上偶爾會看到地下抵抗軍張貼的標語,但大都只剩下些許破紙片。

隨著中俄聯軍在波蘭、捷克斯洛伐克的進攻,波蘭這個倔強的國家就陷入一種空前的躁動之中,兩天前,廣播中傳來了俄羅斯第三集團軍攻克謝德爾採的消息,這更加劇了波蘭尤其是華沙的躁動。

「波蘭贏得解放的時刻到了!」

而就在昨天,中俄聯軍逼近波蘭維斯瓦河,德軍被迫向西潰退,所有人都相信,在5月之前,華沙將會成為中俄聯軍的囊中之物,一場風暴正在這座城市慢慢的上演著它的前奏。

威拉諾宮,從1940年波蘭被德國佔領後,這裡便是德軍駐華沙城防司令部,此時的城防司令部門外,林立的崗亭和數輛老舊的四號坦克,更充分應證了此時這座城市緊張的氣氛。

「暴風雨前的寧靜!」

站在窗邊的施塔赫爾望著眼前這座看似平靜的城市,在心底冒出這麼一句出自俄國作家作品中的詞句來。

過去的幾個月,對於德國而言絕對是最為不幸運的幾個月,中俄聯軍及與之並戶作戰的波蘭第一集團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進了波蘭,4月18日跨過寇松線,22日解放了波蘭邊境小城赫烏姆,23日夜──24日凌晨,攻克了波蘭東部重鎮盧布林,26日攻佔了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29日柯爾托斯基元帥指揮的俄羅斯皇家近衛軍第三集團軍,正勢如破竹向華沙近郊的維斯瓦河畔進軍,也許幾天後,中俄聯軍便會兵臨華沙城下。

「國內軍如果無所作為,波蘭就會一齊倒向俄羅斯一邊!」

數日前破譯的,波蘭地下國內軍司令塔德烏什·科莫羅夫斯基向倫敦彙報的電報,充分說明了現在華沙的局勢力,國內軍很快就會有所作為,他們的作為會是什麼呢?

「……從中國返回後,米科萊奇克已經要求國內軍在時機成就時發動起義,而在數天前,我們的情報顯示,博爾·科莫羅夫斯基和流亡政府在國內的『代表處』代表楊·楊科夫斯基就已商定舉行起義。波蘭流亡政府正式權博爾·科莫羅夫斯基和國內『代表處』在『最適宜』的時機發動起義。」

面對著將軍的背景,佩馮斯上校神情嚴肅的作著彙報,別說是司令部的情報軍官,就是現在一名普通的德國士兵也可以感覺到此時華沙的異樣,更何況大量的情報,已經顯示起義已經迫在眉睫。

「將軍,現在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華沙地下抵抗軍的起義已經進行了倒計時,這個時間將以中俄聯軍的進攻為基礎,在中俄軍隊兵進華沙時,就是華沙爆發大起義的時間,倫敦波蘭流亡政府之所決定此刻發動起義,其動機是明顯的。他們認為那時時機已到,發動起義可以搶在中俄聯軍以及中俄支持的波軍的勝利進攻為波蘭民族解放委員會打開通往華沙的道路以前,奪取華沙,從而在首都以主人身份出現,為倫敦的流亡政府回來接管政權鋪平道路,建立一個把中俄和他們所支持的民族解放委員會排除在外的政權。」

對於所謂正義陣營存在的矛盾,佩馮斯上校再清楚不過,中美兩國面和心不和,儘管兩國在澳大利亞問題上保持著沉默,但利益上的衝突已經再明顯不過,至於中英更是至今仍然處於戰爭狀態,當中俄聯軍進攻東歐之後,流亡於倫敦的歐洲各國流亡政權,根本沒有發表任何迎接解放的聲名,而問題最終卻集中在波蘭,其它的國家的流亡政權都在訪問中國結束後,發表歡迎中俄聯軍解放本國,要求本國人民配合中俄聯軍進攻的宣言,但唯獨只有波蘭保持著沉默,波蘭和俄羅斯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無論是紅俄或是白俄。

歷史上幾百年的宿怨是難以洗盡的,而在蘇俄聯手德國再次瓜分波蘭後,加上的俄波之間多年恩怨,雖說俄羅斯帝國取代了蘇聯,但是對於波蘭人而言他們已經很難再相信俄羅斯人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佩馮斯上校認定了華沙一定會發動起義。

「佩馮斯上校,如果讓我用一個詞來形容波蘭人,我會說這是一個倔強的民族,他們總是身陷絕境,卻又從不屈服。即使在外人看來已經毫無希望的情況下他們也會繼續堅持自己的信念,直到奇蹟出現。然而奇蹟之所以是奇蹟,是因為奇蹟並不可能每次都出現,於是便有了波蘭的四次被瓜分和兩次亡國。」

施塔赫爾緩道出一句話來,這個國家和這裡的民族太過於倔強,他們也許會進行一場所謂的投機,但是這場投機顯然有可能是在德軍撤離華沙之後,而不是現在。

「將軍,柏林已經下達了命令,起義已經不可避免了,華沙必須立即執行戒嚴!」

「現在並沒有這個必要!佩馮斯上校,雖然起義有可能爆發,但是上校,現在在抵抗軍的力量有多少人?」

施塔赫爾頗為自信的反問了一句,波蘭人或許不會屈服,波蘭人或許一定會發動起義,但在施塔赫爾看來,現在的華沙無疑是安全的。

「將軍,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由波蘭地下國內軍司令塔德烏什·科莫羅夫斯基領導的『國內軍』,在華沙的總兵約在5萬人左右,考慮到其發動起義不可能進行大規模集結,以及受到我軍的攔阻,在起義之初,投入戰鬥的國內軍約在半數左右。」

將軍的反問讓馮佩斯上校一啞,但仍如實的報告著情報部門所掌握的國內軍的情報。

一次大戰結束以後波蘭復國,新的波蘭國家不僅在意識形態,而且在領土,宗教,民族等方方面面,都和蘇聯有著幾百年歷史所形成的不可調和的矛盾,對於戰前的波蘭,蘇聯是比德國更危險的第一號假想敵。新興蘇維埃國家的軍事力量和經濟力量,都使波蘭望塵莫及。

在波蘭的軍事動員計畫中,不得不考慮到一旦發生對蘇戰爭,其東部領土被蘇軍佔領的情況。從30年代初,波蘭就把在和平時期建設地下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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